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渺渺于是不再管他,把果汁放了回去。 不一会儿,他们点的菜上来。 除了雪花蟹斗和松鼠鳜鱼以外,其他菜或多或少都铺了一层辣椒。路渺渺并非不能吃辣,只是吃得少,夹的最多的还是何知礼点的那两道菜。 渐渐的,终于有人看出不对劲。 “何学长那两道菜是不是给渺渺学妹点的?”许观良的女朋友恍然大悟道。 一桌的人都朝他们看来,路渺渺咽下一口蟹,也跟着朝何知礼看去。 何知礼只是稳稳坐在椅子上,沉默了默,“我只是点了女孩子都会喜的菜。” 女朋友会错意,尴尬地说:“啊,看来是我误会了……” 路渺渺倒是不介意,看着何知礼,“学长对女孩子的口味真是了如指掌。” 何知礼回视她,好看的眉梢微微上抬,竟然意外地没有反驳。 因为一大桌都是男生的缘故,桌上的菜下去的很快。 不一会儿就见了底,就连何知礼点的雪花蟹斗,最后一筷也被高夹入碗里。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结束以后,大家原本要走,高忽然说他定了一场电影,九点,就在附近的影院。 电影的名字叫《la la land》,是一个男女主人公在情中追逐梦想的故事。 只不过现在时间不到,需要再等一会儿。 路渺渺早就听过这部电影,一直想去看,只不过找不到合适的人陪伴。 如今趁此机会,倒是可以过去一趟。 只是现在才七点半,距离九点还有一段时间。光坐着等就太无聊了,高让服务生收拾好桌子,送上来一副扑克,准备和大家一起边打牌边打发时间。 询问了一圈,都没有什么异议。 只有路渺渺不会打牌,从头到尾在一旁默默观战。 他们玩的是桥牌,一种四人打的牌,两两对战。何知礼与许观良一组,高与陈州一组。 桥牌是据牌数大小定输赢,每局规定一种主牌,大于其他所有花。 然后每人拿13张牌,依次出牌,四人出玩算一轮,全部打完13轮才算一局。 高与陈州的打牌技术明显不如另一组,出牌也烂,没一会儿就输得找不着北。 高痛哭涕,“老二你就不能让让我们?” 何知礼打完最后一张牌,问他:“你有什么值得我让的理由?” 果不其然,下一局又是输。 这局结束后,许观良女朋友身体不舒服,说想去外面走走,许观良就扔下牌,尽职尽责地跟了出去。 如此一来何知礼那组空了一人,高趁机询问:“小学妹,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路渺渺侧着身子,纤细的手臂趴在椅背上,下巴随之贴过去,“我不会玩。” “没关系,”高大言不惭地拍拍脯,“我会教你!” 路渺渺想了想,于是就依言坐过去。 她和何知礼是对家,相对而坐,左右分别是高与陈州。 高给她详细讲解了游戏规则,然后就开始下一局。 其实她刚才在旁边也看得差不多了,只是真正上手还有些不练。 第一轮轮到她出牌,她犹豫很久,还是出了一张保险的小牌。 高立即跳起,大牌紧跟而上,“红心a,a是最大的,这一轮我们赢了哈哈!” 路渺渺:“……” 路渺渺下意识往对面看去,只见何知礼面不改,无声扯了扯嘴角,仿佛这一轮的输赢不太重要。 然后接下来的每一轮,都是输多赢少。 第一局结束,高兴高采烈地与陈州击掌,并不忘:“多亏了小学妹,让我有生之年终于能赢老二一回!” 何知礼嘲笑,“你有生之年只有这么一点追求?” 高毫不夸张,“能赢你,这个追求还不够大?” 路渺渺原本对大牌没什么兴趣,如此一来,反而被高起了胜负。 第二轮开始,她已经大致悉规则,知道该怎么玩了。 前几轮仍和上局一样,她打牌打得很低调,有输有赢。以至于高还很得意洋洋,对陈州说:“我们争取再赢老二一局,拿到双赢。” 谁知到了后半局,路渺渺的优势逐渐显出来,她记牌的能力很好,能够清楚记住桌上所有人出过的牌。 高与陈州手里剩什么牌,接下来会出什么牌,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于是节节围堵,将两人杀得片甲不留。 高最后剩一张主牌保底,她却说:“高学长还剩一张黑桃2吧,不过你刚才说过,a是最大的,2是最小的。”她把自己那张黑桃a放下去,笑容扬起,看着对面的何知礼,“我们赢了。” 高大惊失,被她猜得一点没错。 “小学妹不是说不会玩吗??” 她笑,“可是为了不让高学长失去追求,我只好努力学习赢你了。” 高哀呼,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何知礼也放下牌,看向对面意得志的女孩子。她朱弯弯,眉眼充盈笑意,一张漂亮的小脸写纯真朝气。 那样容易足。 何知礼了角,无声的,情不自地也跟着扬起。 接下来的几局,何知礼与路渺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他们即便不沟通不,一个出牌,另一个马上知道要接什么牌,将高两人打得毫无翻身之力。 高哭天抢地,“老三呢?快让老三回来!” 有老三拖老二的后退,他们还能指望赢一把,小学妹和老二在一起,他们只有被的份! 路渺渺好笑,正好许观良和女朋友从外面回来,她就把位子让了回去。 这时已经过了八点,她顺道起身往外走去,给纪叔打了一个电话。 晚上九点的电影,看完怎么也快凌晨了,路渺渺不想让纪叔久等,就让他先回去,到时候她自己打车。 庭院幽静,偶尔有人从里面出来,站在角落里烟。 一阵风过,带动树叶婆娑,把浓浓烟雾也跟着吹来。 路渺渺打完电话,往包厢里回去。 这里格局布置巧,“米”字型的结构,每道走廊都只有两道门,并列而设,一道在前,一道在后。 门板花纹都相同,如果不是标着门牌号,本难以分清。 路渺渺找到他们那道走廊,正要往里面走去,201包厢的菱花门忽然被拉开。 从门里走出一位穿长外衣的少年,背脊直,面容清隽,正和身后的人说话,嘴角微微扬起,青涩的眉眼袒他的青与稚气。 路渺渺的脚步微顿,只是一瞬间,就面如常地从他身边走过。 也许是烟味,弥散在狭隘的通道。少年循着往她身上看来,一下子变了脸,擦身而过时没来没由地问道:“你的妈妈就把你教成这样?” 身后同伴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问道:“宋少,你说什么?” 少年把他推回包厢,冷酷地阖上门,重新看向路渺渺,“你怎么会来这里?” 路渺渺终于驻足,迟迟回应,“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和我没有关系?”少年问,“爸想见你,你为什么不和他联络?” 路渺渺说:“我和他没有话题。” “你们之间需要什么话题?”少年凝视她,下颔收紧,“不是父女重逢,坐下吃一顿饭就可以?” 路渺渺轻轻哧笑,反驳道:“我不认为我们是父女。” “为什么不认为?”少年握住她试图离开的手腕,不依不饶地问道—— “还是说,你也害怕别人知道你是他的私生女?” 少年话音在走廊骤然响起,宛如惊雷,与此同时,202包厢的房门也被打开。 何知礼站在门口,高的声音从他身后传出: “老二,小学妹出去这么久还不回来,你去看看她在哪里?” 他扶着门框,身姿伫立,乌目看着对面一对女孩与少年。 第17章 第17章 chapter 17 过道无人, 只有他们三个身影突兀。 女孩瞳孔紧紧一缩,身躯细颤, 因为少年一句话猛地钉在原地—— 她脸泛白, 在昏昧不明的灯光下,透出一种无处可遁的脆弱。 这种表情,何知礼只在她身上见过一次。 上回她请他吃饭, 问起为什么不愿意透漏自己的身份,她也出了这种无措。 这就是她不愿告诉他的原因? 这就是她千方百计想隐瞒的东西么? 何知礼盯着对面的女孩子,也许是最隐秘的痛处被撕开, 也许是事故太突然, 她朱红瓣微微抿着,竟然忘记甩开少年的手。 任由他紧紧握着,薄胎瓷一样的肌肤勒出刺眼红印。 何知礼瞳仁深沉,一动不动, 握着门框的手微微收紧,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 人已经挡在了路渺渺跟前。 他捉住少年的手, 强迫他与她分离, “放手。” 少年下意识后退一步,大概也被自己的话震惊, 脸上浮掠不易察觉的悔意。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