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冰川水:这是一瓶来自冰川顶峰的水,请烧开饮用,至于味道……谁在乎呢? 慕之云:不,她很在乎。 垃圾大礼包还真是名不虚传呐,特别的水。 慕之云叹口气,了手,似乎是想把霉运气给彻底掉,然后试了最后一次。 ……又是一个瓶子。 慕之云都想摔桌了! 但是再定睛细看,她发现这个瓶子和之前那两瓶水有点不同。 漂瓶:这是一个来自远方的漂瓶,瓶子里放的可能是藏宝图,也可能是一个小男生的碎碎念。 慕之云面无表情的打开瓶子,倒出里头一小卷纸。 然后系统提示:恭喜宿主获得图纸:残破的小板凳。 她就知道!系统果然无聊,变着法子她奖,不过也不至于太无聊,叫她卡死在第四个任务。 话虽然是这样说,慕之云还是长舒了一口气,觉得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图纸纸面泛黄,上头还有些不知名的斑斑点点,边缘也有残破的痕迹,看着……果真像是从垃圾箱翻出来的东西。 虽然这张图纸的画风一如既往,很好维持住了垃圾大礼包的风范,但是谁在乎呢,她只是想把任务刷完而已。 慕之云又去看图纸说明。 残破的小板凳:这是一条缺了腿的凳子,但要是能修补好,或许还有点用。 这是什么意思? 慕之云疑惑的看向图纸。 这张图纸并不复杂,大概就类似于小孩子的手工玩具,详细标出了零件的类别和尺寸,唯一不同的是,这些零件都需要自己做。 而且从图纸上看,这还真是一把破凳子,最下放的整体图里,这条凳子只有三条腿,光看图纸就觉得摇摇晃晃的。 慕之云也是服了系统这无厘头的作风! 图纸上对凳子的材质倒是不做要求,慕之云准备做一把木凳子,毕竟木料相对更容易得到,而且她记得外公喜敲敲打打的,台上还有一套专做木工活的工具。 这天傍晚,慕之云从学校放学回来,正好看见外公正在车一串木珠子。 慕之云好奇的看了一会儿,又问了不少问题,比如这个工具是做什么用的,或者为什么要这样打磨。 外公倒也不嫌她烦,笑眯眯的回答着问题,又问慕之云:“你喜这个?我手上正好还有几块檀香木,给你做一串珠子,把直径车小一点,小姑娘带肯定好看。” 慕之云却摇摇头:“不是,外公,我们学校有个手工课,是自己做小木凳,我想自己做一条。” “现在学校里还做这个?”慕远兴嘀咕了一句,“这些东西容易伤手,要不还是我帮你做吧。” “那可不行,”慕之云当然不会同意,“老师要我们自己做,尤其强调不能叫家长帮忙。” 其实是因为,在系统的判定里,哪怕一个零件不是她自己做出来的,就不能算完成任务。 “那有设计图吗?这东西看着简单,也不好凭空做出来。”外公又问。 “有的。”慕之云便递出了那份从系统出来的图纸。 这张图纸看着有些旧,还折了两个角。 “这是从哪个老仓库翻出来的旧东西,”外公一边嘀咕着,一边摸出老花眼镜细细看起来,看了半晌,他又叹,“这东西可不好做呀,像是老工艺,怎么成小学生的作业了?” 慕之云只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这作业还是一定要做的。 这条木凳的设计确实有意思,通身没有用一个钉子,全是用榫卯结构连接起来的,但要说有多复杂也不至于,只能夸一句,设计得格外巧妙。 不过……外公又扶了扶老花镜,仔细看向图纸的一角:“怎么这条凳子还缺了个腿儿?” 慕之云眼睛一亮:“是的,这也是我们老师布置的作业,要我们把那条腿补完整,外公你有办法不?” 慕之云的外公以前是厂里的技术一把手,照他自己吹的牛,只要是结构相关的事,那是从没碰到过解不了的难题。 可这时候,他看了半天图纸,还是犯了难。 “这事儿可不好办,这凳子的结构太复杂,又不能用钉子,具体要怎么加,还得靠算。”外公说。 因为利用的榫卯结构,并不是简简单单安装上去就行,每个部件的宽窄大小显然都是经过心设计的,要是调整得不对,说不定整张凳子都安不上去了。 慕之云也不急:“那我试试先把其他零部件都做出来再说。” 只要能把这残破的小木凳做出来,第四个任务就算完成了,不过慕之云还是想试着修改一下这张木凳的图纸,毕竟从图纸说明里看,其中似乎还有什么玄妙。 外公还想给外孙女搭把手,可惜也被拒绝了,只保留了一个物资补给兼场外专家的角,一边把自己的小仓库提供出来,让慕之云挑选木料,一边隔空指挥慕之云这个新手该怎么作。 刚开始他还担心小姑娘力气小,准头也不够,那些锯子锤子之类的东西,容易伤到她自己。 没想到,他外孙女看着秀秀气气,力气倒真不小,而且学习能力还特别强,不一会儿,就把那些工具使得运转自如,似乎赶得上他十年的功力了——当然,这一点,骄傲的老头绝对不会亲口承认的。 不过,说不定他们家以后能出一个手工艺大师呢,谁说只有读书一条路,手工艺大师比一般的大学生都神气——慕远兴美滋滋的想。 杨嘉舒听到台上咯吱咯吱的木锯声,空凑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老的带着小的又在玩珠子,她摇摇头,也懒得管这两个人,继续忙去了。 等到太都快落山了,慕清才从单位回来,她踏着暮走到单元楼底下的时候,抬头一看,就发现父亲和自己的女儿正在台上忙着,就是不知道正忙什么。 但就这么一副单纯的画面,也叫她不由自主就出笑容,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你们在做木凳?还是传统结构的木凳?”慕清觉得这份作业还有意思,也看了两眼那张图纸,心里的叹和她父亲一模一样:这么旧的东西,真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 也只有十几岁的小孩子,才好像找到什么宝贝一样,一心把这木凳给做出来,而且一点忙都不让他们帮。 事实证明,最后一个任务还真是一头拦路虎,慕之云废了老大鼻子功夫,用了整整半个月时间,这小木凳也就将将做了一半出来,至于怎么改良成为一个完好的木凳——一点头绪都没有。 另一边,市里夏杯的比赛,却马上就要正式开始了。 这是京城一项传统的赛事,80年代中旬就开始举办,但因为今年取消了小升初的考试,不少好学校为了掐尖,都把眼睛盯到了这项比赛上,反而极大的推高了今年比赛的关注度。 不少学校的尖子生都摩拳擦掌,想要在这场比赛里好好出一把风头,也好抢到为数不多去重点中学的名额。 一大早上,周就趴在座位上,对慕之云和闫新月抱怨道:“我爸从昨天晚上就着我一定要考个好成绩,说要是得了名次,就能去重点中学的重点班,但那所学校实在太远了,我要是在那边读书,早上6点就得起,我可不想去——当然了,也考不上。” 她自暴自弃的趴在桌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不断唉声叹气,一边叹自己脑子太笨,一边又叹她爸妈期望实在太高了,完全不了解自己女儿的水平究竟是什么样。 慕之云和闫新月对望一眼,也只能无奈摇头。 她们都觉得,其实周也不是笨,她就是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也不大想学。 可就算懒懒散散半学半不学的,她的成绩还是能在集训班里排到中,倒也不算多差。 “我也要冲一把,”闫新月捏着小拳头,“我爸答应了,只要我能在这次比赛里拿到名次,他就给我买新出的那套漫画。” 少女的心愿非常质朴,也非常实际。 至于慕之云,她其实是有些可有可无的。 慕之云还喜刷题,也喜挑战难题,但是……主要是小学阶段,她好像也没什么难题可以做了。 慕之云现在已经开始刷初中的奥数题,再去参加小学的比赛,反而有种欺负小孩子的错觉——当然,就算她情商差一点,也知道这话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要不然,说不得会被闫新月还有周联手群殴的。 所以当王老虎还有闫新月问她有没有信心的时候,慕之云也只是含蓄的笑一下:“还行吧,重在参与。” 这天是周末,慕之云跟妈妈还有外公外婆说今天有比赛,几个大人一愣,问是什么比赛。 慕之云轻描淡写的说:“就是个数学比赛,简单的。” 家里人点点头,也没当一回事。 然后慕之云就一个人带着文具去了校门口的集合点。 比赛的赛场在另一个城区,所以校长特地租了一辆大巴车,连老师带着集训班的参赛孩子,一股脑拉了过去。 在车上,这群孩子倒是兴奋得不行,完全没有比赛前的紧张,闫新月和周拉着慕之云,一直叽叽喳喳的,简直就跟游一样。 王老虎瞪了闹得最的那几个学生一眼:“都给我好好闭目养神准备比赛,别瞎闹了!” 孩子们却只是一阵嬉笑,也许是想着比赛完集训班就要解散了,就连王老虎平时的威严都不像以前那么管用,甚至有孩子主动拿着毕业册,请王老虎留言。 毕业册是毕业班最近新行起来的东西,差不多人手一本,其实就是一本花里胡哨的小册子,每页都有些姓名星座,人生格言,对本子主人的祝福之类的条目,可以请同学写了,以作纪念。 有大大咧咧的,直接买了一个大厚本,请全班同学都写上,也有致一点的,毕业本只给跟自己要好的同学写,甚至还有人因为谁写谁不写的事情闹了矛盾,又是一出朋友闹翻的大戏。 慕之云对这些没兴趣,班上她也不认识几个人,但是没想到除了闫新月周以外,还有好几个同学也主动过来请她写一页,基本都是之前慕之云给人家讲过题的。 慕之云虽然觉得有些耽误时间,但到底没有拒绝,也学着其他人的模样,留了几句酸里吧唧的胡话,别人看着还高兴。 虽然慕之云是真不理解,这些东西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你真不要毕业本?”闫新月还特地来问过她,“我这里正好还有一本空白的,送给你,不过我要在第一页留言。” “说得好像我没空白的一样,”周白了她一眼,又对慕之云说,“我也要在第一页留言,可不能输给闫新月。” 这两个小姑娘虽然已经和好了,可还是经常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争执起来,慕之云其实也搞不懂她们究竟在争什么。 慕之云不喜那些五颜六的本子,又看这两人实在殷勤,就干脆拿出一本干净的空白本:“就用这个吧,你们要想的话就都在第一页写,谁都不落下。” 然后,她手里的本子就被一把抢了去,周和闫新月又开始打打闹闹起来,抢着要在本子上第一个写。 看这两人闹去了,慕之云反而松了一口气——她耳朵边上可终于能清净一会了。 这时候,王老虎又走过来,坐在徒旁边,关心的低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可别再说什么重在参与了,我还想让你拿个一等奖回来呢。” 慕之云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后面的张老师就哼笑了一声:“王老师,您这要求可太高了,我记得这个学生是才进的集训班吧,她要是在中年级组还有点希望,可放在高年级组,市里强手如云的,可就排不上号喽。” 说这话的正是四年一班的班主任张老师,她也是这次跟队的老师之一,从还没上车开始,她就对慕之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怎么都看不惯。 这么一个乡下丫头,凭什么被王老师这么看中,再说了,就算她真有几分本事,那也是先分到她们班的,原本该在中年级组参加比赛。 张老师也说不清,她是更希望慕之云有本事,还是空头架子闹得,不管怎么样,怎么都觉输了那狐狸一头。 胡老师这回也一起来了,不过没和张老师坐在一块儿,这时候正坐在车的后排,捂着嘴偷笑,也懒得说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呢,反正看到张老师气不顺,她的气就顺了。 慕之云也是一样的。 她淡淡的回头看了一眼说酸话的张老师,又对王老虎说:“当然有信心,我就怕题目太简单,做得没意思。” “哟这信心高的,怕要戳破了天。”张老师在后头又说了一句酸话,也没做声了。 就算升到集训班去,她还是看不惯这乡下丫头,这子也太傲了,也不知道逞个什么能。 张老师没把慕之云的话当真,王老虎却高兴坏了,他抚着蒲扇大的手掌笑:“那情好,你要是真得了头等奖,我保你能上附中,到时候咱们就继续做师徒。”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