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军队进城了,庆远军回来了!” “嗯?”陶宏元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庆远军?” “是庆远军,领头的是原庆远军的一名营将,叫王启年的,另一个却是岑招讨使的心腹手下,叫刘益国,是一个独眼龙。现在整个城里已经有些慌了,这两个人各带了一个营的士卒先行进了城!”陶正战战兢兢地道。 陶宏元点了点头,却是站了起来。 得,没得什么好谈得了。 岑重这是进一步向自己摆明了态度。 自己,有的只是接受。 好吧,却看看岑重给自己开出了什么条件吧!这个人是个聪明人,想来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耽搁了自己的大事。 孰轻孰重,对方应当是很清楚的。 有一句话,陶宏元没有说出来,但心里却明白。 自己已经是一条落水狗了,痛打自己一番或者会有心理上的快,但却不会有实质上的收获,反而会极大地影响岑重接下来的想要得到的东西。 “开中门,让大郎代表我去接岑招讨使!”陶宏元叹了一口气,道。 “学士,您不亲自去接一下吗?”陶正嗫嚅着问道。 陶宏元摇了摇头:“我病了,病得不轻,自然不能去门外接,这一切,大郎会跟对方说清楚的。” 仪仗排开,鸣锣开道,武士左右护持,威武的清街声音之中,街道之上拥挤的人群忙不迭地向着两边避让,敬畏的眼光看着前呼后拥着的正中间的那位身着紫袍的官员。 身着紫袍,代表着的便是三品以上朝廷高官。 桂州是广南西道的治所,在这里,也算是高官云集的地方。但平常时节,看到最多的,也不过是身着红袍的官员,更多的还是青袍。 紫袍,事实就只有一个,安抚使陶宏元。 对于广南西道而言,紫袍陶宏元就是这方土地的天。 但现在,又来了一个紫袍,比陶安抚使要年轻,似乎也更有杀气。 瞅着簇拥着他的那些武士吧,顶盔戴甲,那些甲胄一点儿也不新,有些上面还坑坑洼洼的,有的甚至还有裂痕,但正是因为这样,那股子凛冽之气,方才更加地让人畏惧。 听说这位招讨使到了广南西道一年,便将以前那些桀骜不驯的羁縻州一个个的都收拾了,很少有人去邕州,但听商人们说,那里可是杀得人头滚滚,血成河。 而岑重这个名字,在那里可是能止小儿夜啼啊! 今看起来,虽然看起来很威严,但还是很英俊很耐看的颇有书生气的人嘛。 面笑容,左顾右盼,不时颔首向百姓示意。 酒楼之上,一中年汉子端着酒杯,从打开的窗户之上看着刚刚走过去的岑重的背影,脸上是失落之。 “哎,机关算尽,仍是落在了空处,反倒是误了付家门卿卿命哦!” 他一仰脖子,将杯中酒喝了一个干净。 “周兄,这也怪不得我们,赵公一向通情达理,我们已经竭尽所能了,策划也应当是没有半点问题,可关键还是出在那些大头兵不争气啊!”另一人也是一脸的诲气。 “赵公说得不错啊,岑重果然是与萧诚勾结在了一起。要不然,他哪里来的这么良的兵马、甲胄。这一回我们的失败,极有可能让岑重握有广南西道,算是吃了大亏。赵公是不会多说什么,但楚王殿下,可不是一个宽厚的主儿。” 两人长吁短叹。 好一会儿其中一个才低声道:“周兄,付家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陶宏元抛他们出来顶罪的意思太明显了,我们再拱把火,让付家派人去行刺,万一得手了呢?” “以前我们不是没有派过人去行刺,下场如何?”姓周的摇头道:“而且付家现在早就被人盯上了,那里还有机会再派人出来。” “我们可以派人去冒充付家人。” “糊余!”周姓男子道:“得手了还好手,万一失手呢?人要是落到了他们手里,你觉得他们会守口如瓶吗?到时候便会将殿下,赵公等都陷进去,那我们才是真的活不成了,眼下回去,顶多也不是一个办事不力。” “也是!”男子点头道。 “通知我们的人,凡是在明面之上出现过的,都撤走吧,剩下的转入潜伏,没有命令,什么事儿也不许做了。”周姓男子道:“我可不想咱们的人,像黔州那边一样,被他们一个个地顺藤摸瓜地抓出来一个个砍了脑袋。联合会,联合会,真得就是一个商业联合会吗?要钱有钱,要官有官,要兵有兵,嘿嘿,说你们会安分守己,只怕你们自己也不相信。” “岑重当真会取陶宏元而代之吗?楚王殿下与赵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发生吧?”男子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哼哼,官场之上有官场之上的规矩,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挡不住了。”周姓男子叹口气道:“要不然,也不会兵行险着,怂恿那付昌荣为陶宏元支招,动兵马去解决问题。用赵公的话来说,这就已经落了下乘,何况现在还输了。走吧,喝完了这杯酒,就走吧,接下来,岑重肯定要肃清桂州甚至于广南西道了,咱们与付家是过了面儿的,再留在这里,讨不了好。”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两人走出了酒楼,牵了马匹,就这样出了城门,扬长而去。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