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鼓号声中,以刘整旗舰为道,冲出来的数十艘主力战舰狈逃窜,而临时营地之中,一些小船或侥幸逃出来的船只,也拼命地跟在他们身后,在夜之中全力划动船只。 只是水面虽然宽,但下面并不是所有人的地方都合适行船,夜之中,不时传来咣当咣当的声音,那是有船搁浅了。 毕方号抵达这里的时候,熊熊的火光映照着这里的局,江雄甚至没有多看这里一眼,立即便率领着他的第一舰队继续向前,他要去追击逃窜的刘整。 汉江一战,让刘整逃出了生天,几年下来,这家伙便出了如此规模的一支舰队,在江淮水域与自己较量了这大半年,这一次要让这个祸胎又跑了的话,天知道他以后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为了这一战,江雄可是将毕方号,重明鸟号,三足乌号和比翼鸟号这四艘大家伙都带了过来,也只有在这样的汛期,这四艘大型战舰才能驶进这样的河道,他必须在汛期结束之前,将这四艘大舰给撤出去,否则水一退,河道变浅变窄,毕方号,重明鸟号这样的大型战舰不但没有了丝毫优势,反而会成为小型战船的活靶子。 这一次为了瞒过敌人的谍探,重明鸟号和三足乌号两支舰队又在其它地方晃,只有毕方号和比翼鸟号参与这场战役。 如果抛开毕方号和比翼鸟这两艘战舰之外,其它的战舰相比于辽军水师,并没有太多的优势。不过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毕方号和比翼鸟号船头船尾都安装了重炮,而在三层甲板上,这两艘战舰一共布置了十六门火炮。 而辽军水师这边,即便是刘整的旗舰,也不过是安装了柞木炮而已,两者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之上。 毕方号径直离去,比翼鸟舰队却是留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局,比翼鸟号战舰船长叶涛一声令下,半数火炮一个齐,一艘挣扎着刚刚驶出来的马船在冲天的火光之中缓缓下沉。 毕方号一路向前,前方敌舰隐隐的火光,便是他们的指路明灯。 天渐明,刘整绝望地发现,敌人的战舰距离他们却是越来越近。 两岸驻扎的辽军,聚集在岸边,却也只能默默地看着在宽阔的河面之上互相追逐的船队,对于水上的战斗,他们有心无力,特别是在其中一艘宋军水师战舰在一个转弯的地方,用船头的主炮,给了他们一炮后,两岸的辽军甚至退得更远了一些。 刘整如果不顾一切地靠岸,当然可以逃出生命,留下一条命来,但他却不愿意丢下战舰,没有了战舰的他,在辽国人的那里,什么都不是。 而且如果他丧失了这支舰队,使得宋军水师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牵制,那正在围攻徐州的辽军大军可就危险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算他从江雄的手里逃出了生天,耶律珍只怕也会一寸一寸地剐了他。 他可不想像崔昂那样,最后变成了一堆碎,死得其惨无比。 刘整不想这样逃,不代表着其它舰只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可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成为鱼虾的食物。 在发现自己的速度本无法与宋军水师相比,被追上只是迟早的问题之后,其中一艘战船立即便一转舵驶向了岸边。 岸上是有辽军的,他们可不想信宋军水师还能追到岸上去。 只是他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岸边看起来水势滔滔,实则上水并不深,他们的战船走了一段之后,伴随着咣咣的船底接触到地面的声音,无论水手再怎么使力,船也无法再移动分毫了。 船上的水手们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立即便跳下了战船,拼命地向着岸边游去。 身后赶来的宋军水师对于这些已经没有人的船,并没有放过。 侧翼的数门火炮一个齐,便将搁浅的辽军战船给打得破破烂烂。对于那些跳水逃走的水兵,他们倒是无所谓。 没有了船,这些水兵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越来越多的船,驶向了岸边,在船毁人存的情况之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弃船。 刘整成了孤家寡人。 只余下了他一艘战舰还在拼命地逃窜。 只是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这艘船上的水兵,都是他的心腹嫡系,都是跟了他多年的老兵,其中的绝大部分,都姓刘。 只不过他们再忠心,出抵不过实力上的差距。 毕方号的战舰虽然比他更大,但却多了一半的轮叶,多了一半的水兵。在如今顺而下又是顺风的情况之下,他们即便三头六臂,也无法逃。 刘整叫过了儿子刘罡,指头船边悬挂着的一叶小舟,道:“放下那条舟,逃吧!” “爹,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刘罡红着眼睛大叫道。 “没有必要!”刘整摇头道:“不过逃出去之后,不要回辽营,也不要回家了,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隐姓埋名。” “我不!”刘罡摇头。 “给刘家留一条吧,我失败了,不管是辽人还是宋人,都不会放过我们刘家的。老刘家,总得留下人烧纸的人吧!大富,二贵,带公子走!”刘整一掌砍在刘罡的脖颈之上,刘罡眼前一黑,缓缓倒地。 两个赤足老兵跑了过来,其中一个扛起了刘罡。 “带他走!”刘整挥挥手。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