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按开灯,这间略微有一点凌 的小房间在光线下一览无余,黎洋拉了把椅子到桌边,示意沈聿白坐下,然后就开始忙这忙那企图拖延时间。 “沈哥,我、我去给你泡杯茶。” 他还真在摊开的行李箱里翻出来盒茶包,端着水杯转身就去找饮水机,背对着沈聿白,开了最小的水 ,有点紧张地一边咬着嘴 一边看热水慢慢盖过茶包。 而沈聿白也没有出声催他。 等到黎洋磨磨蹭蹭终于接好了那杯水,他转过身,“沈哥,茶好了……” 可沈聿白却恍若未闻,没有抬头看他,而是正垂眸盯着桌面上的某个东西。 黎洋随着这人的目光看过去,拿着杯子的手就猛地颤抖了一下,溢出来的茶水洒了 地。 桌上敞开的小盒子里,躺着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金属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柔和而温润,是黎洋头发的颜 。 这戒指平时黎洋都有好好收起来,只是前几 刚来这里那天,他翻箱倒柜给沈聿白找跌打 雾,这才意外把它翻了出来,后来放在桌上就忘了收回去。 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恰好被沈聿白看到…… 黎洋的心一下子紧绷起来,呼 微滞。 而桌边沈聿白自看到那枚戒指后心情就难以自抑地好起来,节目录制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没有见到黎洋戴过这个戒指,原先还以为是丢了,这么一看分明是有好好留着呢。 不仅好好留着还随身携带,还摆在 边的桌上每晚睡前都能看到的位置…… 沈聿白愈发笃定,黎小羊果然还是喜 他的! 这个认知就像一蓬轻软芬芳的花,接二连三在沈聿白心里盛开,他拿起那枚戒指,尚且带着凉意的金属在他的掌心被暖热,仔细去看,还能看到戒指内圈他当初亲手刻下的两人的名字。 “黎小羊,这戒指还留着呢……” 沈聿白笑了一声,原本不稳的心放松下来,他忍不住带了几分得意地开玩笑道: “是不是故意留下来的?分手了也还是余情未了很喜 我?分手后都这么喜 ,在一起的时候肯定更喜 ,或者在一起之前就暗恋我吧,小羊你是不是蓄谋已久?” 说这话时其实沈聿白没想太多,他的本意只是想证明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在谈恋 而非 易,他想让黎洋承认自己的心意,但没想到黎洋在听到这话后却是一副警铃大作的模样。 “不是!” 黎洋慌 地反驳,呼 都比平时都急促了几分, 瓣微微颤抖着,脸 瞬间苍白了大半。 他夺过那个戒指攥在手心,用了极大的力气,带着沈聿白体温的金属指环将他硌得生疼。 下一秒,房间的窗户被打开,寒风涌入,黎洋用力将戒指抛出,扔向了漆黑一片的雪夜。 “黎洋,别……!” 沈聿白伸手想拦却没成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淡金 的弧线,随后便落在雪里,连声音也没有。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了,窗户还开着,喧嚣的风雪将两人之间难言的气氛填 。 黎洋抬头看沈聿白,目光慌 又仓促,他眼眶泛红了一圈, 口仍在微微起伏着,看起来有几分让人心碎的可怜的 狈。 “不是故意留下来,也没有蓄谋已久。” “只是……只是忘记扔掉了。” 空戒指盒孤零零躺在桌上,黎洋浑身紧绷,在桌边僵直地站了半天,当关门声响起后才像是被 走了力气一般,深深弯下 ,趴在桌面上再抬头。 沈聿白走时脸 沉的难看,但仍没有忘记替他把窗户关上,刚刚吹进来的雪落在桌上,很快融化成了小小的水滴。 黎洋的脸一片 ,分不清是融化的雪花还是掉下来的眼泪。 他当然舍不得扔那枚戒指,几乎是在戒指 手的那一秒就已经心生悔意,他恨自己太冲动,在听到“蓄意已久”四个字时太慌不择路,因为他怕沈聿白发现事实真的如此。 窗外呼啸的风声透过厚厚的玻璃传来,今夜骤雪,那枚小小的指环陷在无尽的银白之中,除非极地的冰雪尽数在烈 下融化,否则今夜过后,大概永远也无法再找回来。 走廊里的灯几乎都暗了下去,已经太晚,所有人都休息了。 黎洋没有再犹豫,他穿好雪鞋和外套,将拉链拉到下巴上,胡 抹了把眼泪,加快脚步走向戒指落下的地方。 雪地在科考站的路灯下映出冷冷的光,风正紧促,吹在人脸上如同刀割。 黎洋裹紧了外套,低头在雪地里一寸一寸翻找着,他出来时戴的手套太薄,还不防水,在雪地里翻了一会就 掉了,表面的纤维很快就冻硬,指尖在低温下又痛又麻。 可找了许久,找到黎洋浑身都被冻得有些发麻,窗下那一小片地方每一寸都被翻找过,戒指仍然不见踪影。 “怎么还是没有呢?……明明就是在这个方向的。” 黎洋鼻腔又一阵泛酸,心里被烦闷的情绪包裹,他干脆自暴自弃地摘了那个 冷的手套,大滴的眼泪落在手背上,一时竟分不清是冰凉还是灼痛。 他胡 抹了把脸,想继续去翻找,可指尖还没碰到雪就被人攥住。 黎洋怔愣着抬头,漫天飞雪下,沈聿白垂眸看向他,不知已经来了多久。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