毕竟,但凡搜刮进自己袋子里的,都归他们所有…… 金耳环再小,也抵几两金子呢! 可…… 这方城主归降,这群百姓也老老实实地任他们搜刮……军令如山,实在找不出理由撕破脸皮啊! 土匪一般的兵士们,心头万般遗憾。 比他们更遗憾的,则是代替那原本守城士兵,如今站在城墙上守卫的其他漠北军。 眼馋地看着自己睡一个铺的兄弟赚的盆钵,可自己不仅不能去凑一脚,还得杵在这城楼上,守卫那本不可能出现的危机…… 汰! 人比人气死人! 另一边—— 萧信不费一兵一卒,入主了城主府,将自己的军旗在方城城主府最高的那座戏楼顶端,的旗帜随着猎猎的晚风,招摇不止。 还是在刚才那个会客厅。 只不过如今人去楼空,地藉,原本坐在主位上的方城主,如今伏跪在地上,直的脊背弯曲成艰难的弧度,晦暗的双眸里,数种悲愤之意一闪而过,最后,化为恭敬的臣服。 “参见……枢北王。” 在他三米之外,宴会厅主座上,萧信一身飒,端然坐在那儿,面部表情亦十分纠结难明。 今,胜之不武。 虽大获全胜,却让他没有任何成就。 答应给手下的军功也补不上了,只能让他们多抢一点钱财来弥补损失。 战场有规矩,降者不杀。 眼前这方城主如此乖顺,他那未发出来的一腔火气,憋在肺之中,迟迟无法得以释放。 只能将那郁气发到眼前的方城主身上。 “朝廷俸禄怎么养出你这么没骨气的官员?” “就这么怕死吗?” 跪在地上的方城主头埋得更低了,语气里带着谦恭讨好和恐慌。 “枢北军的威名,大安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卑职上有老下有小,就算卑职想殉国,也不能让家人也跟着去送死啊……” “况且,大安朝的军方势力,枢北军一家独大,您都反了,来夺下京城还不是指可待?” “未来的天子……卑职自然要恭敬些,毕竟比起京中与兰氏权勾结的新帝来说……被卑职觉得,还是您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 “大胆!” 萧信右手高抬,朝身旁的硬木茶桌上狠狠一拍! 那桌子受不住这巨力,顿时四分五裂地碎地成块。 连带着其上的杯盘羹盏,也都纷纷碎裂。 萧信故作犷和恼怒的声音,回在这大殿中。 “你哪只耳朵听到本王要反了?!” 方城主愕然地抬头。 不是反?那这番作是什么? 携羌族一起南下,连屠数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直至京城,不夺位不罢休…… 这…… 还不叫造反吗? 萧信冷笑道:“本王是……” 话说到一半,顿住。 面前好似浮起一道青衣女子的身影。 彼时还在那梧桐叶落了地的芝兰殿中,清绝伦的女子,隔着那初夏的光,动听的声音如琴弦一般,撞在他的心头。 “所以,你不会对我倒戈相向……对吗?” 萧信狠狠捏住椅子上的把手,将那画面从脑海中挤出,将那一点渴望不可得的奢念抛掷脑后。 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方城主。 “本王……” “他是为了清君侧,才不得不起兵入京,将那兰氏人斩于麾下,还大安朝一个太平盛世。” 略显尖锐和刻薄的女声,从殿外传来。 一身朱红骑装的赫连太妃,在一群下人的簇拥下,来到殿中。 她妆容极为秾,红上的调,好似染了血一般。 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带着肃杀一般的诡异。 赫连太妃迈着得意又轻狂的步伐,走到了方城主面前,轻声斥责,却非斥责。 “方大人可要清楚了,咱们来方城,绝不是为了滥杀无辜,将方城占为己有。” “而是早点入京,直捣黄龙,将那笼罩了萧氏江山百年的兰氏云给扯掉,将兰溪那牝司晨的不守妇道的妇人,拉下神坛,让她得到她应有的报应。” “所以,咱们漠北王和赫连氏出兵,是正义之师,不是你口中所言,为了私出兵……” 方城主虚虚地点头,应和。 “您说得对,要怪……就怪那京城里的兰氏……太过猖狂!” 话是这么说的,又给枢北军冠了一个正义之师的名号。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名号只是名号罢了,真正的目的,还不是枢北王萧信气不过那皇位落在萧长卿手中,这才起兵抢夺的吗? 最后,却让兰氏成了这个背锅侠……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方城主只能顺着对方的话,道:“确实如此,太妃娘娘大义啊……” 饶是赫连太妃见多识广,也被方城主这不要脸皮墙头草的模样给逗笑了。 “你倒是乖觉。” 赫连太妃赞了一声,而后看向自己面不虞的儿子。 想到他面不虞的原因,对兰溪的厌恶又上涨了几分。 一个没长脑子只长了张脸的蠢货罢了。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