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师徒晃晃悠悠地往漓城方向去时,盛京的九玄门槛却被不少人踏破了,都是来求医或求镇的,可去了一打听,人家已经走了,不免懊恼又惋惜还有气愤,一如沐世子之。 滕家亦是如此,请来金华观道士作过法也不能把眼给关上后,从主子到奴仆都快被疯了。 试想想,在你经过某个地方,忽然出现一个死状奇异的鬼,能不吓得魂飞魄散。 又或者,夜半偶有所,听见哭声,睁眼一看,人家就在你头嘤嘤哭诉,不得吓晕过去? 于是,滕家人把金华观和周边寺庙甚至城隍庙都拜遍了,依旧不得法。 而郡主府那边,平乐郡主更是被折磨得瘦得相,显得人更刻薄了,偏偏独子滕启被吓得发了高热,经过太医反复医治,这人是好了,可这胆子却是吓没了,身边一步都离不了人,还怕黑,因着眼没关,看到了脏东西就吓得嗷嗷直叫,几番折腾,人都有几分痴傻的样子。 这还没到最惨的时候,滕启他爹这时竟然搞出了一个外室,那外室还怀了孽种,被滕启他爹护得紧紧的,等平乐郡主发现此事的时候,他还要把人往庄子去藏。 本来就被秦西整得心力瘁的平乐郡主当场就气得吐血,让人把那外室拖来,当着滕老二的面给打死了,把滕老二气得闹着要休和离。 可他这还没闹起来,这一尸两命的外室被打死后就怨气大发,人咽了气,灵魂飘出来,一番茫然之后清醒过来,就扑向了平乐郡主,又挠又咬,吓得她人都厥了过去。 她也是气得脑袋发昏了,儿子病恹恹痴呆的样子本就让她心疼,滕老二养外室不算还养出孽种,要是儿子真傻了,滕老二不得全偏到那孽种身上? 就这么着她才会和过去一样使着子,把那人打死,却没一时想到人死后是会成鬼的,而有怨之鬼更是凶,就不说那人一尸两命了。 被那外室着,平乐郡主吓得郡主府都不敢住了,立即带着儿子往皇去求了皇后想在里住下,因为皇有龙气。 可她忘了,皇有龙气是真,但死的人多同样是真,顶多住它们不敢妄动,但还能看到鬼飘是真的。 滕启那疯癫的样子,惊扰了中贵人怎么办? 而一个郡主,身份再尊贵,也不是说住就能住到里的,否则人人如此,岂不把皇当客栈一样了? 皇后拒绝了郡主的请求。 平乐郡主没有办法,只能转道去了金华观住下,而她这个决定是最正确的,道门圣地,祟不敢近,他们这才安生了些。 同样备受折磨的还有腾老夫人,金华观的人没本事,就着滕天瀚去找秦西来解决,在得知秦西他们走了,人当时就气得七窍生烟,语无伦次的骂着滕天瀚是养不的白眼,是废物,又骂腾昭天生就是个扫把星,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出生,让他跟着他那倒霉母亲难产而死,大师说得没错,他们母子都是专门来克她的人。 滕天瀚听着觉得不对,一问一查,才知道在原配生产之前,滕老夫人偶遇一方士掐算说原配八字刑克,专克六亲,尤与她八字相克,事实她入门后滕老夫人确实身子不利,时有病痛,于是在原配难产之时,她故意拖着没让找大夫,才使得她大出血而死。 滕天瀚整个人都疯了。 第640章 上活啦 滕家的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听说是作了什么孽,能见鬼了,而郡主府那边尤为离谱,又是儿子疯癫又是打死外室又是闹和离什么的,给京圈里了一个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至于那滕家本家,听说滕老夫人中风瘫痪,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西哪怕已经离京多,她仍能收到京中和他们有关的消息,想求医的她看都没看,而关于滕家事的,她也没给滕昭看,尤其是他母亲难产的内幕。 知道那老夫人浑身罪孽,却不想还有这一遭,滕昭她娘的灵魂竟然没有怨恨更没有停留就投胎,想来是个极通透美好之人。 她把纸条放在火上燃了,将死之人,无甚可怜的,都是因果报应! 秦西带着滕昭一路往漓城走,一边教他行医的同时一边教道术,如此实践训练,使得他进步神速,一些简单的小风寒都能辨症开方了。 除此外,秦西还找了只兔子教他针,至于人体位,则用自己作为实践对象。 滕昭开始还不敢,可在不良师父的威之下,他不得不敢,而在扎错一次位使得秦西眩晕后,他辨就比之前更为谨慎。 因为他很清晰的认知了,一旦辨错位,他可能就会害死一个人! 如此一个填鸭式的教一个像海绵似的疯狂收,快到五月时,他们终于回到了宁洲府城。 秦西带着滕昭刚走进一个客栈,就有人叫住了她。 “少观主,是少观主吗?”声音带着莫大的惊喜和意外,然后,有人一阵风的冲到她面前:“真的是您,少观主,您可还记得我?我是年有为啊!” 什么年有为,咋不说年少有为? 秦西险些被对方怼到脸,被滕昭一扯退后一步,才抬头看向来人。 年有为她不认识,但那个中了进士的年举子她却是认识的,只是这人身上怎么又了这么多的气,还比之前游街时她看到时帮拔除的更浓郁! 再看他面相,也不知他是不是因为这气身的缘故,这天庭都乌云顶,运势也下降,隐有血光之灾,还严重! 晦气加身运势落。 这人是做了啥,不是刚中了进士正势起的时候吗,反而要倒霉了? 秦西蹙起眉,道:“是你啊,你不是成进士老爷了,这么快就回到这里了?” 年有为动地向她拱手作揖,道:“少观主真是铁口直断,您说我会榜上有名,我便当真考中了。” 周围有人听得这话,不免都看了过来。 这位竟是今科的进士老爷,还有他说的什么铁口直断又是什么意思? 人有慕强之心,更有好奇,自然就问了出来。 年有为许是有心替秦西和清平观扬名,当下简洁地介绍了秦西的身份来历,以及她曾给自己和同窗算命,都是准得不能再准的。 府城离漓城并不算远,恰好有人也从那边过来,听说清平观如今香火很旺,道观也修得很气派,有些道长还有名气的。 没曾想,那家的少观主竟是到这边来了。 有的人一听,信这个的当下就想让秦西给算个命,这有不信的,也戏谑地来一句,能看出他啥命盘? 秦西随意批了两个人的面相,就示意年有为移步说话。 年有为连忙把她和滕昭引到自己的上房了。 待他们走后,那被批了面相的两人哎哟一声击掌:“神,真神了!” “咋的,真相中了?” “可不是真的。”其中一人道:“我爹在我三岁那年就没了,我娘则是在我十岁没的,她都说中了。” 众人:“!” 双亲死绝,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楼上雅间。 年有为给秦西上了一杯茶,声音依然难掩动,道:“少观主,在这里遇着您可真是太有善缘啦!” “你怎这么快回来?听说进士老爷们考中了,不得留在京中等授官?”秦西有些奇怪他这么快就回到漓城了。 年有为回道:“因着圣人五月万寿,今届进士考中后,放假三月,一来与百官同喜,可庆万寿节,二来可回家报喜谢师并等候授官。而我这么快回来,却是因为我的同窗出了点怪病,我想着既要回家,而少观主您声名在外,干脆就早回来看您是否能看出何故来?” “哦?是什么样的怪病?”秦西仔细看他,这人并没有作恶,所以虽有气身,身边却没有冤魂业债,所以这气是从他那个所谓的同窗身边沾来的? 年有为蹙了蹙眉,似是有些羞于启齿,声音低低地道:“其实要说是怪,倒不如说是中了。” 他看秦西挑眉,咬了咬牙道:“我觉得雷兄在会试之后,行为举止就有些不太对劲,开始还只是一点怪异,只偶尔改了些小习惯。可随着时越来越长,他就越来越不像他了,就跟,就跟完全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夺舍,附身? 秦西说道:“他有变化之前有啥不对吗?” 年有为叹了一口气:“你有所不知,我这雷兄,今年三十有五了,已是第四次下场,前三次都是落榜,在上一次,他还仅仅因为一个名次而遗憾落榜。” “这么倒霉,不得捶烂口郁结于心?”缘悭一名,那简直是霉神上身了! 年有为:“……” 是郁闷的,可听着你这语气,有种活不下去的觉了! “确是郁结于心,但科举之路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有人考到老死都只是童生却仍孜孜不倦地奔赴考场便是如此。”年有为轻叹出声:“雷兄亦然,三次会考均落榜,所以这次会试之前尤为焦虑不安,难以安眠。我时常看他一人在自言自语,像和什么人说话似的,但仔细看,房内确实是只有他一人。我问他,他也只说在背策论。” 秦西听明白了,这是焦虑力,心态崩了! “或许他是真的在和人说话,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年有为脸微变,这,这意思是说雷兄当真撞了? 第641章 疑似夺舍 那叫雷鸣的进士老爷,既是年有为的同窗,也是府城人士,家中薄有恒产,在得病之前,也是对儿父母孝顺体贴的人,却不曾想,中了进士,却换了个人,脾气也变得孤僻清傲。 秦西就觉得奇怪了,道:“真如你所说,换了一个人的话,你打算寻求我帮助,他难道不知?” 若当真附身夺舍,那人应该很慌才对。 “这是雷兄向我求助的。”年有为苦笑道:“他虽然越发不像从前,但也有正常的时候,有一他便向我请求,让我找大师驱。只是这话才说一句,他又变了,你是不知,他一变,那眼神瘆人得很。” 秦西若有所思,这应该是夺舍无疑了,真正的雷鸣灵魂尚在,却被制,所以清醒时间不长,一清醒就向好友求助。 “少观主,你说我这同窗的怪病,能治不?他考了四次,才中了进士,要是这样……那这几十年读的书,怕是白瞎了。” 秦西反问:“以你所见所知,这雷鸣的才华可当得了他这名次不?” 年有为一怔。 “我不说他考了几次均落榜,只看他前面几次落榜名次,再看如今中榜名次,你觉得以他的才华当得住这名次么?”秦西意有所指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读书写字也是一样,行文亦是如此,都有自己的习惯,他这次的呢?” 年有为的脸微微发白。 秦西这话只差没说雷鸣这次会试,是他体内的人代他考才会中的了,这如果当真如此,被发现了,功名取消不说,连举子的功名也会褫夺,这辈子再与官场无望了! 不不,子不语怪力神,这谁能信呢,毕竟进考场的人,确实是雷鸣没错,谁又敢肯定他换了芯子呢? “如果相差甚远,那只怕这次真正考试的是另有其人,所以你也不必过于在意他这书读的是否白瞎了,倒不如担心他为官,会否有那才华能力为百姓谋福祉。” 秦西说着微微一顿:“当然,一个好官未必就一定是进士出身,举子出身也能当好官做好事,端看读书初心如何了。这个暂且不说也罢,你那个同窗能否救回来,还得先见到人看看怎么回事才能论,如今不过是我们胡揣测罢了。” 年有为一喜:“您愿意接这个事?” “你都说我们有善缘了,看看无妨。”秦西浅浅地笑。 年有为松了一口气,道:“那我们这就去他家,说起来也是真巧,我们昨才到府城,您今就到了,雷兄果然有善缘。” 秦西看他脸轻松的样子,泼了一盆冷水过去:“你也别高兴太早,如果当真是夺舍,你那雷兄的魂儿还在不在都难说呢!” 这野魂是个好的也便罢了,还能一体双魂共生,但时久了,肯定会有一方会更强些,强的制弱的,终有一天这弱的会被噬消弭。 年有为脸一白:“这,这个……” “先过去吧。” ……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