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一垮,大理也就不多垮了!”岑重摇头道:“对于段家来说,左右都是身死国灭的下场。” “我已经把大理被拿下之后的名字都想好了。”萧诚晃着脑袋,道:“大师兄,云南如何?彩云之南,谓之云南!” 两人执手大笑,你在想云南,我在想安南,都与一个南字不了干系。 “你走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了。”岑重道:“我准备先去桂州,与陶宏元好好地谈一谈,能不能轻松拿下广南西道安抚使这个位子,还得看与他谈的结果。” “他已经没得选择了,要要体面的离开,那就得与你做这一把易!”萧诚道:“否则一拍两散,你还是招讨使,他可就要身败名裂了,到时候说不准连他陶家都要好几世难得翻身了,这一道选择题,好选。” 岑重哈哈一笑,从他想法子来到广南西道,到得偿心愿,能执掌一地最高之权柄,前前后后还不再两年的时间,而这些梦想的实验,与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师弟可是不了干系。 第三百九十三章:总得有人负责 陶宏元提了一把壶,正在仔细地替一株十八学士着水,这些天来,天气一直晴好,光明媚,但相应的,灰尘却也多了些,这株山茶名品的叶片之上,却也落了不少的灰尘,此刻,清亮的水滑过叶片,在叶片之上先是冲出了一道道的印痕,紧接着整个叶片便显得翠绿滴。 花园里山茶不少,但像十八学士这样的名品,却也是不多的。 管家陶正急步而来,垂首道:“学士,付参军又来了,跪在府外呢,说要是学士不见他,就跪死在外头。” 陶宏元提起小铲子,小心翼翼地替山茶松着土,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学士?”陶正又叫了一声。 陶宏元站了起来,扔了铲子,往屋内走去:“他要跪便跪吧,要死也由得他。” “学士,他这样跪在外头,毕竟不好看,而且他要是说起来……”陶正言又止。 闻听陶正此言,陶宏元却是回过头来看着他,冷笑道:“他想要说些什么呢?” 陶正心中一凛,躬下了身子:“小人明白了,小人这便去赶他走。” 回到书房,陶宏元的脸却浑然没有了刚才的镇静自若,坐在书桌前,提起笔来,想要写几个字来平复一下仍然的心情。可笔是提起来了,却不知写些什么,直到偌大一团墨渍落在了上好的宣纸上,就像是在美人脸上扔了一砣屎,心情顿时更坏了,重重地将笔扔在了桌面之上。 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胡茂的邕州之行,如今看来就是败笔之中的败笔,自己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能同意让胡茂去做这样的事情呢? 难道当初就没有考虑过有失败的可能吗? 大意了啊! 一着不慎,盘皆输。 如今那个岑重,拉开了架式,丝毫不加掩饰地一路浩浩地往桂州而来了。 这位招讨使,上任以来,第一次准备来拜见自己这位安抚使了。 想必他此刻的心情,一定美得很。 胡茂被擒,阮清政被抓,整个邕州的羁縻州被岑重一体拿下,这一条又一条的重磅消息对于陶宏元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暴在了岑重的面前。 他来桂州,是与自己摊牌的。 他想要什么,现在看起来,也是一目了然了。 官场就是这样的现实。 前几天,整个广南西道上所有的官员,见到自己都还跟老鼠见了猫一般,但当邕州那边的消息传来,桂州各级衙门之中的官员,顿时便请假的请假,告病的告病,差不多一半的主官,都不班儿了。 而这,还算是客气的。 有一些不客气的,早就已经派了心腹之人,去半路之上接岑重去了。 这是看准了自己要一败涂地了啊!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陶宏元知道自己就要一败涂地了。 不过那些认为自己要倒大霉的家伙们,恐怕也要失望了。 岑重真想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就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往桂州来,他只需要将自己的手里掌握的那些东西,包括胡茂、阮清政等一干人往上一,自己就将跌入万丈深渊。 可他却往桂州来了。 这是要与自己换了。 岑重的脑袋瓜子很是清楚啊,过去是自己小瞧他了。 他真要把这些上去,那就立刻会成为震动天下的泼天大案,想要审查清楚这个案子,只怕非得让两府里来上一个相公坐镇,御史台倾巢出动才行。 可这样一来,他岑重还能得到什么呢? 作为当事人,自己说不得要去乌台里睡觉,他呢,纵然不进乌台,也得在汴梁随时听候上面问话吧?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才会巴巴地往桂州来呢! 摆出这个阵势,不就是给自己看的吗?他是想要告诉自己,咱们有的谈,可别破罐子破摔,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现在,也只能谈了! 只是,真的有些不甘心啊! 仰靠在椅背之上,闭着眼睛,陶宏元考虑着怎样才能尽最大可以地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陶正去而复返。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