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亮未亮之时,相思醒了,头痛裂,下地想倒些水喝,却发现壶里空空,于是随手扯了件斗篷披上便出了屋,红药不在院里,她便出院去找,然后看见湖那边站着一个人,看不清面目。 “谁这么早站在湖边喝风呀!”相思嘟囔了一句,往那边走,及近了,才看清那站着的人是温云卿。 “阁主,你站这儿干什么呀,多冷啊!”相思说着,便想把自己的斗篷给他披上,谁知温云卿却忽然转身,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 他的手掌很凉,冷得相思打了个寒颤,正要开口询问,却觉得上冰凉。 温云卿的贴了上来! 相思有些傻了,惊讶得合不上嘴,微凉的舌便伸进了她的嘴里。 “呜呜呜!” 温云卿的另一只手牢牢环住相思的纤,把相思带到了假山隐匿处,然后不停攫取着相思的气息。他很用力,亦不肯稍稍退却,相思被吻得有些疼,挣扎着去推他,却没有用。 他吻得更深更用力,仿佛一只嗜血的野兽,相思的眼睛被蒙着,有些无助,只能发出“呜呜呜”的抗议声,温云卿却恍若未闻。 许久,温云卿才渐渐平静下来,他缓缓亲着相思微微发红的,冰凉的轻轻触碰着相思的嘴角,然后停了下来。 他的手依旧蒙在相思的眼睛上,就这样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鬓发有些散,衣带也不知何时松了,出白滑的肩膀,|无边。 将斗篷重新拉好,温云卿才松开相思,然后转头就走。 相思傻了,这是什么套路?眼见着人就要走远了,她又气又急:“你这是干什么!” 温云卿停住脚步却没回头,声音沙哑:“要债。” 相思一哽,情这是先前她强吻他了,所以今儿他也强吻一回? 相思正想着,却听温云卿又道:“金川郡下大雪了,你和唐小弟今便启程回云州府去吧,我让方宁送你们过河。” 第80章 相思气鼓鼓地坐在回程的马车里,心里不是滋味。 唐玉川不知怎么说启程就启程了,问了相思,相思也没回答,便不再自讨没趣,只道:“现在启程也好,咱们出来这么久,家里也好着急了,昨儿我爹还来信了。” 相思心情不好,闷闷应了一声,躺下盖住脸不再言语。天快黑的时候,一行人到了凉河,在最近的客栈落了脚,准备第二坐船渡河,谁知半夜里开始刮大北风,第二一早,那凉河竟结了冰,渡船怕撞在冰上,不敢下河。 这岸边聚了好些要过河的商队,都抻着脖子等,只盼中午这冰凌开化,驶得了渡船去。谁知到了中午,这北风也没停,冰凌反而冻得更结实了些,相思心绪有些。 * 忍冬阁每年岁尾都要聚集四海之内的医道大家议事,主要是坐而论道,说说各自在病症诊治上的心得,年复一年,便成了忍冬阁年尾的大事。 今年依旧如此,虽还有几才到岁寒杂议,但已有不少医家提前几来了忍冬阁,间便寻了温云卿论医道,今也是如此。 温云卿坐在堂内,屋内虽生着火盆,却依旧穿了素黑的大氅,面比往更白一些,堂内坐着的诸人也看出他的不对,说了一会儿,便都住了口,王中道对众人点点头,走到温云卿旁边,低声问:“可是不舒服了?” 似是没有听见王中道说话,温云卿只是愣愣看着门外,神有些寂寥。 “去屋里歇歇吧。”王中道叹了口气,正伸手扶他起来,却见他身体猛地颤抖起来,“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那血是猩红的,溅在白玉石铺就的地上,十分诡异可怖。 “来人来人!”王中道慌了,屋内一众医者也未料到温云卿会突然犯病,其中一个还算镇定的上前一摸脉门,脸骤变:“王堂主,温阁主这病怕是不好了!” 温云卿尚有一丝意识,只是一直看着门外,仿佛在等谁来,又仿佛谁也没等,然后眼中的光芒越来越黯淡…… 还好让你走了。 * 温云卿只剩一口气,煮了整儿千年人参吊着命,脉象却越来越虚弱。戚寒水便要手术,王中道却不肯,正争得不可开之时,忽然有个年轻人来找王中道,说是王老夫人摔了一跤要不成了,王中道便一面令忍冬阁里的人看顾好温云卿,一面往家里跑。 这边王中道一走,戚寒水便动起了手术的心思,一面烧水煮器具,一面发愁谁给自己当助手,忽听院门“吱嘎”一声,伸进来一颗鬼鬼祟祟的脑袋,定睛一看,不是相思又是谁? “你不是走了?” 相思见院里只戚寒水一人,快步跑到他面前,急道:“我看阁主不成了,设计把王堂主引出去了,但只怕牵绊不了多久,咱们得快点给阁主手术!” 不知怎地,戚寒水一见相思来了,心里瞬间竟有了底儿一般,把锅里的刀剪尽数夹了出来,用一块蒸煮过的白布包好,又把另外一些要用的东西装进木箱里递给相思:“咱们现在就去。” 温夫人此时正在房内,戚寒水怕与她说了手术之事,只怕还要出岔子,便寻了个理由把她支了出去,才叫相思进门。 相思的心“突突”跳,手也有些抖,进屋后立刻翻身了门,又和戚寒水搬了极重的木柜把房门堵严了,这才去查看温云卿。 他闭着眼,气息微弱,相思唤了几句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相思的一颗心便七上八下的,眼睛也有些热了,她在赌,赌手术中不会出现任何意外,赌开刀之后的病灶她能处理好,赌手术结束之后伤口不会染。 赌他的命。 也赌上自己的命。 这个赌注实在有些大,但相思觉得自己绝无退路。 戚寒水已将之前炼制的百忧草丸给温云卿服下,然后仔细查探他的脉搏,发现越来越缓,然后拉开温云卿的衣服出膛来,先用药汤擦了一遍,再用烈酒擦了一遍,戚寒水便要动刀子,谁知却见相思用块布巾子掩住了口鼻,然后在药汤里洗了手和小臂,又用烈酒洗了手和小臂,然后拿起刀来。 “你在旁边帮忙就行。”戚寒水要夺相思的刀,谁知相思一躲,避了开去。 “先生,你信我一次,我行的。” 戚寒水微愣,平她看相思剖鱼,手法娴,此刻心中便真的莫名信任她,所以也不多言,真的在旁协助。 相思握着手术刀的手略有些抖,那刀悬在皮之上迟迟不肯落下,一滴汗顺着相思的额头滑落下来。 戚寒水有些着急:“你要是不行,就我来!”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