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脸上浮现一丝欣喜,“果真?” 这孩子没人教就能自行领会画的 髓。这是多么大的天份。 老者是个画师,手下弟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最是好为人师。尤其是看到这么有天份的孩子, 动得直 手,看着瑞生的眼神带着几分热切。 偏偏瑞生 本没注意到老者的异常,依旧歪着脑袋构思他的画。 江舒涵点了下头,“是啊”,说完,她转身进屋去准备吃食了。 老者便一直立在瑞生旁边,等他接着往下画。 接下来画的是鸟儿,许是没有近距离观察过,他画得不怎么像,少了几分灵动。 老者却也没失望。没人教过,能将形勾出来,已是相当了不起了。 “先生,这是小妇人自己做的吃食,您尝尝吧。”江舒涵将拌好的凉皮端上来。 本是新鲜的吃食,老者吃了后,连连赞叹,“这吃食不错。” 江舒涵笑笑,“瞎鼓捣罢了,先生喜 就好。” 老者吃完,解了腹中饥饿,才表明自己身份,“在下是县城 画馆的馆主,不知大嫂有没有听过。” 江舒涵从原身记忆里自然知道。 就是这个人发现了瑞生在书画一道有天份,并破例收他为弟子,而后带他到 画馆亲自教他画技。 瑞生在张家村所有村民眼里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可在 画馆,他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他师从此人,学习画圣技法,却又不拘泥于此技法,只花了短短三年时间就将画圣 髓学透,并且成为正式画师。 他还自创了白描技法,成为当之无愧的白描大师,一时之间声名大噪。 就连皇上都听说他的名头,意图召他入 当画师。 可是圣旨还没传来,他竟然死在自己家中,死因是被人毒杀。 官府查证三个月,也没能找到凶手的下落。最后,张瑞生的死成为一桩扑朔 离的悬案。他的死也为他的画作又 了一份神秘,后来他的画也被炒至天价。 他这一死,得益之人数不胜数。却只有原身悲痛 绝,以至疯疯癫癫,有一次失足落井死了。 她死后,因执念太深,老妈高能系统找到了她。 她发布的任务有两个:一是让儿子成为当代画师,让他尽显所长。 这个任务很好实现。江舒涵无需费尽心思为他延请名师。这孩子本身就是个天才。偏偏他运气极好,一早就遇到李盛立这个伯乐。 第二个任务是让儿子平安活着。 其实两个任务就等同于一个任务。也好实现,她只要保护好瑞生就成。 江舒涵收回心思,此时的她只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农村妇人,自然不知道 画馆,也不认识李立盛,这会只憨憨摇头,“小妇人见识短浅,让您见笑了。” 老者也不以为意,“在下姓李立盛,看此子聪慧过人,与书画一道极有天份,想收其为徒,不知大嫂可愿意?” 江舒涵惊讶地看着他,随即又拧眉,面 为难。 李立盛忙道,“大嫂有何为难之处,尽管说来。在下若是能办,必定为你办了。” 江舒涵摇头,“倒是没什么难办的事。只是有个疑问,瑞生要是拜您为师,是否要去县城学习?” 李立盛理所当然点头,“那是自然。他吃住皆在我们 画馆,每 除了学习技法,也要帮画馆临摹画作,每月可得四百文工钱。每十天休沐一天。” 他拧眉看着瑞生,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儿。 他们明明聊的是他的事,可这孩子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这孩子有点不正常啊。 江舒涵见他面 异 ,不敢再瞒,“先生,我这儿子痴 画画。现在还不能照顾自己。” 古代孩子早 ,瑞生已经十三岁了,却不能照顾自己,与傻子没什么区别。 李立盛活到这个岁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在旁人来看瑞生是个傻子,可在他看来瑞生却是个专心画画的好苗子,他越看越 意。 他想了想,“大嫂若是不放心,可以派家人随时在边上伺候。我可以单独给瑞生准备一间房。” 一般来说,刚进 画馆学艺的学徒没有资格住单人宿舍。可瑞生情况特殊,他可以通融一二。 当然伺候的人必须得是男人, 画馆所有画师从上至下皆是男子。要是有女人住进去,传出去也不好听。 按理说,论亲疏远近,张金贵是最合适的。 但原身记忆里,前世张金贵进城得知瑞生有四百文工钱,欣然应允进城照顾瑞生。可他贪财短视,背着原身将瑞生画作私自卖给书画铺掌柜,以致后来惹出许多乌七八糟的事儿。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江舒涵自然不肯叫张金贵帮忙。 可瑞生除了张金贵,也没有旁的亲人。江舒涵低眉想了想,决定找一人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 谢小天使“阿娟*_*、余香”和“左兮”的地雷,18点加更一章。么么哒。 谢在2020-06-18 11:35:17~2020-06-19 10:52: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 的小天使哦~ 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娟*_*、余香、左兮 1个; 谢灌溉营养 的小天使:私人专属 40瓶;w 10瓶; 非常 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就在这时, 黄婆子从隔壁走了出来, 看到李立盛,忙快步走过来,“瑞生他娘?你家来客人啦?” 江舒涵忙给她介绍, “这是 画馆的馆主李先生,到后山上香, 天太热到我家讨口水喝。” 黄婆子见李立盛一派文士打扮, 山羊胡更是打理得一丝不苟, 看起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便猜到这是个能耐人, 忙不迭行礼问好。 江舒涵看向李立盛,“先生,你刚刚说的事太突然了,麻烦您容我想几 。” 李立盛也知道自己刚刚说那话太过唐突, 便点了下头。他在这儿休整一会儿, 又侧头看了眼瑞生的画, 真是越看越 意。 等瑞生画完, 他问这画能不能卖给他。 江舒涵哪肯要他的钱, 问了瑞生的意见, 瑞生也没反对, 她便将画送给了李立盛。 李立盛道了谢,就告辞离开了。 李立盛一走,黄婆子 动得直拍巴掌,连夸瑞生有出息, “哎哟,瑞生他娘,你家瑞生可真有出息。刚刚那个一看就是读书人,居然愿意买你家瑞生的画。你以后可有福啦。” 江舒涵谦虚道,“人家就是客套而已。就咱瑞生一天学没上过,咋可能有人出钱买呢。你就别抬举他了。” 黄婆子一想也是。刚刚那人一看就是读书人,听说这些人琴棋书画样样 通。怎么会看上瑞生的画呢。 江舒涵说笑过后,又向黄婆子打听 画馆的事,“他刚刚说咱家瑞生画画有天份,想收瑞生为弟子。你说这事这么突然,我能答应吗?我就想向你家大柱打听,他在县城做生意,见多识广,一准听过 画馆的事儿。” 这世上的父母就没一个不喜 人家夸她儿子的,黄婆子自然也不例外,听江舒涵吹捧她儿子,心里美得冒泡,拍着 口保证,“我儿子明儿就回来,到时候我一定帮你问问。” 江舒涵喜不自胜,便将刚刚多做的一碗凉皮送给她,“我自己新做出来的吃食,您尝尝。” 黄婆子闻到这么香,尝了一筷子,味道果然不错,翘起了大拇指,“不错!” 她一个人不舍得吃,便把凉皮端回家跟老头子一块分了。 第二 ,黄婆子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一块回来了,两人明显吵了架。 到了家,往堂屋椅子上一坐,黄老头问两人咋一块回来了。 大儿子往左哼,小儿子往右哼。一副谁也不愿搭理谁的架式。 黄老头和黄婆子对视一眼,赶紧上前打圆场,“这是怎么了?亲兄弟咋还吵架了呢。” 大柱立刻向黄老头告状,说弟弟把买粮价记多了,贪了钱。 小柱向黄婆子告状,说哥哥把粮食低价卖给了顾客,害粮店赚不到钱。 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个不停。黄老头和黄婆子觉得两人都有错,劝两人各让一步。 可惜这两兄弟做这么长时间生意,矛盾已是越攒越多,此次一闹,都不想再合作了。 大柱闷声道,“我们决定分开干,我们打算将铺面一分为二。各开一间粮店。” 黄老头不愿儿子为了生意成仇人,而且铺面还是一左一右,竞争那是再所难免的,“你们再想想。你们可是亲兄弟。你们一个负责在店里卖粮,一个负责到乡下收粮,不是干得 好吗?开两家铺面,你们谁来收粮?谁来卖粮呢?” 大柱小柱齐声道,“我雇伙计。” 黄老头气得干瞪眼,这不是白白把钱给别人赚嘛。但他年纪已经大了,管不住两个儿子。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没能说服两个儿子。 黄婆子被两个儿子吵得心烦,到隔壁找江舒涵诉苦。 江舒涵思忖片刻,没有开口劝,反倒问起昨天她做的吃食,“婶子觉得味道如何?” 黄婆子一怔,“ 好的。” 江舒涵试探道,“我打算跟人一块合作卖吃食,也好贴补家用。我一个妇道人家,进城也不方便。如果大柱愿意做吃食生意,我可以提供方子,咱们一起开个吃食摊子。” 黄婆子到底没做过吃食生意,不免有些打鼓,“这能成吗?” “成不成,试试就知道。总比他们两兄弟天天干仗,闹得越来越僵要好吧?”江舒涵摊了摊手。 黄婆子细细一想也是。她便让江舒涵又做两碗,她端回家给两个儿子尝尝。 江舒涵答应了,她早上起来已经做好了面皮,现在也就是把凉皮切好,用调料拌拌就成。 黄婆子端着两碗凉皮回了家,让两个儿子先消消气过来吃点东西。 两个儿子便住了嘴,一左一右坐下来吃凉皮。 等他们吃到一半,黄婆子问两人,这吃食生意能不能做? 大柱是负责卖东西的,比小柱要懂做生意的道道,“好吃是好吃,这一碗成本多少?” 黄婆子便把江舒涵的话学了一遍,“一碗成本要一文半,咱们卖四五文就成。” 大柱到底还是心动了。现在粮食生意不好做。一到夏天,粮食生虫,就得低价处理,要不然以后都卖不掉。 他觉得这吃食生意可做,又跟小柱谈分店的事情。 大哥肯让步,小柱自然高兴,再加上他也不是真的想跟大哥断绝来往,便主动多分些钱给他。 跟小弟谈好,大柱跟黄婆子到隔壁找江舒涵。 江舒涵依旧像昨天一样,将桌子支在门口。 大柱有心想买下方子,但江舒涵不卖方子,只要三成利润。而且还得是净利润,也就是说去除铺面费和人工费等所有花销的利润。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