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内,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混当中。 几个月前,还是一片盛世荣华载歌载舞,几个月后,亡国之虞,居然就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官家赵琐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上朝了。 从滑州失陷,他就病了。 所有的政事,现在都由楚王赵敬与都堂几位首辅以有枢密院共同掌管。 可是现在都堂也没有剩下几个人了。 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地传来。 罗颂入陕西,原本是要说服萧定,然后好使得陕西路军与河东路军联合出击,勤王保驾,至少也要将辽国由耶律珍率领的西路军挡住的。 可谁能料想到,河东路叛国投敌,罗颂现在消息不明,被打垮的张诚一路西逃,现在还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传来。 不管张诚是死是活,陕西路、河东路完全指望不上了。 如此一来,秦风路上的李淳也立时便坐蜡了,原本准备来勤王救驾的军队,啉地一下便缩了回去,不是他不来,而是他本就不敢来,也来不了啦。 另一个致命的打击,则来自京东路。 辽国属珊军统领耶律率部攻击京东路,济南府知府刘豫率部投降,被耶律俊封为齐王,现在这个所谓的齐王,率领着自己的部下配合着耶律横扫整个京东路,不到一个月时间,京东路已经大部沦为了失陷区,而耶律俊也极其大方地将整个京东路全都作为了齐王的属地。 耶律在留下了一部属珊军配合刘豫作战之后,自己则率领主力亦赶到了东京城外,加入到了围攻东京的部众之中。 东京已经三面被包围了。 如今的东京城内,包括捧军、天武军、龙卫军、神卫军以及从京西北路以及京畿各地溃退下来的军,仍然高达十万余众,上百万的东京城市之中,如果能有效地组织青壮成军的话,数十万人,亦是轻而易举。 但此时此刻的宋国朝廷,却又是在守或走之上,爆发出了烈的冲突。 以夏诫为首的都堂一众人等,觉得此刻应以保全朝堂为上策,该走,趁着东京还没有被四面包围之时,迅速向南方撤退。 而以陈规为首的枢密院等人,则觉得东京城市之险固,天下无双,此刻应当据城而守,同时号召天下各路勤王救驾。 东京为宋国之都城,拥有百万百姓,如果君王不战而走,则将百万百姓拱手送于敌手,必然人心尽失,纵然能逃到南方去,只怕也就此为一蹶不振,威信尽失。 双方争论不下,随着耶律率部从京东路赶到东京城下,这些议论也便戛然而止了。 因为在往南方的通要道这上,也已经出现了辽人的骑兵。 此时再逃,只怕就是自投罗网了。 守,成为了唯一的道路。 赵琐的病愈发的严重了。 随着皇城内一道诏旨的传出,整个都堂、枢密院和朝臣们都傻了眼。 因为官家没有跟他们任何人商量,直接出了中旨,宣称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再履行一国之君的重责了,因此,传位于楚王赵敬,天下大事,尽出楚王。 盼望已久的皇冠突然就落在了自己的头上,但赵敬却是一点喜劲儿也没有,而是跪在外恳求官家收回成命,此时此刻,官家应当带领大家砥砺奋进,共渡难关。 可不管楚王与群臣们如何请求,赵琐却是让位之意已决,众人无可奈何,只能拥了楚王往前廷而去。 老官家当甩手掌柜不负责任了,便只能让楚王来领这个头了。 新君上台,却殊无半点喜意,都堂之中也只了一个赵援,其它都没有半点动弹。 此刻,一动不如一静。 夏诫仍是首辅,负责整个东京城的事务。 陈规作为枢密院之首,掌握军事,负责东京城的防务。 赵援作为楚王的头号心腹,自告奋勇出城,一来是向辽国皇帝耶律俊通知大宋新君即位的消息,二来,也是向辽国表达求和的意思。 条件可以随便开,只要辽国撤军。 当然,此时此刻,希望辽人撤军只怕已成了妄想,不过能拖延一下辽人的攻打速度也是好的。派出人去与对方周旋,能拖一天便多了一天的时间来布置防务,训练青壮,能让各个地方的勤王保驾的军队离东京更近一些。 新王登基,自然是要犒赏各方的。 早有使者带着新君登基的诏告以及对各方大臣们的封赏奔赴地方,当然,所有的圣旨之后,都额外写上了一条,速速率领军队进京勤王保驾。 对于赵家父子这一顿幻般的作,耶律俊与萧绰倒还真有些意想不到。 作为一国之君,此时居然直接摞挑子不干,将担子甩给了儿子,这还真是头一次见呢! 议和? 都到这个地步了,谁还和你议和? 你这明晃晃的想拖延时间的策略,便是一个傻子也能看出来啊! 耶律俊与萧绰儿就没有与赵援见面的意思。 直接派出了崔昂去会见这位大宋新贵。 过去的都堂相公,却见新晋的都堂相公, 怎么看,辽人的这份安排都充斥着的恶趣味与调侃。 当然,也是表达着让宋人放弃所有幻想的意思。 此刻的耶律俊与萧绰,要面对的,则是西北方向传来的不好的消息。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