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几位将军齐齐跪地,“小主人安康!” 楚辞面平静,只是眼神有些清苦,站起身来快快扶起以前为烨家效命的,已经泣不成声的将军们。 “此番重逢实属难得,叔叔伯伯们也应该都知道楚辞都经历了什么,如今时间紧迫顾不得叙话了,楚辞只想在大战之前,让大家见一个人。” 楚辞拍了拍手,北言从破落茅草房里,单手拎出了已经只剩骨头的孙。 孙太久没有见过太了,好似人皮包裹的骷髅一般的他,害怕的遮住眼睛。 被北言重重扔下的孙十分慌,似乎那暖会灼瞎他的双目,看到楚辞地上的影子,便疯了一样跑去楚辞脚下遮。 楚辞在一旁听着孙有气无力地对着她的世叔世伯们代真相,仿佛又被凌迟一次。当恨意不减反增,烟青剑在紧握的手中与剑柄发出轻轻的碰撞声响。 其中两个年纪较大的世伯一个踉跄,没有站稳。 另外一位更是拔刀冲着孙头骨直劈而下。 烟青剑瞬时出鞘,挡住了雷霆而下的刀锋。 “楚辞!你!” “烦请各位世叔世伯,把孙,给楚辞。”楚辞收回烟青剑,深鞠一躬。 烨家旧部四散之时,小知和小安手里拿着一个巧无比的锦盒出现了。 小安支起凳子,楚辞随即坐下。 楚辞翘起二郎腿,没什么规律地晃着,她接过锦盒在手中若有似无地把玩,指尖都透着森摄人。眼神清冷的她脸上泛着一丝情一般的好奇意味,时不时地看着孙挑眉。 孙看着眼前他从没见过的这般楚辞,心里慌,“你,你答应我不杀我的!” “孙总管说得极是。” 楚辞的声线都变了,细长细长的声音好像柳叶弯刀,穿过孙耳膜。 “你,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烨楚辞从不骗人。” 楚辞打开小小锦盒,里面一个蚂蚁大小的黑昆虫乖巧爬上楚辞手背。楚辞看着手背上的小虫,把手背与视线平齐,对准孙,吹了一口气。 那小虫好像知道楚辞要做什么似的,冲着孙的脸就飞了过去,无论孙如何躲避,最终还是从耳里钻了进去。 “噬心蛊虫!你说过不杀我的,你说过不杀我的!” 孙如今除了重复着一句话,倒也做不了什么。 “姜崈太笨,不知这噬心蛊虫的妙处,岂止在区区杀人这一件事上。”楚辞语调婉转好听,跟眼前这歇斯底里的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啪—— 楚辞一个响指,孙便觉得自己从五脏六腑内发出的意,挠也挠不到,就好像体内有千百只羽轻抚每一处,让人从里到外的得无法忍受。 孙的手不自觉地挠起了本就没有什么觉的皮囊,这对噬心蛊虫的折磨当然无济于事,不一会儿的功夫,他指甲所到之处,便皮开绽。 这院子里的砂砾沾着开裂的渗着血的伤口不停地在地上摩擦,和内脏的千般意,让孙的叫声尤为特别。 看着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楚辞眼里第一次泛出了大快人心的样子。 “还有!还有件事你不晓得!我可以说给你听!”孙扯破了嗓子大喊。 这倒是提起了楚辞的兴趣,她不紧不慢,“何事啊?” “你可知,我为何会被你刚好擒住!我,我其实是姜——” 这时楚辞只觉得耳边风声一震,一银针呼啸而过。 看着孙喉咙上的那细小的几乎看不到的血点和他一副解了似的样子,楚辞从座位上一下跃起,双眼泛着怒光向着银针飞来的方向望去。 北言早就飞出院外,可惜找了半天却也没什么收获。 早已人去楼空了。 腊月初一,楚辞今天十九了。 北荒的劲风好似刀口,刮在脸上都生疼。 楚辞还是那身麒麟银甲,隙中透着的红衣显得整个人好似冰山上的火苗,神得很。 她跟在一身墨袍金甲的姜湛身后,款款登上曲水城城墙。 四支两人高的青铜角在城墙上立着,每一支青铜号都由两人扶住在青铜架上架住,由第三人吹响,伴着北风吹遍大地。 鸣角仪式在姜湛和楚辞站在曲水城墙最高处的时候骤然响起,那号声浑厚雄壮。 “将士们!” 姜湛大喝一声,望着看不到边际的,他的北荒大军。 每百步便有一人把话传给下一位兵士,从城墙上听去,就好似这旷野之上还有回声一般。 “今大军集结,为南云长久计!我皇兄姜崈用计谋害我父皇昏至今,我至北荒,置我于死地。今我北霖军清君侧,是为了阻止南云落入不肖子孙之手,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粮食和财富!” “哈!” 万人大军齐齐附和,那声音都使得脚下一震。 “今众将士拥我北荒称王,他攻进都城,我与将士们一同改写南云未来!” “北霖王长安!” 楚辞与十五万大军齐齐跪下,望着旷野之上掀起的尘土,楚辞握着烟青剑的骨节凸起,在寒风冻得有些发红的手背上泛着白。 “立!旗!”在一旁主持大会的顾维卿大喊。 姜湛走到楚辞身前,俯身扶起了她,“从此以后,天地之间,只有你我兄妹二人依靠扶持了。”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