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休说:“我觉得这世上只有两种问题——1.能用钱解决的问题;2.能用 解决的问题。前者都不是大问题;后者呢,如果及时解决,就是小事一桩,解决晚了问题就大了。” 程六朝频频点赞:“小曲啊,你是不是跑去修哲学课去了?大道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曲南休笑道:“要不怎么说,生活就是最好的老师呢?都是从生活里悟出来的。” 程六朝一语道破天机:“不过你可小心啊小曲,一般大道理说得好的人,真正实践起来反而可能差点儿劲。” “哈哈老程,你说得太对了,事到临头就当局者 了,我这儿跟你说得轻松,那边儿还一堆问题头疼着呢!” “管它呢,先干了这瓶再说!” 无论是在小得转不开身的学校寝室里,还是分别身处傲人的职位上,难得的是,曲南休和程六朝的兄弟情始终未变,心如初见。 他们自然也聊起了曾经睡在他们上下铺的兄弟。 曲南休说起了杜天元的无端发家,以及品行大变,表示出担忧。 程六朝说起了文杰:“文杰前不久跟我联系过,看样子过得不怎么好,女朋友到现在也没讨到,主要都嫌他工资低。我帮他留意着,如果我们医院有什么合适的职位适合他,我想问他愿不愿意来我们医院工作。” “嗯,这倒是个法子。” 程六朝分析道:“他的问题,乍一看症结貌似在收入上,如果钱的问题解决了, 情的问题似乎也 刃而解了,这样 情线和事业线就统一在一起了,跟你刚才说的理论好像 符合,是不是跟什么网文写作规律也符合?” 曲南休若有所思:“是,不过我总觉得,你说的什么地方有点儿不对劲。” “我来告诉你哪儿不对劲吧——假设是同一个女人,文杰工资低的时候把文杰一脚踹开,文杰挣得多的时候又回来找他,你觉得这算不算问题解决了?算不算 情线和事业线统一了?” 曲南休恍然大悟:“当然不算。老程,还是你看问题透彻!” 同时又想到自己的那个她。 无论是自己穷得叮当响的时候,还是事业如 中天的时候,幸运的是,李汤霓对自己始终如一,不,应该说,现在反而找自己的少了。 世上哪有一个 慕权势和虚荣的女人,是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的? 这时,曲南休的手机响了,虽然不是那台老掉牙的 疯8了,但也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手机。 “小休!” “爸?”曲南休看了看时间,都23点多了,“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 他父亲的生活习惯是早睡早起,早上七点的时候,他一般都已经修完好几件电器了。 曲业平的语气很着急:“南休,我问你,你是不是跟李汤霓吵架了?” “没有啊!爸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没有?没有她怎么一个人跑来看我了?” “什么?她一个人跑到你那儿去了?” “是啊,大老远来了一趟,就呆了半天儿,陪我们说了会儿话,还坚持洗了个碗。我们本来以为她今天能住这儿,结果她撂下一堆东西走了,都这么晚了还坚持要走,说是买好回程火车票了。我和你阿姨刚把她送到火车站回来,中间打你手机几次你也没接。” 曲南休看了看电话记录,果然有几个未接来电没看到,不过里面并没有李汤霓的手机号。 想到她这么晚了一个人在火车上,曲南休的 股都着起火来,再也坐不住了。 “我问她你怎么没来,她说你整天忙得很,没空搭理她。我怎么看她说着说着,眼圈都要红了的样子?你给我说实话,你俩是不是闹别扭了?” “真没有啊,她可能就是看我太忙,替我去看看你吧......” 一旁程六朝的脸 变了变。 想到小曲没时间陪女朋友,自己却还拉他来喝酒,占用他那么长时间,颇有些内疚。 “爸,你身体还好吧?” “你小子现在还有心情问我身体好不好!这么晚了,赶紧打电话问问人家姑娘安不安全啊!万一出点儿啥事儿咋办?还不上火车站等着去!” “哎好,我先挂了,爸你多保重啊!” 有一句没一句的,旁边的程六朝听了个大概:“小曲,该用 解决问题的时候到了。” “希望还来得及!” 曲南休慌忙拨打李汤霓的手机,但可能是火车上信号不好,总说不在服务区。 程六朝见他六神无主的样子,十分同情,默默去把账结了:“小曲,我陪你去火车站吧。” “不用了,你也 忙的,早点回去吧。” 李汤霓能想到替自己去看望父母,曲南休十分 动 自责,觉得她给予自己的,是自己给予她的很多倍,必须用一辈子慢慢偿还。 为了方便,曲南休戴着口罩在火车站窝了一宿,闻着烟味儿、汗味儿、烧 味儿、臭脚丫子味儿......听着各种各样的方言和小孩哭闹的声音,看人们大包小包地走过来走过去,还不时听到轰隆隆的火车进站的声音。 南来的北往的,每辆列车上应该都有很多故事吧? 此刻,帝都应该有很多亮灯的窗口,在期待着火车上下来的人吧? 火车站灯火通明,反而比家里让他觉得自在,而且似乎还能离李汤霓近一些。 当时没买最贵,只买了超长待机的手机,现在看来是个多么明智的选择! 他不停地刷新李汤霓乘坐的那般列车的时刻表,幸运的是并没说晚点,现在只盼着车上别有好 之徒 扰她。 唉,长那么好看也有不方便的地方...... 曲南休坚持不让保镖小猛跟着自己,但尽职尽责的小猛还是决定在不远处看着他,如果不需要,就不出现好了。 一个接人的小伙子捧着束玫瑰从他身旁走过,曲南休难得人品爆发受到了启发。 自己是不是也该准备一束花去? 火车站有24小时花店,曲南休点名要了99支玫瑰,同时思索着待会儿见到李汤霓,是先把花递上去,还是先把花扔地下,抱着她猛啃一番,真恨不得火车站变成一张隐私 很好的大 ...... 他还迫不及待想告诉李汤霓,自己打算跟她一起去见邓大夫,尽快解决自己恐婚的问题。 眼皮有点儿打架了,曲南休 糊糊地幻想着相见时的美好画面,浅浅地眯了一小觉。 终于,天蒙蒙亮的时候,李汤霓乘坐的那辆火车进站了,可她的电话还是打不通,说已关机。 曲南休早已抱着花等在出口处,做望穿秋水状——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仗着个子高、视力好,他可以越过人头攒动,第一个发现李汤霓的倩影。 可是,等待他的却是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把他浇了个透心儿凉! 他果然看见李汤霓下火车了,不过不是一个人! 旁边一个衣着光鲜的男子伸出胳臂,正帮她抵挡旁边拥挤的人群,不难看出他很用心。 人群好几次把他俩挤到了一起,贴得紧紧的。 李汤霓没什么表情,而那个男人 球帽沿 得比较低,看不清面容。 但这样一双身影,不知是因为衣着还是因为身材,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煎熬了一夜的思念,浇上一大壶醋,再加上身体的疲惫,曲南休此刻的 觉糟透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迅速把花藏到身后,自己也退入了人 之中,然而视线却片刻不离那双身影左右。 曲南休排除万难,尾随着他们出了车站,看他们一起拦了辆出租。 其间,他找了个垃圾桶,把花 了进去。 那个男人很绅士地拉开车门,请李汤霓先上去,然后自己才一同坐到后座。 上车前男人顺手把帽子摘了,曲南休才得以看清了他清秀的面容——那不是苏寒地是谁? 犹如遭受当头一 ,曲南休瞬间明白了很多事。 苏师兄以往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在表达着他对李汤霓的喜 ,自己以前怎么就跟呆瓜一样没看出来呢? 强烈的挫败 。 可转念一想,李汤霓是去看望我父母,苏寒地不至于跟着去吧?他们应该是正好在火车上碰到的,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但看那出租扬长而去,曲南休还是觉得心里不 ,这也太巧了吧? 他脑子里瞬间转过了几种方案:1是打车去追,追上当面问清楚;2是现在打电话过去问她在干嘛;3是装没看见但是心里疙瘩着, 后找机会再问;4是选择相信她,彻底忘掉这件事。 权衡再三,他选了3。 不过这个“ 后”没过多久,曲南休忍得快忍出内伤了,也就才过了一个小时吧。 往李汤霓家打了个电话。 连他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电话里谈笑风生,笑得那叫一个开心,我天,简直跟有病似的,而且完全避开了苏寒地的话题,一直到李汤霓说“曲南休,你今天不对劲啊”才停下来。 “啊?我没有不对劲啊。” “反正有种强颜 笑的 觉,怪怪的。” “有吗?” 曲南休心想,还是你了解我,我这儿都醋海泛滥了,不过我可不能告诉你。 “总之不对劲,”李汤霓说,“对了,回来的火车上正巧碰到了苏寒地,他跟你问好来着,还把我送回来了。你们家里也都 好的,你放心吧。昨晚没睡好,我去睡会儿啊。” 这句话正是曲南休所中的醋毒最好的解药。 接下来,他的心花怒放再也不是装的了,他期待的问题已经有了理想的答案。 “李汤霓,谢谢你去看我父母,不过以后别一个人去了,你一个女孩子坐那么久的火车我不放心。还有......” “还有什么啊?” “想你了,特别想。” 手机那头传来咯咯的笑声:“我在跟一个假的曲南休说话吧?他从来不会说这么 麻的话的。” “现在这个是如假包换的曲南休。我不光想说 麻的话,还想做 麻的事儿呢......”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