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讨使,末将真不知道来这边是要攻击你。”王启年被摁着跪在地上,却仍然昂着头辩解阒。“胡统制本就没跟我们说,只说是剿匪,说是这边好几个子都反叛了。” 岑重微笑:“如果那天当面了,你看见了我的旗子,你还会发动进攻吗?” 王启年一下子沉默了下来,好半晌才道:“不敢欺瞒招讨使,如果那天我在现场,就算惊愕之极,也会不顾一切地向着您发动进攻的,因为我们看到您的同时,你自然也看到了我们,这就没得退没得选了,王启年不是一个人,而是有一个大家族,不将您死,我一大家子只怕也在事后算帐之中活不成了。” 顿了顿,这位居然接着说:“如果当天我和我的部下是攻击主力的话,估计我们就会赢!” 岑重不由大笑起来:“你这个倒也真是名不虚传,你的另外一些同僚在我面前都吓瘫了,只是不停地请罪,说是受胡茂所迫,你倒说即便当面看到了我,反而会更加卖力地攻击。” “末将不想说假话!”王启年道:“因为在那个时候,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只能搏一搏了,将你宰了,然后死无对证,最后嫁祸给这帮子家伙,再将他们灭了,也就能待过去了,我猜这也是上头的打算。” “你倒不笨!”岑重冷笑起来:“他们的确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算错了我的实力。王启年,以后跟着我干吧,这一次你不但可以因祸得福,再往上升一升,你的家族,以后在广南西道,也还可以跟着你沾沾光,怎么样?” “啊?”王启年有些发蒙:“我……这事……” “你的麾下基本上没有太多的损伤,事后呢,我可以说是因为你发现了胡茂的计,所以临阵反正,助了我一臂之力,将叛军一举捣灭,这样,自然也就是有功无罪了!” 王启年小心翼翼地看着岑重:“招讨使,您怎么就选中我了?” 岑重瞅着眼前这个有时候看起很聪明,有时候又很有些二的家伙,道:“其一,我自然是了解了你的很多事情的,觉得你这个人与庆远军的其它将领们还颇有不同,可以救上一救。其二,郭家后人与我岑某人颇有情。这么跟你说吧,郭太尉的次子,曾经与我在一起共过事,是知好友,你既然是郭太尉提拔起来的,也算是有些香火之情。” “郭太尉是个好人呐!”王启年叹道:“也是一个好大帅呐!” “也不见你这些年往京城给太尉送点土特产啊!”岑重道:“你家也不缺钱,以后啊逢年过节,在郭家几个主要人物生寿诞的时候多送一点礼。” “郭家会理我这个小人物?”王启年有些不太相信。 “以后跟着我,你就不是小人物了!”岑重冷笑:“现在郭家也与以前不能比了,有你这样的旧部送礼送钱,他们巴不得呢!京城居,大不易,现在他们也不宽裕。接上了这条线,以后你也可以多沾沾光。” “接下来,你便协助魏武魏统制整编庆远军。”岑重道:“要加快速度,我还要赶着去桂州与陶安抚讨个说法呢!” “那我以后?” “先帮着魏将军把庆远军整顿好,让我看到你的能力,如果行,那不久以后,你会独掌一军!”岑重道:“广南西道,可不止庆远军一支军。如果不行……” “当然行!我一定行!”王启年一跃而起:“招讨使,只要您敢用我,我就敢向您保证,将来我绝不会比那个铁脚将军差!” “边走边看吧!”岑重笑着道:“我小师弟跟我说,事从来都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王启年走出屋子数步,回望着已经掩上的门板,长出一口气,这觉,恍若冰火两重天啊!前两,只觉得天都塌了。攻击大宋正三品的招讨使,而且还失败了,让人给抓了个正着,这与造反的差别很大吗?不但自己要死,恐怕还得连累家族。 而当自己刚刚从这间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不但前面的担忧没有了,而且还有一个极光明的未来在等着自己。 他突然体会到了权力的可。 一言可使人上天堂。 但一言也可使人下地狱啊。 以前的自己,还真是懵懂啊,能活到现在,也真是奇迹了。 否极泰来,这一次自己是要发达了吗? 这些年来,家里对自己的支持越来越小,就是因为自己对家族几乎没有贡献,自己在族里的地位也越来越低,连几个侄子看自己都有些臊眉搭眼儿了。 等忙完了这一摊子事再回去,看自己怎么拾掇他们。 而且看招讨使的架式和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怕看中的也不仅仅是自己的能力,还有王家本身吧!王家在整个广南西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在雷州,可是鼎鼎大名的望族呢!招讨使肯定也需要像自家家族这样的本地势力来抬庄! 深一口气,正准备去寻人换套正常一点儿的衣服,却看见一个戴着黑眼罩子的独眼龙正盯着自己。 “刘将军!”他拱了拱手。 虽然他还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在俘虏营里,他也听那些与刘益国照过面的人形容过这位凶狠的家伙。 “你说那天如果是你担任主攻的话,就能破了我的大营,害了招讨使?”刘益国的语气,充了挑衅的意思。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