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萧家,与他们是不一样的。”萧禹叹了一口气,看着身子坐得笔直,显得有些怒意的长子,这一刻,他的脑子中与陈规一样,陡然闪过了父亲年轻时的影子。“二郎,说说你的看法!” “父亲所言,大致不差!”萧诚低声对萧定解释道:“两府宰执,基本上不需要太多立场,真想让他们全心全意支持北伐,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营造大势,让大形式得他们不得不如此。大势在我,则他们自会全力支持北伐,而相反大势不在我的话,那他们也就变会成绥靖主和一派了。” “大势?”萧定颓然不语。 如今,除了北地,大宋其他地方的人,又何曾希望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呢? 和平的子久了,谁也不希望有什么波澜再起。 “总得做点什么?”萧定道。 “所以我一力支持荆王殿下上位。”萧禹道:“荆王上任,或可自上而下,改变眼下状态。” “这也算是大势的一种,哪么,还有其他吗?”萧定问道。 “当然有!”萧诚接口道。 “还请二弟为我解惑!”萧定喜道。 萧诚看了一眼父亲,见他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当下深深地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自己的一些想法。 所谓大势,不但可以是己方的,也可以敌方的,而大势所趋,则更加可以是双方叠加的后果。最终得双方不得不一步一步地往着战争的方向走去。 大宋朝堂之上的这些真正的掌权者,没有一个是傻瓜,真要到了这种地步,不管他们做何想,也得为全面战争作准备了,而这个步子一旦迈开,想要拉回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听着萧诚娓娓而谈,萧定眼中却是惊意与敬佩之愈来愈浓,兄弟二人虽然常有通信,但真正第一次与二弟如此认真地讨论国是,却还是第一遭。 自己去北疆的时候,弟弟还刚刚十岁出头呢,转眼之间,便已经长大成人,而且对政治的认知,明显不是自己这个长期浸在军事之上的人能比的了。 咚咚之声传来,萧禹热情正高,被人打断,立时便不耐烦了起来。 “谁?何事?” “老爷,大娘子让我请您回去,说是有事相商!”外头传来的却是婉儿的声音。 “回去跟夫人说,还要一会儿呢!”萧禹道。 外头的婉儿却是不屈不挠:“大娘子说了,大郎今儿辛苦了,该歇息了,老爷您也该体恤儿孙一些。” 听了这话,萧禹顿时脸有些发赤,萧诚也霎那之间明白了过来。 再不放大哥回去,只怕明嫂嫂要给自己脸看。 第五十章:兄弟 五更鸣的时候,萧诚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多年的习惯养成,使得他不管晚上有多辛苦,睡得有多晚,也总是能在这个点儿上醒过来。 仰头看看天空,不过刚蒙蒙亮而已。 随着季节的推移,天亮的时辰也在慢慢后移了。 绕着自家的小院慢慢地跑了一会儿子,又在一边特制的一些架子上了一会儿腿,拉伸了一遍筋骨,便开始了他固定的早课:打拳。 萧诚的自律在萧府也是出了名的。 从不睡懒觉。 早上固定的科目有二,先炼身体,然后洗漱停当之后,便开始读书。 多年如一,萧府中人,也早就习惯了。 而作为萧诚的小伴当李信,也准时地在萧诚一遍拳脚耍完之后,端来了洗漱用水以及巾牙粉之类。 “昨儿个你跑哪里去了?”看着李信,萧诚笑问道:“我回来的时候,可没有找到你人。” 李信吐吐舌头,道:“二郎,我昨天去前头看热闹了,一时忘了形,回来的时候,二郎却是睡下了。” “魏武他们那里?” “是哦!”李信兴致地道:“魏三爷与那些人喝酒。一个个谁也不服谁,拿碗喝得啊,一口就是一碗。” “最后怎么样?”那样烈的酒,一口一碗?只怕要倒下不少人,萧诚心想道。 “最后可热闹了!”李信竭力忍住笑道:“有人嗷嗷叫,有人哗啦啦地哭,还有人骂大街,有人唱小曲儿,也有不少人两碗酒下去,直接就木头桩子一样倒在地上。” “那魏武昨天可有的忙啦!” “可不是呢!”李信道:“魏三爷不就把去瞧热闹的我给抓了壮丁吗?帮着服侍这帮子人,好不容易才一个个给摁到了上,但时不时地又有人跳起来找事,硬是得后半夜才回来。魏三爷最后可是累瘫在地上了。” “这家伙自作自受!”萧诚嘿嘿一笑。 “可不是吗?”李信连连点头:“魏三爷是知道这酒的厉害的,偏生他卖关子,要坑这些人一把,结果最后,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作茧自缚就是这个道理了。”萧诚道:“你以后做事啊,可得以此为戒,前因后果可要想清楚了,万不可自做聪明,最后让自己反受其害。” “小人跟在二郎您身边,只需要带双耳朵跟一双手就好了,有没有脑子也无所谓啊!”李信笑嘻嘻地道。 “胡说八道。”萧诚瞪了他一眼,道:“将来总有一天,等你家二郎我当了大官后,自然也要让你风光一番,到时候你都不懂,岂不是要给你家二郎我惹事?这些年来,我让你跟着我一起读书写字,你以为是闹着玩的吗?”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