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萧定,还是李度,都算是大宋传统的将门世家出身,对于宋军的一切战法都是练无比。 宋军的步卒是最难对付的。 宋军的营垒也是最难攻破的。 当然,这是对外人而言,对于他们而言,一切虚实,都在掌握之中,所不同的是,双方都知己知彼,那就是一场猫与老鼠的游戏,谁更强一些,就必得实战之中见真章了。 撞令郎,永远是西军攻击的首先发起者。 这些人或者是犯了罪,或者是西军的俘虏,或者是被抓住的强盗匪,总之这些人有的是为了罪,有的是为了自由,有的是为了让家人离苦海,还有一些是为了给家人谋一个更好的幸福的未来。 他们加入到了撞令郎队伍之中。 死了,家人可以享受到他们用命换来的好处。 一场战役下来没死的撞令郎,也可以离敢死队的苦海。 撞令郎是一个死亡率最高的兵种,但也是一个改变人命运最快的地方。死了,过往一笔勾销,没死,过往也是一笔勾销,你可以开始另一段崭新的生活。 在定难军大营之中愈来愈密的鼓点声中,撞领郎们举着盾牌,提着刀,义无反顾地向前发起了冲锋。 第三百三十章:糜烂 几乎没有碰到太多的阻碍,撞令郎们就破开了定难军大营的第一道防线。 那些看起来肯定会成为绝大阻碍的壕沟以及壕沟之中倒的木刺竹签,几乎都没有发挥太大的作用,撞令郎们的伤亡,绝大部分来来自大营里羽箭的攒。 定难军的一触即溃,让攻击的撞令郎们喜出望外。 但西军大旗之下,萧定和左右的将领们的脸反而严峻了起来。 李度果然不愧是老于沙场的大将,这一场战事,比他们预估得恐怕要难一些。 定难军是想引西军去攻击青领原的后勤大营的,所以在这里兵马并不多,把所有滥竽充数的青壮民夫都算起来,也不过一万余人。 这些人,要冒充一支大军的主力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首先大营便要建得足够大。 但问题是,大营是建起来了,但当敌人开始攻击的时候,防守的人手可就大大不足了。 可以说,现在定难军的第一道防线,到处都是漏。 如果李度想在第一道防线上便殂击西军的攻击,无疑是会吃大亏的,不但拦不住,还会因此而损失大量的人手。 而现在,西军如此轻易地攻陷了第一道防线,并不是定难军有多弱而撞令郎有多厉害,只不过是一方主动放弃的缘故罢了。 真正的考验,是在接下来的内部争夺战中。 虽然没有亲眼去看一下敌人大营内的情况,但萧定却能猜想得到李度大体的布置。 “李度没有想到我们觑破了他的陷阱,内营纵然有布置,也必然只是例行的设置,不会有太多的有针对的防守措施。”周焕道:“纵然会给我们造成一些困难,但必然还是拦不住我们的。” 萧定眯起了眼睛:“大宋的军队,对于营垒的防守,一向是颇有心得的。定难军也是典型的大宋军队的打法,反倒是我们,现在有了太多的其它族裔加入,作战更偏向于进攻。我估计,李度一定会设置第三道防线。在第二道防线之上,必然只有小部分的锐军队带领青壮作战。” “正西方!”周焕瞧着前方的战场,在那个方向之上,攻击的撞令郎们如同翻卷的海浪碰上了坚硬的礁石,轰然撞上去,然后又倒卷了回来。 定难军军官们的调度极其迅速,在判断出了撞令郎们的主攻方向之后,数百名定难军锐立刻被调集到了正西方。 瑟瑟发抖的青壮们面对面搏斗不行,但开弓箭还是没有问题的,哪怕就是手抖腿发软,只要能把箭出去,照样能给对手带来伤害。 这样的覆盖击,本就不需要任何的准头。 出去就好。 遭到神臂弓覆盖式打击的撞令郎们损失惨重,一排排一片片地栽倒在冲锋的道路之上。但箭的必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是临时抱佛脚的青壮,这里头的差别可就大了。 训练有素的军队的覆盖击,那便如同拿尺子划过一般,一块接着一块,绝对不会有太多遗漏的地方,但这些青壮们,人数虽然够多,但箭出去的时候却是参差不齐,前后有着不小的时间差,这便给经验丰富的敌人有了更多的闪躲时间。 毕竟一块刚刚落下箭雨的地方,紧接着落下第二波的可能并不大。 而且,一波完之后,第二波跟上的速度也不够及时。 这便让西军的撞令郎们在挨了第一波击之后,便有大批的幸存者冲过了覆盖式打击的距离,他们如同受伤的野兽一般地嗥叫着冲向了定难军的防线。 这个时候,就要靠定难军的正规士卒了。 要是青壮面对着这群搏命者,只怕还没有开打,先就怯了。 李度站在临时搭起的一处木台子上,鸟瞰着整个战场,神鸷。西军的进攻浅堂辄止,攻坚拔寨向来无坚不摧的敢死队撞令郎在西线的攻击,只不过死伤了百余人,便撤了下去。 “天黑之后,就突围!”李度回首身边的将领,道。 “铃辖,天黑之后,我们的儿郎自然是没有问题,但这些青壮……”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