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瑶在 帐里坐着,身上围着个棉被,手里却是拿着一把匕首。她心里其实还 镇定的,但是却故意轻轻的抖着,让人觉得她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说时迟,那是快。 王柏青掀起 帐,伸手朝她抓了过来。 周佳瑶在王柏青的意识下的暗示是疯狂。只有王柏青疯了,他做的这些事情才都有合理的解释,加上周佳瑶对自己的 神掌控力非常有信心,所以她没留后手。 仙府小筑是她最强大的后盾,她要留什么后手? 只有让世人看到王柏青的疯狂,他的死,才光明正大。 周佳瑶配合的尖叫一声,挥着匕首,一副自保的模样。 王柏青的手,差一点就够到了周佳瑶,就在这时,云霆霄及时窜到了他的背后,大刀一挥,就冲王柏青砍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王柏青到底武功不俗,对战经验又十分丰富,他听到耳边有风声时,连忙低下身子,躲过云霆霄这一刀。 云霆霄看准机会,一脚踢在他的小脚上。 王柏青躲避不及,被踢个正着,整个人重心不稳,扑通一下栽到了地上。 这是一个制服他的好机会。 周翼虎和他旁边的人,几乎立刻就动了,几个人一起上前去,想要把打在一处的两个人分开。 周翼虎拦着世子,冲他摇了摇头,“你冷静一下。瑶瑶,你有事没有?” “我,我没事。”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让人听了,不由处主的替她担心。 而王柏青,此时也被两个人 住了,“将军,您这是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解决!”平常非常得他重用的一个谋士,非常不客气的指责了他两句。 这个谋士姓魏,平时敢说话,胆子大,脑袋也很好使。这个人学问不错,计谋上也十分有见地,此人在政~治方面的 锐度也非常高,所以很得王柏青的重用和礼遇。 此时若是以往,王柏青必须不会多说什么,没准事后还要多谢这魏谋士的点拨。但是此时的王柏青,是没有理智的,疯狂的。 他觉得眼前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仇人。他们拦着自己不让他去报仇,简直都该死。 王柏青力大无穷,就在几个人以为他们将王柏青制服时,他却突然暴起,弯刀散发着寒光,猛然在半空中一挥。 这一挥,力道极大,仿佛有千万年的仇恨一般。 旁边的人躲闪不及,都被王柏青所伤。 别人倒好些,他们都是武将,身体素质好,反应快,所以退得及时,身上也都是些小伤,被割伤手臂什么的,没有太大问题。 可怜那位姓魏的谋士,年纪不小了,又是文人,反应比别人慢一拍,偏偏他还生了个小个子,站的位置也不好。 王柏青胡 挥的这一刀,暴发力强,速度快,到最后,弯刀的弧度上扬…… 好大一颗头颅飞上了天,热血一下子就溅了出去! 人们惊呼一声! 死的人,可不就是方才还在劝诫王柏青的那魏谋士!!! 又杀了一个人。 就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柏青提着刀,气势汹汹的再一次朝云霆霄扑了过去。 周翼虎连忙推了云霆霄一下:“小心!”便赤手空拳的与王柏青战在一处。 小小的屋子时,一片 藉。 屋外也里三屋外三屋的围 了人。 气之声不绝于耳,不断有新加入的人,问发生了什么事。 “王将军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要杀少将军。” “方才还对少将军夫人下手了。” “啊,有这样的事!?” 有人 低声音道:“都已经死了两个人了,一个是王将军的副将,一个是他的谋士,都规劝他不要伤了和气,他不但不听,还把人给杀了。” 现场血腥之气非常重,还有两具死尸在,很不方便。 也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突然一齐从窗子那里飞身而出,窗框碎成了无数块,一地的木屑。 两个人转战来到大厅之中动手,厅里的桌椅条凳,杯碗茶盘都遭了殃,碎了一地。 “大人,怎么办啊!”跑堂小伙计躲在角落里,身体瑟瑟发抖。他实在吓坏了,听说死人了, 本不敢上看。 眼看就要过年了,也太不吉利了。 驿丞强装镇定,“怕什么,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 正说着,场地中央突然暴出惊天一吼!场边的人无不发出惊呼之声! 怎么回事? 驿丞大惊,怎么说话的工夫,就出了事呢! 王柏青红着眼睛,他手里的弯刀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他没打过云霆霄,却开始朝周围的人下手。好像这些人,都成了他的眼中钉一样。 王柏青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一样,朝周围的人扑去。方才那惊天一吼,就是他发出来的。 他速度奇快,捉到了一个人,也不看他长成什么模样,张嘴就咬在人家脖子上,差点直接把人咬死。 所以围观群众才会发出阵阵惊呼声。 闹剧也进行得差不多了。 云霆霄不想在连累周围的人,于是当下跳到王柏青的身边,想要救人。 可是王柏青疯了啊!疯子的力气都特别大,无论云霆霄怎么样拉那个人,都无法将他从王柏青的嘴中救下来。 云霆霄眼见那人呼 越来越弱,当下大喝一声,“大哥,刀!” 周翼虎直接把夺命扔了过去。 云霆霄接住夺命,一个转身,刀尖从王柏青的侧面,狠狠的扎了进去。 噗呲~ 王柏青咬人的动作一顿,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大。 现场的人都傻眼了,这是…… 呃,不杀不行啊,祸害啊!这人莫不是中 了,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被咬的人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但是求生的意志让他本能的忍着世痛,大步后退。 有人眼明手快的接住了他。 他似乎觉得自己安全了,闭眼晕了过去。 “大夫,有没有大夫!”呼救的是一位老者。 于此同时,王柏青的理智回笼。他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刀,又看了看云霆霄,艰难的说:“你……”紧接着,他吐了好大一口血,眼睛一番,栽倒在地。 王柏青的旧部既是高兴,又是难过。 好好的,人怎么变成这样。 有胆子大的,上前探了探王柏青的气息,轻声道:“死了。” 众人又是惊呼,大家都傻眼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霆霄只得抱拳道:“各位,在下实在情非得已,这位王大人,半夜突然闯进我的屋子, 提刀行凶。内子受了惊吓,在下也是一再忍让。却不想王大人竟然发疯似的行凶,将同行的一位幕僚和自己的副将给害了!” “在下一直想跟王将军好好谈谈,而他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小子 命。” 不少人都 头接耳的说话,无非就是说云霆霄所说是实情,确实如此之类的话。 云霆霄抱拳道:“在下姓云,奉旨回京,不想在这儿,出了这么大的 子。”他看了看那名被咬的青年,连忙道:“青风,把胡四儿叫上来,给他看看。” 胡四儿是军医,看外伤是有一手的,头疼脑热,小毒小伤都不在话下。 那年轻人身边跟着的下人,连忙拱手谢过云霆霄。 这时,有人往前挤了挤,问道:“敢问这位大人,可是镇守倒马关,跟鞑子 战月余,最后全歼鞑子大军的那位云少将军吗?” 云霆霄微愣了一下,“您认识我?” 说话的这个人,是位年逾六旬的老者,此人一身书卷气,看着像位学者。 大宋倡孝,故而跟五旬以上的老人家说话用尊称,是很正常的事情。 “哈哈,不曾见过,只是听闻!云家的好后生!不负先祖威名啊!”那老者道:“老夫俞景。” 俞景,探花出身,曾经是龙图阁大学士,真正的学术泰斗。当年先帝对他多翻挽留,可是他还是以身体不适为由致仕归乡。 云霆霄愣了一下,方才拱手行礼道:“原来是俞大学士。” “什么大学士啊,我现在就是一个乡间老头子。” 云霆霄便道:“俞老先生。” 俞景摸了摸自己有些花白的胡须,很 意的点了点头。 “今 之恩,老夫记下了!少将军且安心,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众人都能给你作证,若不是王将军无故发狂,伤人 命,少将军也不会不得已的痛下杀手。老夫拟一个证词出来,在场的人亦能为少将军作证。” 不少人都跟着附和,“是啊,咱们能给少将军作证。” “对对!这事儿不赖少将军。” 大伙听闻他便是坚守倒马关的守将,对他更多了几分敬意。 又有人猜测,王柏青刺杀少将军这事儿,会不会跟守关有什么联系啊?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俞景去写证词去了。 但凡跟着他来的人,都按了手印,给云霆霄作证。 那驿丞和几个小伙计,也都按了手印。 就连王柏青的旧部之中,亦有两三人出来,在证词上按了手印。 这几人,皆是魏谋士的至 好友。 魏谋士被杀,他们悲痛万分,王柏青虽死,但这份悲痛却一时半刻不会消除。 文人嘛,有时候头脑冲动起来,比武将还能搞事情。这些人以笔为矛,杀人不见血的好吧? 这事儿便算是告一段落了。这驿站经些一劫,也是大伤元气,周翼虎赔了好多银子。 坏掉的桌椅板凳重新修过便是,实在不行,还可以买新的。 但是死人总得处理吧! 王柏青死了,魏谋士死了,还有副将耿青。 一下子便是三条人命!三具尸首! 如何安葬他们,成了让人头痛的问题。 “都带回京吧!”耿青是武将,没有战死沙场,却死在了自己上司的手里,也是够憋屈的了。 像他们这样的武将,若真是战死了,有时连尸首都不得安葬,只会得到一个衣冠冢。 耿表客死异乡,却是横死,扶灵回乡什么的,也是不吉利。 魏谋士无父母,无 儿,孑然一身。 若是将他就地掩埋了,也不会有人有异议。 但这二人,都是重要的实证。 反正王柏青的尸首也是要运回去的,干脆就一起运回去算了。 这地方比较偏僻, 本没有卖棺木的。 好在军中人才济济,偏就有干过寿材营生的人,手艺还在。 正经的大棺椁打不了,打三品薄棺还是可以的。 因为这个事,又耽搁了几天,众人方才又上路。 这个大年夜,他们注意是要耽搁在路上了。 一队军人,三个棺椁,咆哮的冷风…… 还真是 特别的。 等云霆霄一行人,远远的看到汴京城城门的时候, 子已经滑到大年初八了。 早就有人等在这儿 接他们了。 云霆霄是奉旨出京剿匪的,又去雁门关守城,跟鞑子打了一仗,是绝对的功臣。 所以来接他的人,有不少都是带着几分不明意味,冲着跟他打好关系来的。 王柏青老家的凤城人,所以他的死迅要传回凤城,还需要一段时间。 在之前,要盖棺定论。 云霆霄带着人回了兵部,昨走前特意嘱咐周翼虎,先把瑶瑶送到周家。 这个时候,想必周家人都急坏了。要不然不能派了好几拨人来接。 周翼虎点了点头,亲自赶马车回尚书府。 宋氏和林氏知道她平安回来了,哪个都没忍住,人还没进家呢,就先哭了一回。 等周佳瑶回了周家,一路快步走进畅 堂,见了宋氏和林氏时,忍不住鼻头一酸,就跪了下去。 “祖母,娘,我回来了!” 宋氏见孙女全须全尾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道:“你这孩子,你真是……胆大包天啊!” 兄妹俩离开的第三天,家里人就知道真相了! 但是,谁还能把他们追回来不成? 林氏这会儿,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要不是当着婆婆的面儿,不好发作闺女,她真想捶这孩子两下。这闺女太狠心了,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家人都急坏了。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