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某个早晨,散步在某个公园。 光洒下,十分暖和。 公园的中央有座水池,我站在那边。 剎那间,我注意到水池的另一头有个悉的身影… 缓缓地走过去,画面愈来愈清晰… 一个悉不过的背影就站在我面前,我落下了泪。 「信宏…」 他转身看见我,脸上也写了惊讶。 他旁边站着一个女生,紧紧牵着他。 清晰地觉到眼角的溼气不断凝聚,泪如雨下。 这…这不是真的… 我从上跳起,看着眼前的一切。 「原来是个梦…」 我起身,拉开屉,翻开我的记本。 记数条上,又多了两横。 在这773天的子里,总共有555天做了恶梦,在这其中,有329次是同样的梦… 「这也太刚好了吧…」 『你起啦,等一下下来吃早餐囉。』 「好,我等一下就下去。」 记本里,掉出一封信纸。 如果你对我说你想要一朵花那么我就会给你一朵花 如果你对我说你想要一颗星星那么我就会给你一颗星星 如果你对我说你想要一场雪那么我就会给你一场雪 如果你对我说你想要离开我那么我会说我会说 我给你自由 不打扰是我的温柔 by信宏 不知何时,眼泪又偷偷滴落。 我想,时候到了吧。 * 故事说到这,也该结束了。 天空中的乌云渐渐散去,炫红的晚霞映在街道上。 两个咖啡杯也见底了。 「小君姊,我欠你的故事还完囉。」 『你愿意给我写啊。』 「当然可以啊。」 我希望他能看到 『那…这两年里面你有跟他再联络吗?』 我摇摇头,「没有。我曾经寄了一封信回去台湾,只是他都没有回。」 『是这样啊。』 已经到了美国两年了,我却都没有回去过。 这些年的子里,身旁的事物都改变了许多。 语筑改名叫做「玠瑀」,我曾经问她为什么,她却没回答。 有些过往,不想被提起就很难被叫醒。 小君姐在一年之后也搬到了休士顿,在这里做专栏及散文作家。 而我们呢?或许你会觉得荒繆,我们的培训之后我们并没有成为什么教职或研究人员,所以我们趁着空间时间就这么开了一间咖啡厅。 但是完成了我们三个人的梦想。 「我忘了提到一件事。」 『什么?』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深绿的绒布盒,打开,一个耀眼的光芒闪烁着。 『这是…』 「信宏并没有找到我,倒是萧致扬,他不知道从哪来的风声,跑到美国来找我,这是他给我的。」 『那你…答应了吗?』 我摇摇头,「没有,不过我想就快了。」 『快了?什么意思?』 「我在两年前…不,两个月前,也就是他跟我求婚那天,我下定了决心,假如在今天之前,我还没遇见他,我就要戴上它。」 『为什么是今天?』 「因为那些数字。」 「嗯…或许是碰巧吧,不过并不是我决定的原因。」 『不然…?』 「五年前的今天…就是我遇见他的子。」 『这样啊…你不打算去找他吗?』 『你不打算去找他吗?』 我低头,「我…没勇气。」 『唉,我想我该跟你说清楚了。』 「怎么…」 小君姐递给我一个木盒。 「这…」 『在我到美国之前,信宏找上了我,给我这个盒子,他说这是他一年以来写给你的话,希望我转给你。』 看着这个木盒,疼痛却渐渐在心头蔓延。 『我现在才给你只是希望你别为她想太多,对不起。』 我擦乾即将滴落的眼泪,「没关係,我能体谅。」 『姑姑…』howard眼睛。 「你睡醒啦,阿姨点心给你吃。」我笑着。 到了吧檯里,了杯茶和一些饼乾给他。 『到了这里这么久,还真没仔细看过菜单。什么事themostimportanttrivia(最重要的小事)、angleradiance(天使光芒)和thetasteofembrace(拥抱的味道)?』 「这是我们三个共同约定好的事情:要帮咖啡店设计出三种特别的咖啡名。themostimportanttrivia是雅欣设计的玫瑰焦糖玛奇朵;angleradiance是玠瑀设计薄荷尔兰咖啡;而thetasteofembrace是…榛果摩卡…」 『这些都是他们个别喜的咖啡吧。』 「嗯…」我低头不语。 『我想…在今天之前打开来看看吧,至少你们之间的遗憾不会那么深。』 他们离开之后,便进入夜晚了。 午后的雨使的今夜十分凉,弓月有着星点的陪衬显得灿烂而绚丽。 今天的咖啡店提早打烊了,或许我们之间都有着一份默契,知道彼此的今是非凡的。 店里只剩下一盏鹅黄的吊灯亮着,我坐在吧檯哩,缓缓地打开那个木盒。 一张张的淡蓝信纸沉睡于此,每张信纸都夹带着一张相片。 梓帆: 今天是你离开台湾的第一个月,秋天即将到来,天气开始转凉了,你那边呢?假如天气凉了,记得多加件外套。我跟怪兽他们一起去了奥万大赏枫,那里的枫叶真的很美丽,假如你能在我身边,你必定也会讚叹不已吧。还有,我已经好一阵子没喝到你煮的榛果拿铁了,我好想念那个味道,之前试了好几家的咖啡却都喝不到你的味道,真希望能在喝到你的咖啡。我已经从你的公寓搬出来了,这阵子你的家人有来找过你,我跟他们说你搬走了…希望你不会介意。 信宏 梓帆: 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了!祝你生快乐?(也祝前几天的我生快乐)就由我来帮你唱生快乐歌吧!祝你生快乐…祝你生快乐…祝你生快乐…祝你生快乐!(蜡烛就由我帮你吹吧,蛋糕也顺便了)冬天时,你那边会下雪吗?台北今年的冬天总是溼答答的,雨总像细雪一样轻飘而落,下的令人不舒服。还有喔,我们把自己录的demo寄到音乐公司去,他们回復了!他们说要找个时间跟我们洽谈呢!你是不是也为我们高兴? 信宏 梓帆: 台湾刚刚过完农历节,我们就上路了!我们前往去办第一场的小型演唱会。第一场次时人真的不多,但是场面真的好壮观!上千人一起拿着蓝萤光挥舞,变成一大片的萤光蓝海,一眼望去真的好漂亮!要是你能看到那就太好了…梓帆,我真的好想你。你在休士顿过的好吗?那边的风景漂亮吗?你在那边看见了什么?知道了什么?我有好多的问题想问你,也有好多的是想跟你说,只是我想…我能说的真的只有,「梓帆,我好想你。」 信宏 梓帆: 你已经离开台湾一年了,这是我能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了。妍君说她有计画要去美国,我想把这一年来所有发生的事跟你说。抱歉,我不能再跟你分享我更多的事情了。我在写这最后一封信的时候,手一直的在颤抖,我收到你的来信了,我…真的忍不住落泪,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我想跟你说,我过得很好,请你别担心。我还是会继续的写信给你,只是你可能看不见了。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一定会到休士顿找你,请你一定要等我。 信宏 我不停地落泪、啜泣。 照片上一幕幕的景都沉重的打着我的伤口,最后一张相片停住了台北夜的美丽,后面留着一句话:「过往的孤单不断啃食自己的温柔」。 泪水糢糊了视线,滴在信纸上,晕开了他深蓝墨水的字跡。 往窗外看,有两个男人站在门前,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其中一个人有着一头亮棕的发丝,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件黑夹克配着牛仔,目测身高约一百八;另一个人的穿着也差不多如此,身高矮了点,有着一头全黑的头发。 没有停留太久,他们快步离去。 将那些信纸收进木盒,我关上它。 封存回忆,是我唯一能做的… 封存有关他的任何一切,不能再停留在原地。 「明天到我店里来吧,我决定好了。」 按下传输键,我放下手机。 嗯…等等! 亮棕的发丝…黑框眼镜…黑夹克配着牛仔…身高约一百八…… 玻璃门还在晃动着,店里剩下木盒和绒布盒在对峙着。 我决定赌一把。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