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不在酒, 母亲哪里是为打叶子牌,只要跟未来亲家多亲近吧?在母亲心里, 姑姑是嫁定苏起了,想着办法催促呢。 不过青枝没告诉裴老太太跟李韭儿,一旦她们知道一定会加入母亲, 长辈们的想法多数都是如出一辙。 希望她以后生下孩子,不会如此! “对了, 祖母跟母亲喜什么纹样的锦缎?等我得空了, 我想用雀金线织锦, 给你们做新衣。” 裴老太太大喜:“是吗?那可漂亮了, 不过……”她犹豫道,“你还是织了自己穿吧,连瑛是为了你才向天子讨要的。” “我一个人绝不会穿的,我是想好了,我们两家人每人都做一件。” 李韭儿笑着点点头:“母亲,青枝这般孝心您就别阻拦了。我先说,我喜枝牡丹纹样,希望我们家富贵万代那。” 那裴老太太也不客气了:“我要芝草延年纹样的,我就想活长久一些,能看到重孙,重孙女儿。” 祖母这暗示意味够浓的,青枝脸颊微微一红:“好,我记下来了,等父亲回来再问一问父亲。” 等三人吃完午饭,便去陈家。 青枝发现阿黄不在院子里,问翠儿:“你早上可看见它?”以前她去娘家,阿黄都要跟去的,是不是以为她今儿不去,阿黄就没守着了? “早上是在的,但这两一到天黑它就出去,不知去哪儿呢。” 萍儿家里养过狗,说道:“奴婢觉得它是想要找媳妇了。” 翠儿:“……” 阿黄已经一岁多了,找媳妇儿也是常理,青枝一笑,万物有灵嘛,阿黄也会寂寞的,只要阿黄每回家就行。 因长辈同行,青枝这次没骑阿,跟着裴老太太,李韭儿坐马车。 苏老夫人已经在陈家,等她们一到,周茹便招呼亲家坐下,四个人开始玩叶子牌,说起来,周茹的叶子牌还是李韭儿教得,要说通还差得远,喜也谈不上,她玩叶子牌就是为了小姑子。 小姑子跟苏老夫人见多了,生出情,那离成亲就不远了。 而苏老夫人也是一样的目的,跟周茹一拍即合,三天两头的聚会。 苏起有些看不过眼,可他一张口,苏老夫人就说她从来没打搅过陈念,只是跟周茹契合罢了。 为了姐姐,他曾对母亲说过许多重话,母亲到现在才醒悟,以她的年纪也是承受许多,如今难得和好,他心底是珍惜的。 何况母亲确实没对陈念做什么,只是采用迂回的法子。 苏起只能去跟陈念道歉。 “等我搬去别处,母亲跟儿也会跟着搬走,你放心,至多再打搅几。”他也打算用迂回的法子阻拦母亲。 陈念一怔:“你要搬走?” 手里的瓷壶微微倾斜,有几滴水落下来,润了粉的月季花瓣。 “是。”他当然不舍得,可不管是母亲还是周茹,都给陈念太大的力了。 看出他是替她着想,陈念道:“你不用搬。” 冬的夕下,她脸颊有种别样的清透白润,苏起心头微微一,难道陈念也不舍得他?可他不敢问。 陈念像是一抹雪似的,太接近就会融化。 他深口气:“不搬恐怕不好,你不怕陈太太……” “你说嫂嫂吗?”陈念忽然一笑,“你别以为我不会跟嫂嫂斗气,为了青枝,我都跟她闹过几回了。” 苏起惊讶:“是吗?我以为你不喜这样。” “可这样,才是正常的人,不是吗?”陈念把瓷壶放在一边,坐在苏起做得杌子上,“我现在甚至可以觉到里面的乐趣。” 人就是分分合合,吵吵闹闹的啊,就像她跟嫂嫂一样。 她是变得越来越正常了。 “所以,你不用搬走,我看令堂也好的,只要她不你,光是看看我有什么呢?你搬走了,很不方便,儿还要学织锦,还有……”他来这里也不方便了,陈念心想,除非找他做木器,不然再无理由了吧? 那瞬间,她突然明白了,她不希望他走。 尽管跟苏起的情还没达到成亲的地步,但已经会留恋了。 只是,苏起呢? 他比她年轻,他要娶有很多选择,他会愿意那样的陪着她吗? 陈念站起身:“你也可以搬走的,是我没想好。” “不,我不搬走了。” 他从陈念的这些话里窥探出了一点她的心思,这叫他十分欣喜,他坚定的道:“我会一直住在这里的。” 对上他的目光,陈念的脸颊忍不住一红。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织房。 那抹红好似此时的夕一样,瑰丽不可方物,在苏起心里,再没有一刻是喜过现在的。 他更确定自己对陈念的心意了。 而陈念呢,她也会慢慢向他走近的,一定是的。 等太整个都落下时,巷子里唯剩呼啸的风,将落叶卷起。 青枝裹着披风出来,嘴里呼出白气。 快要下雪了吧,这样的冷,天也黑得好早,她跟来接她的裴连瑛抱怨:“你看,我手指都长疮了!”可能是她坐在花楼上,炭的暖气够不着,不过在均州的冬天,她织锦也会长疮,她从不抱怨的。 那是子对丈夫才有的撒娇。 手指瞧着红红的,裴连瑛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让你不织你又不肯,怎么办呢?要不多些炭?” “最好是你帮我织。”她无理取闹。 裴连瑛挑眉:“行啊,你教我。” “做梦,就你这样的来学,采石就可以教你,哪里用得上我?” 裴连瑛:“……” 看他对不上话青枝就高兴,得意的笑。 “就会欺负你相公。”裴连瑛无奈一笑,把一样东西递给她,“随时带着就不会冷了。” 是一个雕着茶花纹的铜手炉,小巧别致。 青枝惊喜:“你怎么想到的?” “别说你织锦,我在衙门看卷宗都冷。”裴连瑛邀功,“这个手炉是我找人专门为你做的,可喜?” 她两只手捧着手炉,觉到一阵阵暖意:“还有香味呢……桂花香?” “合你心意吗?” “嗯,好喜。”真心的,她用力点点头。 “天冷时都要带着。”他对簪子的事还耿耿于怀。 “好。”她答应。 今儿这么听话?裴连瑛得寸进尺:“喜我吧?” “喜……”青枝说完才发现上当了,气得打了裴连瑛一下。 他轻笑,把她抱上马背:“说句喜也不亏吧?还打我……不给你骑阿了。”从后面拥住她。 主子被抱走了,阿还是阿黄乖乖跟着。 雪花忽然落下来,一朵一朵的。 天气更加冷了,可靠在他怀里,这样慢悠悠地上了香云桥,又下桥,穿过巷子,她竟觉得温暖。 她忽然低声问:“你真的很喜很喜我吧?” “还用问?当然是,很喜很喜你。”他微微低头,贴着她耳朵说,“世上我最喜的就是你。” 她嘴角翘起来:“那我也是。” 吝啬的要加个“也”,如果他不喜她,青枝必然也不会喜他,他很明白。只是,均州的那个小姑娘,是先喜他的啊。 青枝不承认也罢,裴连瑛心想,不管如何,他是先得了青枝的心的。 他微微一笑。 作者有话说: 谢在2022-09-05 10:55:44~2022-09-05 16:4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的小天使哦~ 谢灌溉营养的小天使:下山找小落 5瓶; 非常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她答应他。 雪下了一夜。 整个京城银装素裹, 家家户户都在扫雪,然而扫干净之后,不到两, 又下起雪来, 再下雨,雨雪加。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赵廷俊没想到他竟会被押入诏狱。 就因为一个弹劾。 监察百官的都察院不知得了谁的指使, 也许就是天子的, 竟然说他挪用工部的金银,导致岷县一座石桥塌陷伤人。 他赵廷俊怎么可能缺钱?他不服气,矢口否认。 后来审讯的官员问他,为何将石桥给柳家去造。 他沉默了。 这是他在宦海生涯中最不该做的一件事, 他初任工部侍郎, 一心往上爬想要立功,偏偏上峰程尚书处处阻拦, 不让他冒头。他怀恨在心,想把上峰拉下马, 正好天子为方便百姓想在岷县造桥,他就生出一个主意。他跟柳家谈妥了, 让柳家造桥,而后柳家故意在石桥上动手脚,让石桥坍塌伤百姓。 柳家表面上是听从他的上峰, 如今伤百姓,柳家不了干系, 推出一个弟子顶罪, 而他上峰失察, 为此遭受贬职, 被调离京城。 工部尚书的官位后来落在了何家老爷头上,他对赵廷俊比之前的上峰宽容,赵廷俊也打算大展手脚。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