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已经魏武必须也同时听命于岑重,并且在这个前提之下,岑重仍然会努力地去扶植势力与魏武抗衡,或者说竞争。 如果在今后的竞争过程之中,魏武输了,那也怪不得别人。 这是双方都默认的规则。 岑重会光明正大的做,萧诚也不会觉得对方是在过河拆桥。 在总体目标之上,大家保持一致,在具体的人和事之上,有合作,有竞争,有不,有批评,这对于一个成的政治家而言,只会觉得是一种常态。 所以不管是岑重还是萧诚,都是很坦然地面对这样的一件事情。 两个人的身后,都会有一大群人跟着要吃饭,要升官,要发财,要扬名。即便两个老大关系再好,也不得不为身后的这一群人考虑。 权力的结构,从来就是一个金字塔般的建筑。 越是往上,便越是狭窄,位子也就越少。 你多了,我自然就少了。 我要有威信,要能服众,要能引更多的人投奔到我的门下,自然就要获得更多的位子来足我手下人的望。 王启年被两个夷兵给押到岑重的面前的时候,身上空落落的只穿了一套麻布衣服。其实与其说是衣服,倒不如说是一个大麻袋子钻了几个,好让他将脑袋和四肢从内里升出来。里头连间大衩子也没有一条。 原本王启年是不在乎的,反正都当了俘虏,那里还有什么讲究啊! 能活着似乎就很不错了。 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把他拎出来,居然是为了见岑重。 这个时候他才想明白,为啥要把他摁在大桶里,用大刷将他上上下下刷得浑身泛红这才算放过他了,他们这些人身上那股子味道,的确是难闻得很。 说句实话,要不是知道龙英的这些蛮夷并没有吃人的习惯,他都会有些胆战心惊了。 不过现在这副模样,也让他羞惭不已。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大宋的官员嘛! 虽然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正三品的文官招讨使。 一个只是一个刚刚入的七品的武官营将。 王启年是在被抓了俘虏之后在俘虏营中才知道他们到了这里,居然是为了袭击招讨使岑重的。 原因就是在攻击前的一个晚上,他的这个营,很不幸地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人拉了肚子。 其中,便包括了他王启年本人。 而且,因为他食量大,吃得多,再加上又是营将,比普通士兵分得的腊更多一些,所以,也就拉得更厉害一些。 虽然被俘好几天,整个人已经在慢慢地恢复了,但看看模样,也知道这两天的确是受罪不少。 王启年在庆远军中,并不是一个受待见的家伙,胡茂却相当地讨厌他。因为这家伙与其它人,相当地格格不入。 王启年就是广南西道雷州人,王家家境殷实,颇有资财,是当地有名的豪绅之家,不缺钱的他成为一名军官是因为十五年前朝廷对趾发动过一次讨伐,王启年当年是作为地方上的一名厢军头领前往趾运送粮食的,机缘凑巧之下,他们这支厢军,与趾军硬干了一场。 连军对付起来都颇为吃力的趾军,却在王启年带领的这支雷州厢军的手下吃了大亏。 王启年也因此而崭头角。 当即便被任命为了营将。 不过这家伙出道即巅峰,以接下来的十几年里,这家伙就被死死地摁在这个位子上再也没有寸进。 提拔他的人是当时负责讨伐趾的当朝太尉,大将军郭濮,这位郭大将军过后便回了汴梁,将自己火线提拔起来的小营将,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而且在郭濮看来,立功受奖,在战场之上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太多了,也实在记不过来。 但对于王启年来说,接下来的子,可就难熬了。 这家伙当时被编入庆远军,但他不钱,不女人,不吃空饷,不收受贿赂,整个人在庆远军中就像黑夜之中的一盏灯熠熠生辉,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在军中所受的排挤的,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因为郭濮官儿够大,脾气也够烈,一般人也还不敢对王启年咋样,打狗还要看主人嘛。平常狗儿受欺负,主人或者会认为狗子差劲,恨铁不成钢懒理理会这样的小事,但你真把狗子死了吃狗,那就是两码事了。 而王启年也是一个硬脾气,硬就在军中着,绝不像其他人低头。 后来郭濮虽然翘辫子了,但郭家仍然在大宋军中颇有影响力,而在这些年的相处之中,王启年倒也有另外一样好处被别人发现了。 就是这家伙带的营,最能打。 所以,王启年也就成了庆远军在外头的排面了。 但凡那里要打剿匪,要打仗,他们就是不二的选择。当然,立功受奖的时候,王启年就得往后排了。 反正最硬的骨头被他们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们也就该歇菜了。 这一次,他们本来也是要第一波上来啃硬骨头的,所以在战前分配的时候,像那些加了料的龙英送来的腊,绝大部分到了他们的战营。 毕竟要让狗去咬人,临头时总得扔几骨头不是。 结果王启年等人吃了,便拉稀摆带了。 岑重清了这些前因后果之后,又好气又好笑。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