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喝住了王淮。 ——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不能出异样啊! “胡说八道!!” 司马超冷笑:“随便推个妇人出来,就是我的亲娘了啊?!” 秋风飒飒,司马超真被迫到了极端了!一步走出去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他既然选择了放弃母弟,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司马超也是个心狠的,哪怕此刻浑身血往头上冲,耳鸣嗡嗡,但他也清晰地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他不能是! 他绝对不能是虔王妃的儿子,绝对不能是虔王世子! 司马超的身份他处理得无懈可击,他现在要做的,是强势击破谣言! 只有一种办法! 一不做,二不休啊!! “取我强弓来——” 司马超暴喝一声,狠狠一鞭在马鞧之上,黑的膘马吃痛,狂飙而出!司马超策马飞跃至朝廷大军最前线,他甚至能看清虔王妃飘动的发。 他伸手接过十二石的强弓,一跃冲上箭船,这里是朝廷大军防御的最前线,司马超苦练多年,力贯双臂,可百步穿杨! 就在虔王妃骤然见他,目惊喜光亮骤放之际。 司马超“霍”一声拉开强弓,一支铁羽箭,“咻”一声而出,直奔虔王妃的眉心! 这支铁羽箭是特地打制的,配上司马超强横的臂力,虔王妃惊喜目光尚留在脸上,“噗”一声闷响,她眉心爆开了一朵血花! 一箭,当场身死。 …… “把张云拉上来。” 早在司马超奔出阵前之际,燕长庭心中一动,侧头吩咐几句,让人立即把张云也一起拉上去。 张云并不知道自己被燕长庭决定留下命,被扯下蒙眼的黑布拉着往前面去的时候,并不觉得有异。 然后,他看见了噩梦般一幕。 兄长的身影矫健如昔,策马一跃而起,一支铁箭,以雷霆万钧之势,从对岸的箭船而出,刚好抵达了盟军最前面的浮桥大船。 司马超一箭下去,再也没有比这更强而有力击破谣言的方式了! 可溅而出的鲜血,还有白的脑浆,劈头盖脸落在浮船上和岸上,甚至顺风飞到了张云的脸上。 虔王妃被扔下来,扔在他面前,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战鼓隆隆,燕长庭一声令下,强渡岙水之战一触即发!一波波的箭齐发,一条条强行冲上去的浮船,桐油泼洒,火箭击,喊杀声震天,耳膜仿佛要被击穿般的山河撼动。 可这一切,都和张云都有关系。 他被拖了回去,连同虔王妃的尸身。 张云不可置信,他挣扎地爬向母亲,最终被放手一扔,他连爬带滚过去。 虔王妃污浊的脸上,赤和脑浆犹在,两行鲜血自眉心淌下,沿着眼眶垂落,犹如两行血泪。 再也没有比这更痛楚的一刹了,张云仰天痛哭:“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开弓没有回头箭啊,就是不知道虔王妃后悔不? 中午好呀宝宝们!阿秀来也~ 给你们一个超大的么么啾!!明天见啦哈哈~ (づ ̄3 ̄)づ 最后还要谢“阿大”给专栏扔的地雷哒,笔芯笔芯! . 以及给文文灌溉白白体的大宝贝们噢,啾咪~ 第75章 狭小的牛皮帐篷里, 一盏小灯,昏暗又仄, 张云抱膝坐在囚车里面, 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燕长庭确实有这方面的设想,既然魏渠打定主意,他忖度了一下,最后把张云也拉过去了。 效果非常显著, 张云未必不知道对方的意图, 但显然司马超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突破了他的心理底线, 燕长庭和魏渠对视了一眼, 他淡淡道:“那你就说说看。” 张云说了起来。 他知道的不少, 包括司马超在盟军内外放的绝大部分眼线,运作模式,联络方式, 甚至司马超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如当初如何替代的“司马超”, 以及一些司马超关于朝廷王师内部的事情。 但非常可惜的是,司马超反应非常迅速,他不会留着空隙让张云有机会去背叛他, 早在他选择放弃母弟那一刻,他就迅速调整, 把张云知悉的所有东西都换转了一遍, 实在换不了的,如放在盟军内部的眼线,他直接撤回或销毁了。 换句话就是说, 哪怕当初他放弃了张云虔王妃, 张云都未曾有反水念头, 可司马超的提防早已经一步到位了。 不管嘴里说什么,表现得如何悲痛两难全,这人理智得可怕。 “非常遗憾,没什么大用。” 陆续有结果出来,但这个结果是张云没法接受的,他动起来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不笨的,为什么一点大用都没有,不用想就就知道了! 张云目眦尽裂,他疯狂摇晃着囚车,却无法宣出一分半点。 这个时候的张云,就像个疯子。 “你再想想吧,看还有没有其他?” 主要负责这件事的陈婴也十分可惜,把他之前亲笔记录的一大卷长纸夹在肋下。 张云恨极了,他苦苦思索了一天,最后还真想出了一条有价值的线索。 “你们知道大殷皇帝服用止疼药成瘾的事情吗?” 听到这个,包括沈箐在内的帐内七八人挑了挑眉头,大家对视一眼,百里珍嘴巴最快,“那什么止疼药啊?你说说看?”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在这药上费了很多年的心神了,这药其实是他给寇子文的。” 具体的,因张云身处敌营,知道得其实不多,但他身边的人包括养父张昭,却和司马超那边几个从家里带来的心腹是互相认识的,并且有的关系还很好。 其中一个叫做陈凛的,他就是具体负责这个药的,他和张昭是好友,好几次返回皋京,都私下过来探望过后者。 “……那药来自安南,炼制的地点应该距离产花的土族不远,还有!它濒海!应距离城镇不远,采购生活及炼制物资甚易!” 陈凛过来,经常会给张昭带一些稀少的海货,两人聊天的时候,虽秘密不能宣之于口,但聊到生活环境,还是会有所涉及。 张云常去看望“父亲”。 所以他知道。 沈箐眼前一亮,她和燕长庭对视一眼,咦,这倒是个有价值的消息啊! 燕长庭立即下令提审了张昭,结果和张云说的大同小异。 既然是这样,他略略思索,立即决定遣人前往安南一探究竟。 这个任务就给木哥和百里珍了,因为木哥有安南血统,早年他还回过家乡寻过生母,对安南比较悉的,不做第二人选。 “行,那就给你们了。” 百里珍呼一声,拉着木哥蹬蹬蹬跑了。 沈箐十分羡慕,她也想去啊,“阿庭,我也去吧?” 燕长庭急了。 有外人的时候,他勉强着,等大家商量完了散去之后,他急忙一把拉住沈箐。 “怎么了?” 刚才燕长庭并没有明着反对,大家也觉得多个人过去分工合作互相照应也不错,毕竟异国他乡的,沈箐兴冲冲都准备跑出去问百里珍介不介意加了。 被拉了一把,她回头望燕长庭:“???” 燕长庭:“……我不想你去。” 这句说话,他说得百结千回,天光落在他微蹙的眉心,隐含的不舍尽溢言表。 “木哥和百里珍去就够了,这么远。”她一走,至少一两个月见不上面了。 这样啊? 燕长庭有点忐忑等了一会儿,他心里烦恼,万一沈箐坚持要去,他要怎么说服她才好呢? 不过,沈箐眨眨眼睛,微翘角瞅了他一会儿,拖长调子说:“诶,那好吧~” “那你怎么补偿我呀?” 燕长庭毫不犹豫:“你想要什么都行。”要他干什么也行! “切!” 真没趣儿,那还不是和原来一样! 沈箐冲他皱皱鼻子,甩手背在身后,往前走,燕长庭急忙跟上去。 两人肩并肩往外走,远处木哥和百里珍的背影,百里珍大大方方勾着木哥的手臂,木哥脸通红,却任由她揪着自己的耳朵,往他背上攀,他年轻矫健的臂膀背负着她往前飞奔,百里珍银铃般的畅快笑声撒了一路,两人钻进同一个帐篷去了,不多时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带上安排好的人低调往营外去,百里珍伸手刮了下木哥的脸,木哥凝视她,两人笑着,好得像一个人似的。 燕长庭忍不住偷看沈箐,那天之后,两人都忙,也不知沈箐是不是故意的,反正他总找不到和她独处的机会。 更甭提倾吐心中情一二了。 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但回忆起那天那个细碎如风般的亲吻,他白玉般的脸颊很快就涨红了。 沈箐偷笑,“你这是怎么啦? 燕长庭心知她是故意逗他的,瞅了她一眼,他又望前头渐行渐远的木哥和百里珍。 他有些窘迫,但还是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声说:“我,我想,我觉得,”他不知怎么说,“想和木哥和百里珍一样。”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