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的位置,蔻头耷拉着脑袋坐着,对面麦烟青一脸无语加撇嘴,一见秋意浓出现赶紧招人让她过去。 “姑,你可来了,这位秋三小姐从上午约我过来到现在一句话不肯说,就这样坐着,我肚子都快饿死了。”麦烟青诉苦。 “叫点吃的吧,刚好我也没吃午饭。”秋意浓招来了店员。 有了食物,秋蔻的心情好多了,但还是不肯说话。 秋意浓吃了两份蛋糕,肚子填后才看着秋蔻说:“是不是阿姨又反悔了?” “什么后悔?”麦烟青不明真相,秋蔻却是咬慢慢点了点头。 秋意浓先是安静了片刻,随后哂笑,她应该早就想到才对,那天宁爵西亲自登门拜访,让她这个在秋家一向没什么地位的私生女一时风光无限。 林巧颖又是个不甘于落后的女人,受了刺又怎么能容忍一个私生女以后骑到她头上呢,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要扳回去。 和宁家联姻,把蔻儿嫁过去,是摆在林巧颖面前最好的捷径。 “二姐,你说我妈怎么老是这样,反复无常。”秋蔻叹了口气。 “那你是怎么想的?”秋意浓现在最想听的是这个。 秋蔻眨了下眼睛,耸肩道:“本来我就没想过要反抗,可是我妈一会一个主意,都把我晕了。前几天我以为不用急着结婚,所以我一直在外面跑学校,想听你的继续完成学业,今天我刚拿到校方的答复,我妈就找我谈话,你说我心情能好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 秋意浓柔声问:“你打算在哪家学校继续读书?” “青大,和你一个学校。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妹了。”秋蔻提起这个,一双水灵的眼睛笑的格外甜,一瞬间又愁云密布:“可是如果我嫁了人,恐怕就不能完成学业了,因为我妈说宁家那边的意思是让我早点生孩子之类的,到时候他们肯定不让我出门。” “不一定。”秋意浓想替小丫头争取争取:“你何不找宁朦北再谈谈,这件事只有他开口,宁家那边才不会说话。” “可是我没有宁朦北的电话。”秋蔻更苦恼了,“我妈又不肯给我。” 秋意浓有了主意:“这件事我来办。” 离开茶店,秋意浓驱车回到酒店,发现宁爵西并没有回来,此时天已经暗下来,他好象真的生气了。 要怎么办? 秋意浓咬,最后决定去盛世王朝一趟。 她的车到达的时候将近七点,整个大楼一片漆黑,抬头看过去,最顶层一片灯火辉煌,看样子他应该在。 大厅内,她恰巧遇到了从外面进来的岳辰,不费什么力气的就一起搭电梯到了顶层。 传说中的盛世王朝最高掌权者的办公环境果然气派,秋意浓走出电梯便忍不住看了看四周。 “宁总,您太太来了。”岳辰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里面无人应,岳辰推门进去,偌大的办公室静悄悄的。 岳辰把手里的文件摆在办公桌上,对秋意浓点了点头,就拉上门走了。 秋意浓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好坐下来等。 “呼啦!” 她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寻声走到一扇门前,好象是从里面发出来的,试着推了推门,发现门本没锁,一推就开了。 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是古铜的皮肤、的八块腹肌,死人不偿命的人鱼线。 这个画面完全将他的清淡优雅与沉静冷硬更好的合在一起,毫无保留的展出他低调的外表下隐藏的魅惑。 宁爵西似乎刚洗完澡,着上身,顶着一头漉漉的黑发,正弯套长,听到声音,他也只是面不改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来了?”声音清淡平冷,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见你还没回去,顺路经过这儿来看看,约你吃晚饭。”秋意浓轻抚了下脸颊的发丝,若有似无的移开视线,脸上绽出温婉的笑容,似乎两人之间从没有过任何不愉快。 宁爵西旁若无人的把子拉到际,拉上拉链,说了一句:“稍等。”便弯去拿衬衣。 “嗯。”秋意浓最快的速度把门拉上,脸颊微烫,表情有些许尴尬,之前有过两次肌肤之亲,她不是没看到过他不穿衣服的样子,但没有像今天这样在明亮的灯光下看过。 约一刻钟后,宁爵西换好衣服,秋意浓坐在沙发里等他,脸上也已经恢复了惯常的神,一手撑在额头,一手在玩。 外面响起敲门声,紧跟着裴界冲了进来,他没看到沙发上的秋意浓,一见宁爵西还在整理衣服,便说:“宁爵西,你丫快点行不行?那么多人就等你一个了,他们把公主全点好了,还留了一个身材最火辣的给你,你说你再在这里磨蹭,到时候连……” 这时候裴界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他发现了沙发上有个身影,走过去一看,抱臂嘲讽道:“嗬。原来是你。” “裴先生好。”秋意浓放下支着脑袋的手,嫣然一笑。 裴界也不说话,看好戏的眼神看着秋意浓,刚才他的话太明显了,今晚宁爵西有应酬,陪同的都是丰漂亮的女人。 这个女人听了不但没出妒意,反而眼底有一丝懊恼,有趣。 秋意浓确实是懊恼,看来她的到来坏了他的好事了,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嘛留连那种地方是常态,而她的出现却不是一个好时机。 迅速的,她笑了起来,扬了扬,对宁爵西道:“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我晚上约了朋友吃饭,时间快到了,我先走了。” 宁爵西一面整理袖扣一面扫了一眼她仓促离开的身影,开口说道:“别玩太晚,身体不舒服的话,给我或是管家打电话,会有车去接你。” “好。”她脚步一点不停,没一会就消失在门口。 裴界饶有兴味的看了一会,对宁爵西道:“你这女人倒是有意思,比倪予茉强的一点就是她好象真的对你不在乎,不然听到你去那种地方怎么着也要假装关心的问上一两句。可她没有,还非常快速的闪人了。” 宁爵西正在穿外套,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然后?” 裴界玩味的看着他:“然后就是你这个女人不是冲着你的人来的,而是冲着你的身份和地位。” “难道你以为倪予茉不是?”宁爵西淡漠的面孔上没有掀起丝毫的涟漪,走之前习惯的拿起平板电脑浏览邮箱。 裴界笑出声来:“倒也是。现在世界的人都在骂你是始终弃的陈世美,可他们哪里知道,倪予茉从你这里得到的,远比她现在失去的要多。当年她孤身一人,面对如似虎的亲戚,还有她那个虎视眈眈的私生子哥哥叫什么薄……”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宁爵西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平淡的提醒:“薄晏晞。” “啊,对,薄晏晞。”裴界一击掌,“要不是你出手花了人力物力心力替她对付薄晏晞,她和倪家能有今天吗?早就是个家道中落的穷鬼,哪有现在的风光。” “不能这么说。”宁爵西毫不在意的口吻,合上平板电脑,开始往外走,“我和她各取所需而已,她用未婚的牌子替我挡了不少家里的婚,要不然我会像你一样每年有个十次八次的相亲。” 裴界边跟着宁爵西往外走边翻了个白眼骂道:“滚!”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被家里着相亲是裴界心底永远的痛。 两个男人说说笑笑,很快来到电梯前,秋意浓却还站在那儿,朝宁爵西扯了个笑容,指着电梯说:“好象要刷卡才能用。” “指纹也可以。”宁爵西自然的揽住她的,一边用手指按了下电梯,紧闭如蚌壳的电梯门终于开了,他拥着她一起进去:“改天我让技术部把你的指纹输进去。以后你就可以直接坐电梯上来。” “好啊,谢谢。”秋意浓角扬了扬,语调娇软。 若不是了解他们的人,一定会认为他们是一对恩夫。 裴界瞬间有种被人强行了一口狗粮的赶脚,在电梯外停了一会,才皱眉跟着进来。 前面一对男女亲密的站在一起,裴界一边冷笑一边想,从这里到停车场,将近十分钟呢,秋意浓怎么着也得提一提晚上应酬的事吧。 以前倪予茉在的时候,可没少使这样的小手段,女人嘛,天生嫉妒。 然而到了一楼,秋意浓指着打开的电梯说:“我车在外面,先走了。” “嗯。”宁爵西点头,伸手按了电梯,电梯便直接下行来到负一楼。 身后,裴界冷嘲热讽道:“你们这对夫不拿奥斯卡真是可惜了。” 宁爵西侧头看了裴界一眼:“奥斯卡被我拿了。你怎么办?” “啊呸,我演技可不如你!”裴界睨了宁爵西一眼,脑海里有个火光一闪而过:“对了,你说倪予茉同父异母的哥哥叫薄晏晞是不是?” “对。” “靠。”裴界突然大叫了一声,拍着宁爵西的肩膀道:“今晚的饭局这个薄晏晞就是主角,难怪我当时听我哥们说了名字还奇怪,怎么有点耳,原来是倪予茉的哥哥薄晏晞。” 宁爵西听完没什么表情。 “怪我。”裴界一拍脑门:“以前你帮倪予茉争家产的时候我记的你提过一嘴薄晏晞这个名字,当时我也没在意。今天这饭局可是我动了所有关系才请来的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手里有一笔近百亿的回笼资金,那些开发商挤破了脑袋都想和他搭上关系。如果他真的是倪予茉的大哥,依我看今晚这饭局很有可能无功而返。” 电梯到了负一楼,二人走出电梯。 宁爵西目光沉沉,摸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去。 今年年底,盛世的新项目需要庞大的资金,时间就是金钱,寻找新的合作人迫在眉睫。裴界人脉广。身为他的死自然积极牵线,这才有了今天的饭局。 薄晏晞…… 宁爵西边勾出淡的几乎没有弧度,对面驾驶座里的裴界偏了偏脑袋问他:“你去不去?” “你说呢?”宁爵西扬眉,转动方向盘,踩下油门,黑眸里蓄着冷然的笑:“我向来怕过谁。” 裴界也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当年宁爵西接手盛世王朝就是靠着这股狠劲,硬是从“拿地成本高”“资金链紧张”“政府一再采取调控措施”等重围中开创出了“事业合伙人”制度。 那最先一批敢于吃螃蟹,和他合作的房企事后都获得了高额回报,此举被业内和新闻媒体称为拉开了标杆房企内部员工“一起玩”的大幕。 从此盛世王朝被宁爵西带进了一个新的辉煌时代。 能有今天的成绩靠的就是过人的胆识,区区一个薄晏晞难不倒他。 裴界这么一想,马上给撮合这顿饭局的哥们打去电话,在问清了薄晏晞已经到场后,他扔了,抬头一见宁爵西的幻影已经没影了,他加足了马力,一路狂奔,这才在第三个红绿灯路口追上了幻影。 包厢内七八个男人。每个男人旁边都有一名或火辣或温柔可人的女人相伴,宁爵西进去时,有道冷淡的嗓音在说:“我不需要女人,家里那位知道了会吃醋。” “家里那位?薄少,你什么时候结婚了?”有人问,在座的几个少爷都是菱城的,和薄晏晞平常倒也有来往,所以对薄晏晞的情况有所了解。 西装包裹的长腿优雅的叠着,薄晏晞面容清贵淡漠,没有回话。 另一个男人却玩味起来:“该不会是小情人吧,这些年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有女朋友,秘密小情人?” “呵。”薄晏晞身躯往后一顷,了烟出来,火焰摇曳,照出一双冷峻的眉眼,继而吐出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也许是有夫之妇呢?” 在场的少爷都是无所不玩的,这话一出来大家都吃吃的笑了:“新鲜呐!咱们在座的玩过飞机,玩过轮船,玩过女人,玩过雏,还有的玩过男人的,可今天我是头回听说玩上有夫之妇的,佩服,佩服!要不,咱也改天尝尝?” 裴界在外面听到这话,边往里走边大声嘴道:“这有什么,人家是你情我愿,谁管得着?” 一见裴界和宁爵西进去,大家纷纷起身打起招呼:“裴少,宁少,你们可来了,再不来我们可都走了啊。” “行,行,行,你走,小爷还不稀罕你。”裴界也不含糊。一边和一帮少爷科打诨,一边拿起酒往杯子里倒:“自罚三杯。” “不行,不行,三杯哪够,再来两杯。”男人女人们都在起哄。 整个包厢吵吵闹闹的,唯有两个人不受干扰,一个深沉淡定,处变不惊,丝毫不见求人之态;一个眼冷蔑,冷冽森然,坐等鱼儿上钩。 宁爵西坐下后径自拿出打火机,点了烟,旁边坐着的女人嗲嗲的给他倒了杯酒,傲人的部几乎蹭到他手臂。 宁爵西没动手接,只淡淡抬了抬下巴,指着对面的空座说:“你去那儿坐。” 女人委屈,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扭扭捏捏的往那边挪。 薄晏晞间溢出一个轻薄的音节:“呵。”随即对裴界道:“把女人们都撤了吧,男人间谈事,何必把女人搅进来。” 裴界这时候已经被灌了四杯酒,头正昏着呢,理智还在,赶紧摆摆手,大声叫来经理,把一群莺莺燕燕全赶走了。 在场的少爷们对声犬马早已习以为常,陡然把女人全赶走了,剩下一堆男人,看着就全身怪怪的,有人眼巴巴道:“不是,这儿的公主可都是青城数一数二的,留一两个下来活跃活跃气氛也好啊。”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