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治言想得太简单了!”在从汴梁来的使者嘴里掏摸出了实情之后,张超不由得破口大骂。“他们以为打仗是怎么回事?是演义话本儿吗?” 耶律俊也有些惊讶于大宋朝这些高级官员们在军事之上的低能。 这些人兴许在战略之上都有着很高的造诣,要不然也不可能与大辽对峙这么些年了。但到了具体的战术之上,这些身居高位的人就抓瞎了。 按照宋人的这些布置,长于军事的荆王还真有可能造反成功,也不知道张超赶不赶得急? 说起来荆王只有五千人,但事情一旦爆发,汴梁的这五万驻军会有多少也被叛军裹协进来呢? 摸着下巴,想着到时候大量被荆王率领的边军击溃的上四军被迫成为叛军的攻城先驱的时候,耶律俊就忍不住想笑。 也许自己抵达汴梁的时候,赵琐就变成太上皇了? 耶律俊很是愉快。 这当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看戏得不怕台高,现在他只希望汴梁这把火烧得再烈一些。 反正损失的都是敌人的。 第二百九十章:起(1) 神卫军副指挥使全无敌骑在马上,不住地打着哆嗦,他已经把自己裹得够严实的了,今年新购的貂皮也挡不住寒风从隙之中往内里钻,似乎每个孔都在拼命地收着寒冷的空气。 他连甲胄都没有穿。 如此的天气,套上冰冷沉重的甲胄,那滋味也实在是太不好受了。 而且,最近这一个月,他好像又胖了近十斤,去年刚刚重新打制的甲胄也不知还能不能穿进去,干脆就懒得穿了。 要不是上头有严令,他才懒得出来受这活罪呢! 可惜啊,他只是副指挥使,在他上头,还有指挥使,还有都指挥使呢! 许泰那个狗娘养的,仗着自己官大一级,便往死里榨自己,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难不成是他上一次小妾庆生之时,自己送的礼不够重? 听说另一个副指挥使羊开泰送了整整一万贯。 他娘的,那段子不是自己正闹饥荒手里头腾挪不开吗?以往也没有少送,至于这么折腾自己吗? 大冷的天,说要增援南城武库,说什么有歹徒意图要攻击武库,夺取武器。再细问吧,又啥都不说了。只是下达死命令,二更以前,亲率一个战营抵达南城武库,加强那里的守卫。 大宋京城汴梁,什么人想要作死攻击武库?这是想株连九族吗? 全无敌啊啾又打了一个嚏。 这就是折腾自己。 三千人,把宽阔的街道得的,甲页碰撞,哗啦啦作响,所有的士兵也都是缩手缩脚的,他们可不像全无敌可以扯无数个理由不着装整齐,他们可得全副武装。 但穿上甲胄可就无法套上厚棉袄了,在这样的季节里,行走在冰雪之中,那滋味实在不好受。 汴梁的兵,何曾受过这样的罪来? 怨言在队伍之中低声地传播。 全无敌听到了,但他不想管,他甚至想跟士兵们说一声,这可不关我的事,这是指挥使在作妖呢! 让这些最下头的士兵们恨上许泰,到时候必然会四处说,这汴梁的兵,谁也不知道他们背后是不是有着某个人,或许是某个手眼通天的豪绅,或许是某个官不高权不小的御史,总之要是能捅到官家面前去,便能让许泰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闹个脸花,岂不快哉? 嘈杂的声音渐大,全无敌心中反而更畅快了一些。 狗娘养的许泰,变着法子的整自己啊! 骑在马上的全无敌咒骂着。 不过官大一级死人,许泰可是说了,二更鼓响,人不到位,回头就扒了自己这身衣服送自己去台狱吃牢饭。 挥手给了下战马一鞭子,这死马大概也是怕冷,走得懒洋洋的,一点儿也不心。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全无敌猛然看到前面的三岔路道口之上,多出来了一个人。 他能看清,是因为前面的丁字路口之上是汴梁七十家正店之一的丁家酒楼那一排排气死风灯将这个路口照得透亮。 丁家酒楼门前一左一右两条路,往左便是去城南武库的。 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风雪之中。 全无敌眼瞳收缩,那个人穿着半身甲,背上背着一柄长刀,刀上红绸子正在风中飘扬,一块布帕包着的脑袋,抱着膀子就那样肆无忌惮地站在那里。 这个人全无敌认得。 王柱。 那个曾经带着二十五个人便挑了一百多上四军的定武军的家伙。 全无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他看到对面的那个家伙反手拔出了背上的横刀,把刀上的红绸子在手掌心里挽了好几道之后,然后紧紧地握住了刀柄,刀锋所向,直指全无敌。 “降或者死?” 王柱向前踏出了一大步。 全无敌真得想笑,因为他的身后,足足有三千人。 而对面,居然就只有一个! 这人是受了什么刺,疯了吗? “去几个人,赶走这个疯子!”全无敌挥了挥手,有些无聊地道。 背后数名亲兵策马冲了过去。 哪怕对方是个疯子,那也是一个名动汴梁的疯子。 而且一个敢为手下出头,又敢把所有罪名扛下来的人,在汴梁军中还有颇受人敬仰的,提起王柱,大家还都是竖起大拇指,叫一声:“好汉!”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