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诚并不排斥这样的聚会。 做官,其实也就是一个做人的过程。 不要做梦你一个人能做成什么事情。任何事情,都需要很多的人在一起配合,才有可能将其完成得较好,便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亦是如此,更不用说是萧诚想要改变的事关国计民生的大事了。 多一个朋友,便是多一条路。 不管你能不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但大家相了,以后想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必然就会更简单一些。 而且这些人,当真都是这个帝国里相当聪明的一批人。 不出意外的话,几十年后,站在这个帝国的最高处位置的,必然有这些人中的某一个或者几个。 所以,与他们的往,萧诚还是很热衷的。 “去黔州,任判官?”萧诚身子前倾,两眼瞪得极大,嘴里哈出的酒臭气,使得萧禹不由自主地向后靠了靠。 这小子,这些天可真是有些放肆了。 不过十七岁的进士,放在任何时候,都是值得骄傲的,就像这些天自己每天上朝时或者在公厅里,碰到自己的,谁不来恭喜自己几句,夸奖几句呢? 这小子大概也以为自己前程似锦吧? 而现在他需要面对的现实,恐怕会对他是沉重的一击。 萧禹在心里想着怎样来安自己的次子。 萧诚砰的一声又坐了回去,竟然仰天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出了眼泪,笑得捂住了肚子。 萧禹与许勿言目瞪口呆地看着萧诚。 “二郎,你是怎么啦?”许勿言上前,用力地抓住了萧诚的双臂摇晃着。他有些担心是萧诚受不了刺而失心疯了。 萧诚被摇得咳嗽起来,连连摆手:“许爷爷,松手,松手,我没事!” “真没事?”萧禹也凑了过来。 “真没事!”萧诚正点头:“大人,这一次我得到正六品的黔州通判一职,应当是独一份儿吧?” “当然,便是状元康乾,也只得了一个正七品的翰林编修呢!”萧禹道。 “啧啧,我一个三十名上的进士,却得封正六品的通判一职,朝廷要怎样说呢?要是啥都不说,只怕外头都要认为是大人您做了手脚,开了后门哦!”萧诚笑道。 萧禹冷哼了一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奖赏而是惩罚!定儿他不好动,老夫他也不好动便只好将气洒在你的身上了。” 萧诚收敛起了笑容:“是啊,大人,官家永远也不会忘记萧家是荆王殿下的支持者。这一次崔昂突然发动起了针对荆王殿下的攻击,官家便顺水推舟,将荆王殿下彻底打倒,嘿嘿,难道他就真相信荆王殿下会谋逆吗?” “官家相不相信,一点儿也不重要,关键是荆王殿下已经威胁到了官家了。”萧禹摇头道:“不过官家也不糊涂,只是将荆王殿下关在了府中而已。终有一天官家不得不权的时候,荆王殿下仍然会是首选。” “大人,您真是这么想的吗?”萧诚道。 “难道不是吗?” “一个被关起来思过的王子,过上几年这样的子,还能有什么样的作为?他还有支持者、跟随者吗?他还能左右天下局势吗?”萧诚道:“看咱们这位官家的模样,还干个十年没问题吧,要是荆王殿下被这样关上十年,您觉得荆王不家希望吗?” “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过段时间官家气消了,自然就会放了荆王!” “父亲,您想得太天真了!”萧诚冷笑:“楚王让吗?即将回到朝中来的崔昂让吗?特别是崔昂,荆王要是翻了身,他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崔昂这一次与辽人谈判之后,回到朝中只怕已无容身之地!”萧禹道。 “不会的!”萧诚道:“官家一定会保他的。只有保住崔昂,官家的面子才会保住,崔昂仍然会是知枢密院事,您啊,做好这个准备吧!” “真会如此?这只是你的猜测吧?罗颂、陈规他们都觉得崔昂一回来,必然会引咎辞职!”萧禹道:“崔昂这次签下的,必然是城下之盟,但凡要点脸的,都会引退。” “当崔昂做下诬陷荆王这种事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要脸了!”萧诚道。“以后,他只会更不要脸,做事会更加没有下限,大人,您以后要小心了。” “这样的人,回到了汴梁,即便有官家护着,只怕也是寸步难行。”萧禹不屑地道:“大家的唾沫星子就足以淹了他。” “人至则无敌!”萧诚不同意他老子的看法:“这个人回来后,一定会做出一些更疯狂的事情来的。” “不说这些了。既然你愿意去,那你自己跟你母亲说去。”萧禹挥了挥手,道:“还有,这些事情就不必跟你母亲说了,我跟她讲,你之所以要去黔州,是因为你大哥的缘故,要是她知道这里头还有官家记恨我的缘故,未免又要担心。” “儿子明白!”萧诚站了起来躬身道:“大人一天辛苦,也早点歇息吧!” 走出书房,萧诚脸上的笑意再也忍耐不住,拐过角,他停了下来,转头看着跟在身后的许勿言,道:“许爷爷,你说说,这是不是我正要打瞌睡,便有人给我送来了枕头?” “二郎,南方虽然你一直在布局,但重心还在是苏扬杭等富庶地区,夔州路虽然也派了人去,但这才几个月时间,本就还没有打开局面。”许勿言道:“更重要的是,黔州那地方,真不是一个善地。他统辖的好此羁索州,没有一个善人。”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