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都听听,这特喵说的还是人话吗? 明明是你方休这个狗东西蓄意破坏论道,偏偏还猪八戒过河,倒打一耙,说是被我们西方使团的人给踹出来的…… 一时间,那些西方论道使一个个的脸 就跟吃了死苍蝇一般,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那名络腮胡大汉更是气得险些没当场去世,一张大脸已经变得 沉恼怒至极。 “周文龙,这人是你的弟子?” 他怒极反笑道:“怎么,这是东方世家的杀手锏吗,准备让一个 臭未干的臭小子来翻盘?” 话音落下,周围那些西方论道使全都轻蔑的冷笑连连。 而周文龙身后的那些东方论道使们,一个个也是脸 发僵,对方休怒目而视。 他们并不 方休这突如其来的打岔,反倒是暗暗怪罪他让东方论道使团丢尽了脸面。 更是连累周文龙也无端被对方嗤笑蔑视。 唉,想想周文龙老先生纵横东西方武道界,一生罕逢敌手,怎么老了却是犯糊涂,收下这等不知轻重的败类徒弟? 想到这里,不少与周文龙关系不错的东方论道使,全都是默默摇头 叹。 “我师父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自然没法和你们这些家伙比耐力。” 面对这些异样的注视,方休面不改 ,反倒是眯起眼乐呵呵一笑。 这副臭不要脸的模样,更是让东西方论道使们更加鄙夷。 “臭小子,你可别胡闹,这里 本没你能使得上力的地方。” 周文龙的老脸也是一片祥和笑意,嘴角微动,却是用着聚音成线的手段,暗暗告诫方休别胡来。 方休没有吭声,只是当着众人的面,特意将左手衣袖往上 了 。 完了,完犊子了……这个混蛋臭小子,还是不听老子的劝,动用了青龙印的力量! 眼看方休的整条左臂都是隐隐泛着淡淡青 豪光,周文龙老脸巨变,随即又硬生生 下心头的震惊,恢复了神 。 当年之所以将青龙印封印在方休的左臂之内,并且怂恿他修炼混元纯 功。 可不就是想借助方休的一身 纯真元, 制住青龙印内那道恶龙真魂吗? 嘿,这小子倒好,真是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啊,竟是胆大包天到去 拨这头恶龙真魂,并让其护主…… 鬼知道这头凶险非常的恶灵,会啥时候一不留神,就凶 大发,直接来个噬主啊。 想达到这里,周文龙暗骂方休不知死活,额头冷汗都要下来了。 然而他也明白,方休这般做,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这才不顾一切的赶到海角岛来,助自己一臂之力。 心头有些伤 ,又有些欣 ……周文龙鼻尖有些发酸,望向方休的目光变得柔和了几分。 罢了罢了,大不了,就让咱们师徒二人,今天都 代在此,下去了还有个伴呢…… “怎么,听你的口气,似乎想要顶替周文龙来和我们下棋吗?” 络腮胡大汉眼珠子一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对周文龙身后那些神 颇为不自然的东方论道使们,指指点点。 “你们东方世界不是有句话,叫做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他嗤笑道:“看来东方世界是真的不行了,居然得靠一个 头小伙子来力挽狂澜?” 话音落下,其他的西方论道使也纷纷笑个不停,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样。 “方休,你别再丢人现眼了,赶紧滚下去!” “周老先生,方休在此,只会干扰我们论道啊。” “方休,谁准许你私自闯入道场的,你这是违反了武盟的规矩!” 那些东方论道使们再也看不下去,当即一个个臭着脸呵斥起方休来。 其中要数那两名龙象宗的大光头,望向方休的眼神已经变得极其不善。 刚才要不是这个狗东西一打岔,周文龙此刻怕是已经重伤昏 ,还用得着浪费时间继续拖延下去吗? “师傅,我看这棋盘上也就剩最后两手了吧,要不您老歇歇,让弟子来代替您下完这盘棋?” 方休没有理会那些刺耳的呵斥声,而是诚恳望向周文龙。 “不可,周老先生,万万不可!” “论道大事,事关整个东方世界,岂可将胜负之手, 到一个连内劲外放境界都未到的低等武者手里?” “文龙,若是你难以支撑下去,那就让我来吧。” 一听方休这话,那些东方论道使们脸 大变,立刻就跟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般,全都炸 了。 开玩笑,尽管棋盘上的局势已经极其险峻,周文龙之所以不落子,也不过是在咬牙苦苦支撑而已。 换句话说,只要西方论道使团一直拖延下去,终归能把周文龙给活生生累死。 东方论道失败,已经成了定局。 可,可凡事总有万一啊! 万一周文龙拼尽全力,抵挡住了西方使团的 力呢? 虽说获胜是没啥希望了,但是一直耗下去,至少也能打个平手吧? 这样的论道结果,尽管并不是那么的光彩,可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总比直接认输要强得多。 当然,这样做的后果,恐怕便是周文龙耗尽一身功力,当场力竭而亡。 在场的东方论道使,哪一个不是当世的武道宗师? 这般结果,每个人都是心知肚明,却又全都选择了沉默。 换句话说,他们已经全都达成了默契,打算牺牲掉周文龙一人,来换取这一届论道大会的平局。 对于这一点,周文龙同样是心知肚明,只不过他老家人已经看破红尘,又是此次东方论道使团的 轴人物。 无论如何,也得竭尽全力,哪怕是最后拼掉老命。 然而周文龙有了慷慨赴死的决然之心,方休却是不会坐视不理。 他冷冷扫视周文龙背后那些人,那一张张看似义愤填膺的面孔,那一张张大义凛然的嘴脸。 虚伪,狡诈,甚至还有与对手暗通曲款的叛徒…… 这,让方休打心眼里觉得恶心得不行。 “师傅,让我来吧。” 方休没有多说什么,走到周文龙身侧盘膝坐下,乐呵呵笑道。 四目相对,爷俩儿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那抹温暖。 “罢了,老头子我啊,总归是要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 周文龙朗声一笑,那枚原本一直悬停僵硬在棋盘上空的玻璃棋子,猛然往下一落。 天地间,骤然起风雷。 霸道无匹的内劲 吐,棋盘方圆三尺之内,众人衣衫尽都无风自鼓,猎猎有声。 狂 的罡气四溢,甚至刺得方休难以睁开双眼,他竭力咬牙,这才能 制住摇摇 坠的身形。 难受,实在是太过难受了。 只有坐到周文龙的身侧, 方休这才能够明白这个看似老不正经的糟老头子,到底承受了多大的 力。 一波又一波的暗劲,仿佛滔天巨浪般拍打而来,令方休浑身气血翻涌,好似被无数双铁拳在狂风暴雨般的 揍。 “按住了,就是死,也不能放手。” 周文龙落下这枚玻璃珠,距离对方棋盘的终点,只剩下最后一颗棋坑了。 他盯着方休的双眼,慈祥一笑,嘴角却是缓缓溢出了一行血线。 糙而温暖的大手,默默盖在方休的左手手背。 然后带着它一起, 在了那枚如同活物般剧烈凶猛跳动的玻璃珠上。 如同, 上了爷俩儿的所有。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