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抛头面,难保不会被追兵发现。”男子皱了皱眉,不赞同的说道。 “……我自有分寸。”舒子棋顿了顿,开口说道。 “罢,好心被你当驴肝肺,你去卖艺便去。”男子见舒子棋坚持,脸也不好看。 “公子早些休息,最近天冷了,当心身体。”舒子棋见男子动了怒,有些无奈地劝道,说完也不等男子有所反应,便离开了主屋,还帮他带上大门。 舒子棋先到厨房烧了一些热水,草草得擦了身子之后,又到柴房拿了一些木炭,放在火盆里,等炭烧红了,才拿到主屋去。 他轻轻的打开大门,端着火盆转进内室,只见男子已经背朝外卧在榻上。舒子棋将火盆放在边,替男子拉好被子,将房内原有的两个火盆又了些烧红的炭。 等到房里够暖和了,他才悄悄的退了出去。他却不知道,等他离开之后,上原本假寐的男子,倏地睁开眼,盯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才又闭上了眼。 ☆、第三十一章 祈福 隔早朝时,果然有朝中大臣提起立后的事。大臣们各自分为三大派,第一派并没有特别的人选,第二派推举婉贵妃。 而第三派,虽有些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以樊相为首的大臣们,推举蝶妃。 祁煊坐在龙位上,冷眼瞧着大臣们的争锋相对。大臣们见陛下并无表现出不悦,越发大胆的大放厥词,到后来甚至都快吵了起来。 “哼。”没多久,祁煊突然冷哼了一声,底下大臣们随即噤声。他目光如炬,扫视过站在底下的一众群臣,“怎么不继续说了?适才不是吵得很吗?” 群臣低垂着头,汗如雨下。 “立后、立后,一天到晚要朕立后,如今舒国仍然虎视眈眈,其他各国也在等着看大祁王朝的笑话,朕哪里有心思立什么后!你们倒好,就只关心朕的后,不思边防要事,不求壮大国力,怎么,难道给你们一个皇后,你们就能替朕平定天下了?” 祁煊此话一出,群臣赶紧跪拜谢罪,这样的一顶不思国事的大帽子扣下来,众人就是有三头六臂,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随后樊季朗声禀奏,认为婉贵妃不宜为后,樊相还来不及高兴,就听樊季连蝶妃不宜为后的理由也列了出来。 要成为大祁王朝的皇后,第一必须生育过子女,第二须出自名门,第三则要有母仪天下的魄力和品德。婉贵妃虽刚诞下龙子,却不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平为人低调,国宴时也看不出是否德才兼备。 仅仅因为她诞下龙子,便要封为皇后,樊季认为,此理由太过牵强。 至于蝶妃则更不够格封为皇后。蝶妃尚无生育子女,虽然出自名门闺秀,却不具备母仪天下的魄力和品德。 樊季话音刚落,樊相便抬起头来恼怒的问道:“侍御史,污蔑妃子的重罪,你担当的起吗?” “右相不必着急,樊卿,朕着你调查的事,可有结果了?”祁煊淡淡的瞥了樊相一眼,樊相心下一凛,赶紧闭嘴。 群臣知道,陛下问的,是有关仪妃被人下毒一事,因此众人皆屏气凝神,想知道樊季的调查结果为何。 “启奏陛下,蝶妃身为一之主,御下不严,屡教不改,前有纵容婢行凶,今竟还敢谋害龙嗣,微臣以为,此女应重重惩戒,以儆效尤。” “谋害龙嗣?樊卿,此话当真?”祁煊眯了眯眼,沉声问道。 樊相一听樊季的话,开始冷汗直,太后不是说做得天衣无吗?怎么樊季竟然把谋害龙嗣的罪名,推到蝶妃身上? 还未等樊相反应过来,樊季已经呈上证据。看着证据,帝王大怒,立刻下旨,蝶妃褫夺妃位,送进冷,终身不可出。 若非念在陛下喜获麟儿,怕冲撞到皇长子,早就赐下三尺白绫或毒酒了。只是蝶妃虽保住了一命,在后的岁月中,怕是恨不得能就此死去才好。 除了蝶妃之外,一干牵涉其中的内侍和女,通通在当均被杖毙。十几个人出来的血,几乎快要染红了整个行刑场地的地面。 之后内侍们整整洗刷了三,还是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众人都不敢靠近那块空地,宁愿绕道也不要踏过那些红褐的痕迹。 蝶妃被打入冷的消息传开来后,妃嫔们的反应很冷淡,似乎早就料到了,甚至有几个人还幸灾乐祸,拿出来说嘴了一番。不过被婉贵妃听见后,狠狠教训了一通,那些妃嫔才不敢再说话。 如今的后中,就属婉贵妃份位最高了。虽然前些时候大臣请封皇后的折子被陛下拒了,不过有的妃嫔暗自认为,皇后之位,怕是总有一天会落入婉贵妃的手中。 婉贵妃不管众人怎么想,仍旧深居简出,除了定时向太后请安之外,便是待在凤溪中足不出户,看顾着小皇子。 就在一切看似风平浪静之下,太后突然提出要离静修,替大祁王朝念经祈福。明贵人听说了这个消息,惊讶万分,赶紧赶往凤仪,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还请明贵人恕罪,太后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侍卫一板一眼的说道。 明贵人在凤仪外急得跳脚,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回到凤玉,想着赶紧递一封信出去给樊相,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另一边,凤仪内,祁煊和太后正在对峙。 “母后,不用担心,普坛寺环境清幽,很适合您修身养的。”祁煊笑着说道,那双眼中却丝毫没有任何温度。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用你替哀家找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杀要剐随便你。”太后冷冷的说道。 “母后此言差矣,您身为朕的母后,不管做错什么事,朕这个做儿子的,总要替您担待;再说,朕可不能让天下人以为,朕是个不肖子,弒母这种事,朕是不会做的。” “祁煊啊祁煊,没想到哀家第一次看走眼的人,竟然会是你。”太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母后可以在普坛寺好好的想想,为什么会输给朕。”祁煊无谓的说道。 “哀家只想问你,珠儿你待如何?”太后冷声问道。 “母后不用担心,朕能保证,明贵人就只会是明贵人。”祁煊勾起角,貌似纯良的笑着说道,话中语意却让太后心里一寒。 祁煊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对明贵人下手,可也不会宠她。明贵人终其一身,都只能在贵人的份位上待着了。 “珠儿没有错,你不能这样对待她。”太后攥紧手上的绣帕,干巴巴的开口。 “母后,珠儿有错没错,您心知肚明。若要朕来说,朕又有何错之有,竟能让母后对朕痛下杀手?”祁煊艰涩的说道,纵使他不是太后的亲身儿子,总归养育了这么多年,为何太后对他如此残忍? “姓祁的都该死!”太后没有解释,只是狠得吐出这一句话,便再也不开口。 祁煊也不想追问,看起来是上一代的恩怨,却让无辜的他来背负。对太后,他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只把她的羽翼剪除了,却没有赶尽杀绝。 祁煊心布置了这么久,把太后的钉子一一拔除,然后牺牲了一个未出世的孩子,才换来这样的结果。 对于那个无辜的孩子,祁煊不是没有歉疚和后悔,可是为了大祁王朝的安稳,他必须把太后的势力拔除干净。 他费尽心思才让太后出马脚,若是因为一时的心软,这一次让太后逃过了,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捉住对方的把柄。 “母后,您在普坛寺好好的念佛吧,朕那个死去的皇儿,可是要算在母后头上的。”祁煊拂了拂衣袖,淡淡的说道。 太后闻言脸丝毫未变,祁煊也不奢望对方能良心发现,说完后便离开了凤仪。踏出门时,对侍卫吩咐道:“母后要静养,离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她。” 一个月之后,祁煊的皇长子月,在月席上,太后亲口宣布,不将启程前往普坛寺,替大祁王朝祈福。 直到太后离了,明贵人都无法见到太后一面,连替太后送别都办不到。太后离开时,轻车简行,除了陛下之外,竟无人知晓太后是何时离的。 明贵人这时才隐约察觉不对劲,她派出去的女打探回来的消息,都在在显明了,太后此番本不像离祈福,反倒像是被陛下送出去了。 明贵人紧咬下,心里焦急万分,若是太后就此不回,那么她在里的子就难过了。之前仗着有太后,她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送出去给樊相的信,也没有回音,让明贵人更是急得不得了。 就在这时,许久不曾来看望过明贵人的祁煊,竟然来到了凤玉。 明贵人惊喜万分的恭陛下,心里以为是太后的嘱咐。却没想,陛下一来,便甩给她一沓纸张,她疑惑的捡起细看,越看脸越苍白,“啪!”的一声就跪下了。 “朕之前答应过母后,留你一命。”祁煊转着手上的玉扳指,看不出喜怒的说道。 明贵人瑟缩在地上,后背几乎被冷汗浸了。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