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司徒清渊还不知道容秋已经凭借半身第一时间摇了人过来。 ——就算是蚂蚁咬大象也好,他们必须赶紧出去帮忙! 正思索间,又有人赶了过来。 来人浑身是伤,面纸白,护体灵气松松散散,几近于无。 看到中心法阵边聚集的众多人修,他像是溺水之人终于看到了浮木,双眼中迸发出奇异的光亮,连本来毫无血的脸都泛起一片不自然的酡红,踉踉跄跄地朝中心阵法冲去。 “法阵……法阵……!” 两边的人修慌忙给他让路。 “这、同学,你没事吧……?” 背了江游一路,容秋已经十分悉灵力逸散的情态。 此时他一眼就看了出来,不远处的那个人就正处于灵力逸散的状态。 且不同于体内还有一股细弱生气护住丹田经脉的江游,那人灵力运转极其干涩,俨然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容秋当机立断冲了过去,边跑还边向附近的修士大喊:“快把人送过来!他就要被干了!” “啊?!” 仿佛印证容秋说的话一般,最后一丝灵力从那人身上逸了出来,他眼中回光返照的光亮如风中残烛,陡然熄灭。 时间仿佛在刹那拉长了很多倍。 那人的身影映在容秋瞳孔中,一寸一寸地矮了下去。 他一条胳膊还直直向前伸着,似乎直到最后一刻前还努力想要摸到那支通天的白光柱。 容秋下意识抬手了上去,却只听“砰”地一声闷响,那人在距他只有丈余的地方倒了下去。 “这、这是——” 周围的小学子们有些发懵,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容秋并没有停下步子,果断继续上前把那人扛了起来。 失去意识的身体沉得像铁砣,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肩上的重量比刚刚抗江游时还要重上许多。 或许这就是“死沉死沉”的由来。 即使容秋还咬牙想要救一下,但他心里其实明白,在这人身上灵力散尽的一刻,便已然是无力回天了。 忽然,容秋觉得肩上一轻。 他诧异地扭过头,看见一个脸生的人修学子拉起这人的另一只臂膀扛到了肩上,帮容秋分担了重量。 “走吧!不是要把他扛去法阵里吗?”对方说道。 容秋没再说话,只重重点了点头:“嗯!” 不过几丈远,两人扛着人很快就到了法阵边缘。 人修异修泾渭分明,见容秋扛着人过来,有异修表情复杂:“这——” 容秋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旁边同他一起扛人的人修学子忽然从袖筒里摸出符牌,打断了他的话:“规矩我懂!” 他将符牌稍稍举高,让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动作,然后猛然向符牌里送入一道灵力! “咔嚓!” 符牌应声而碎,他人却还在原地,并没有被传送出去。 “哈!是真的!符牌里的传送法阵真的不管用了!”他有些动地扭头对王元驹说道,“师兄你看!传音没骗人,真的是颜仙君!” 王元驹的表情比刚刚的异修还复杂:“我也没说一定是假的……你……唉,算了。” 他抬手冲法阵中的异修们拱了拱:“他既然已无了符牌庇护,各位可否容其避入法阵?” 刚刚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的异修,此时眉心都快拧成一朵菊花了:“我刚刚也没想拦他啊!” 就单纯想搭个话! 自己一只八哥,嘴碎点不是天经地义吗! “没事没事!是我早就想进来了!”那个人修双眼放光地说。 有人修忍不住跟同伴窃窃私语:“不是……我怎么仿佛觉得,这符牌不管用了他还高兴的……” “不用仿佛,他就是高兴的,不过肯定不是因为符牌没用了。” “怎么说?” 同伴向已经快跑进法阵的背影努了努嘴:“小糊仙听过没?” “……就是他啊!” 容秋没听过这个名号,但也看出来这位“小糊仙”并不是单纯为了帮他扛人才来的。 刚一踏进法阵边界,小糊仙便把人往地上一扔,喜喜地跑去法阵中心,非常自来地让坐在阵眼上的兽修往旁边挪挪,给他腾个位置出来。 容秋没时间管他,低头去看躺在地上的人。 虽然踏入中心法阵范围,噬灵法阵不再作数,可对面前这个已然断绝生机的人却没有任何作用。 容秋伸手扣上他的脉门,刚想探入灵力帮他运转周天,却被王元驹出声制止了。 “你是半妖,灵力属与他并不契合。” 容秋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于是让出位置给他:“那你来吧!” 王元驹站在离法阵边界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十分礼貌地表达着自己对异修的地盘并没有觊觎的心思。 “我体内的庚金剑气颇为霸道,也对他无益。”他摇了摇头,又抡圆了嗓子冲小糊仙喝道,“胡觅!” 法阵中心,胡觅正跟控制阵法的异修吵架,听到王元驹的呼唤,这才依依不舍地蹭来阵法边沿。 边走还边频频回头和身后人絮叨掰扯:“我就是看看,看看!真没打算动!” 王元驹下无奈的表情,对容秋说道:“胡师弟早年受天枢宗师长点拨,对人体经络灵力运行颇有建树……”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