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煌再回到屋里,看到三个人都闷不吭声。 几个做好的汽油弹就随随便便丢在 边的地上。 “怎么了?”他进屋关门。 “刚想起来,五兔子被秋枫他们抓走了,那六兔子抬什么东西?”阿月愁眉苦脸,“本来我理解的是六兔子要抬五兔子的尸体,对吧,但现在怎么办?马上轮到我了。” 凌煌把手上几件衣服拿来放阿月 头小桌子上,“胡荣把谢明宏的衣物收拾了一下,说等童谣唱到你,让你抬个小棺材,里面装这些衣物,等于要给谢明宏做个衣冠冢。” “这样也行?”阿月还是非常担心,“虽然胡荣是秋枫的 弟,但他对我这么献殷勤我还是有点后背发凉,上次我跟他聊,只确认了他很了解秋枫以往的光辉战绩,也 觉到他对秋枫有崇拜之情,可……胡荣这个人吧……” “我明白。”阿煌拍拍阿月肩膀,“别想太多,如果衣冠冢行不通,秋枫也会保护你,没有什么东西能伤害你。” 何靖在旁边听到现在,“那个叫秋枫的行刑官跟胡荣又是什么关系啊?” 凌煌有些无力,自从对何靖卸下许多心防,他们说话也都不刻意避开这个人,但这些话何靖总似懂非懂,解释起来实在麻烦。 “回屋我跟你慢慢说吧。”阿月拿起那几件衣物,“晚上还要早点睡,明天一早起来砍木头做棺材。” 阿月搂着何靖走的时候对凌煌挤挤眼睛,意思让凌煌放心,他知道什么能告诉何靖,什么话万万不能说。 凌煌笑着点头,把他们送到门口。 再回来后,凌煌见离栩靠在 头上有气无力的样子。 “早点睡吧。”凌煌扶着他躺下后去把汽油弹都放到洗手间里。 他可不希望睡到半夜突然被汽油弹炸死。 关了灯躺在离栩身边,下一秒就被离栩圈进怀里吻了吻。 “怎么了?”凌煌直觉离栩的情绪不太对劲。 离栩却轻轻一笑,捏捏凌煌的脸颊,“受了伤跟你撒娇,没事。” “离栩,你……” “伤员需要好好休息才能恢复的好。” 凌煌只好跟离栩说了晚安。 “晚安。”离栩说完,过了很久,又小声说了句,“我 你。” “我也 你。”凌煌拍一拍圈在自己身前的大手。 第二天天刚亮凌煌就醒了,摸摸身边,没人。 快速起 洗漱完下楼出门,看到丛林边上离栩跟阿月何靖三个人正挥舞斧头砍树。 胡荣从杂物间找了几把锯出来放在水井边,带笑跟凌煌点头,“早安。” “早。”凌煌颔首回应。 几人合力砍倒一棵树,刚把树干锯成大小合适的圆木,血嘴兔子就来放饭了。 好在一直到早饭吃完,兔子玩偶都没有唱童谣。 饭后几个人再合力去锯木头,一上午总算做出个半人大小的木头匣子。 “水中月试着抬抬看,能不能抬的动。”胡荣说。 阿月用了几次力都没能把匣子扛上肩膀。 “也没说要他一个人抬,我们一起。”何靖拍拍手上的木屑,走到阿月身边。 凌煌和离栩也过去,四个人一起用力,匣子被轻松抬起,四人再每人扛匣子的一角。 “凌合 你太矮了,匣子总往你那边偏。”何靖说,“那重量不是都到你身上去了?” 虽然知道何靖是在担心凌煌能不能吃得消匣子倾斜过来的重量,可这种话太伤自尊了。 凌煌用手抬起自己这一角,往上举起来跟其他三个人高度相对持平。 “离秋枫你太高了!”何靖又喊。 离栩稍微弓了点 。 “可以可以,这样就平了,完美!”何靖啪啪啪开始鼓掌,“等玩偶唱童谣,咱们就这么抬,不过要抬到哪去?” “木屋后面有一块空地,那里的土质比较松软,抬到那里去,后面离秋枫挖坑,凌合 埋,就都不会太吃力了。”胡荣在前面带路,“需要演习一遍吗?我来带路?” “演一遍。”阿月说,“我可不想抬这玩意的时候出什么岔子。” 顺利把木匣子抬到木屋后面的空地,四个人又合作把匣子从肩膀卸到地上。 胡荣在地上画了个长方形,“铁锹我准备好了,就立在墙边。” 他指一指木屋的木墙,那边立着三把铁锹。 “童谣唱的时候如果卡在一件事情上,那句歌词就会越唱越急促,魔音穿脑一样,所以唱到挖坑的时候,我跟何靖帮离秋枫一起挖坑。”胡荣说。 “还有铁锹吗?”阿月问,“我也可以帮忙啊。” “没了,就这三把大的,其他都是小铲子,挖这种坑不好用。”胡荣说,“所以我说我跟何靖一起帮离秋枫,目测也就我们三个是剩下人里最强壮的了。” 凌煌看离栩蹲在画了长方形的地上按了按土质,走过去蹲下问他,“你身体还行吗?” “砍树锯木头都行,挖个坑也难不倒我。”离栩转过来对凌煌笑笑,“别担心。” “然后等到凌合 埋的时候,就不一定非要用铁锹了,随便什么东西招呼上往坑里填土就是了。”胡荣说,“旁边那些簸箕什么的都能用。” “行。”凌煌起身,看着胡荣,“谢谢胡大哥这么帮忙。” “应该的。”胡荣意有所指跟凌煌对视,“中午吃完饭,下午出去探索,我跟着崔斌。” “嗯。”凌煌知道胡荣是再次跟他确认任务的,他点头,“别错过任何细节,跟紧他。” “好。”胡荣郑重的答应下来。 结果中饭刚吃了一半,兔子玩偶就唱到了六兔子抬。 阿月一口饭噎住,边打嗝边跑出去。 凌煌他们赶紧跟出去,把之前重新放回水井边装了谢明宏衣物的木匣子扛起来,一步一步,面 哀伤的把木匣子抬到了木屋后面。 紧跟着玩偶就唱了七兔子挖坑。 胡荣跟何靖陪离栩疯狂挖坑,不多久就把松软的地面挖出个一米深的坑。 用绳子吊着木匣子放到坑底。 听到玩偶唱歌声停下来,几个人都松了口气。 相视一笑准备回屋,刚走出去没几步,玩偶又吱哇开唱。 手忙脚 回到坑边,凌煌拿起铁锹就往坑里填土。 其他几个人也是各显身手,铁锹簸箕都用上了。 就这样,刚挖出来的坑迅速被填平。 “还有嘛?!”何靖用胳膊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有就快来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要不要把康晓晓叫出来先演习一下怎么哭?”阿月问胡荣,“我们三个的戏都排过了,康晓晓还没人给他说戏呢。” “一天之内进这么多剧情……哎,我去叫她。”胡荣也是一头大汗,扔下铁锹,快步跑回木屋里去。 一脸懵 的康晓晓被胡荣拽过来按着跪在地上。 吃惊的小脸仰起来盯着胡荣,“荣哥,这……不是还没轮到我?” “轮到了。”胡荣 脸的一言难尽,“就在你回屋休息的时候,进了三段剧情,接下来就轮到你哭了。” “啊?”康晓晓震惊了,“可我现在哭不出来啊!” “等唱到你,你就能哭出来了。”最了解康晓晓的胡荣并不担心这一点。 几个劳动了半天的人都蹲在木屋墙角下等待。 等了半个多小时,玩偶没有再唱恐怖童谣。 “应该不会唱了吧?”何靖问,“一天把剧情都过完了,这杀局后面还玩什么?” “太诡异了,为什么一天会唱这么多剧情出来?”康晓晓跪在地上不敢动弹,还是不太能相信这么快就到了自己,“荣哥,咱们以前从没经历过这种事啊。” “确实很奇怪。”胡荣蹲在康晓晓身边,看样子已经琢磨了半天这个问题,他转目看向阿月,“难道是地府行刑官给剧情加速了?” “……不可能吧?”阿月说,“地府行刑官在杀局里权限这么高的吗?” “地府行刑官之首的权限大概相当于位面里的主系统,不同的是行刑官会 面,主系统不行。”胡荣说,“在杀局里,行刑官要谁三更死,那人绝对活不过五更。我想,反过来也一样,行刑官要保谁,杀局的规则就必须要给他行方便。” “什么叫你想?”何靖抓住了一个关键词,“你见没见过行刑官帮玩家的情况?反正我是没见过,听都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也没见过……”胡荣还是看着阿月,“所以我也没办法分析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能做出是行刑官加速剧情的猜测。” “得。”阿月拍拍 腿上的泥土站起来,“那要是秋枫干的,他顶多给我们仨过剧情,其他人他不会管的。走了,去探索点找瓶子去。” 跪了半天的康晓晓被胡荣扶起来时膝盖疼的说站不直腿。 “保险起见,晓晓留在木屋,跟邓霄待在一起。”胡荣说,“我回跟邓霄打招呼,他不敢动你。” “荣哥,我又要跟你分开啊?!”康晓晓 着膝盖,小脸又有些惨白,“我害怕,那个邓霄也不是好人,万一你走了他……” “邓霄虽然身子好些了,但他现在的力气还没你大,真有什么事,你一拳都能把他打晕过去。”胡荣帮康晓晓把长发拢在脑后,“再说邓霄不敢惹我,就不会动你,你安心就是了。” “是啊,如果像胡荣熬药那个时候,是大家都出去探索了他的剧情才触发呢?”何靖说,“你离开木屋太远,到时候让你到谢明宏衣冠冢跟前哭,你 本赶不回来,那才是死路一条。” 康晓晓想了想,才总算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就留下吧,荣哥你把玩偶给我,不然唱歌了我都听不见。” 胡荣把玩偶拿出来 给康晓晓,她握着兔子玩偶又犹犹豫豫的似乎想说什么。 凌煌拉住离栩的手,对阿月和何靖说,“走了,准备去磨坊。” 留下独处的空间给胡荣和那个姑娘。 何靖把燃烧弹和各种工具放背包里,四个人再次查看了胡荣画的地形图之后离开了木屋。 “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何靖边走边挠头,“水中月,离秋枫,凌合 ,你们三个人剧情被放水加速就算了,但你们有没有 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阿月搂住何靖开玩笑,“当然少,少了谢明宏的尸体呗。” 何靖啪的打个响指,指着阿月,“我就说少了什么!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你脑子灌土了吧?”阿月拍了何靖脑袋一把。 “啧。”何靖又皱起眉,“让你这么打一下,我还是觉得缺了点啥,怎么这么怪呢……” 凌煌本来想照顾离栩,结果路途中还是离栩拿着 子帮凌煌拨开脚边的藤蔓给他开路。 只是平时总有说不完的话的离栩,从昨晚到现在实在是沉默的过于异常了。 离栩心里一定有事,凌煌清楚,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问。 而离栩也一定知道凌煌其实在担心他,想问问他,可离栩仍旧闭口不谈,这其中的原因只怕是离栩对凌煌都说不出口的难言之隐。 慢慢的,离栩刻意拉开了跟阿月何靖的距离。 “昨晚,胡荣叫走了你,我忍不住问了阿月。”离栩总算是自愿开了口,“我问他,位面里那些亲人,在我们走后会怎么样?我问他,位面里的我们,当我们灵魂离开之后,会怎么样。” 凌煌脑子里像有 针钻了一下。 这个话题,他和离栩默契的不去提及。 杀局进度到这里,他们故意忽略的事还是被离栩翻了出来。 “我们有过,孩子。”离栩咬了咬牙,停下脚步,把凌煌双肩掰着面向自己,目光发沉看着凌煌双眼,“我没办法不去想,尤其是小影,那个延续了我做丧尸时名字的孩子……我很喜 ,我很……舍不得。” 凌煌别开脸,他把这部分都封存在了心底,不敢碰,不能碰。 “我们不止有过小影一个孩子,我是离默的时候,你也……虽然孩子一出生,我们就离开了位面,可那段记忆却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我永远记得你那时候的表情有多么幸福和 足。” “别说了。”凌煌难受的退开一步,“离栩,我们都要认命,已经离开我们的人和事,只能忘记。” “你能忘记?!”离栩眼里写 了不信。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