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楚对这个回答颇为诧异,嘴 微张,末了只吐出一个“噢”字,而后百无聊赖地玩起了自己的指甲。 梁絮白盯着那几 修长的手指,脑海中情难自抑地浮现出那晚在酒店里,郁楚便是用这双手握住了他,生疏地逗 着。 男人眼神发沉,心跳骤然加快。 半晌,他沉声开口:“把空调开低点。” 伍祁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三爷,已经开到23°了。” 梁絮白咬牙:“让你开你就开,哪那么多废话!” 郁楚:“……” 好凶哦。 * 此番到达商务宴会者多为渝城的豪绅,也有少数几个明星到场,无不手持高脚酒杯,来回在富贾中斡旋。 郁楚的容貌无疑是人群里最出挑的,有人借机对他抛出橄榄枝,想与美人共度良宵。 不料抬头时 上了梁絮白发狠的眼神,对方心知招惹错了人,当即歉然离开。 有了这样的范例,自然没人敢再打郁楚的主意。 随后梁絮白又带着郁楚与自己的几位好友打了个照面,那群阔少公子哥平 里虽纨绔,但在这等正式场合里却规矩端方,对郁楚也温雅有礼。 宴会进行到中段时,郁楚似乎有些不在状态。 梁絮白凑近了问他:“不舒服?” 郁楚眉梢紧锁:“肚子疼。” “疼得厉害?” “轻微腹痛,没什么大碍。” 梁絮白下意识瞟向他手里的果汁,郁楚徐徐摇头,“与酒水无关,可能是最近训练强度过大,引起的肌 酸痛。” 梁絮白面 沉凝:“走吧,我送你回去。” 郁楚谢绝了他的好意:“不劳烦梁总了,我让晓晓过来接我就好。” 梁絮白恍若未闻,拉着他离开了宴会。 此时刚过八点,夜 渐浓。 车辆开进小区,照例停在楼下。 梁絮白把人送回家,可是郁楚的状态并未好转,梁絮白放心不下,便提议送他去医院。 郁楚仿佛对医院有种抗拒心理,五官都在这一刻拧紧了:“我不去。” “娇气。”梁絮白如此点评。 郁楚不太高兴,将抱枕贴在腹部,兀自缩进沙发角落,开始下逐客令:“很晚了,梁总早点回去吧。” 梁絮白在他面前蹲下, 走抱枕,伸手探向他的腹部。 郁楚一怔,警惕地推开了他的手。 梁絮白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给你![](//www.thongaday.net/ig/rou2.png) 。” 郁楚沉默不语。 男人得了他的默许,遂将手掌缓缓贴向他的小腹,隔着一层衣料顺时针轻柔地抚/摸。 兴许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几分钟之后,腹部的疼痛果真有所消减。 郁楚舒服地吐出一口气。 紧接着,他察觉到那只按摩的手逐渐偏离轨道。 郁楚猛然扣住梁絮白的手腕,一点一点地将他推开:“已经不疼了。” 梁絮白对他的话保持质疑:“我不信。” “除非给我检查一下。” 郁楚:“?” 梁絮白一错不错地凝视着他,语调莫名严肃:“我二哥是医生,我可以为你做检查。” 郁楚:“??” 所以你二哥是医生关你什么事啊…… 第6章 渝城因地形复杂、雾季漫长而被业内公认为最适合拍摄悬疑剧的城市。 六月底,《荆棘之夜》在渝城开机。 由于前两集没有郁楚的戏份,他便赶通告前往京城录制综艺。 沐蓉给他接的那档生活类记实真人秀综艺叫《山居生活 志》,由绿意app独家播出。节目内容多以记录 常活动为主,向观众们展现出别样的乡村生活。 这一季综艺录制地点定在京郊的一个度假村,节目组在那儿租了几套带院落的小洋墅,作为拍摄的主场地。 本档综艺共有八位男嘉宾,导演会 据 签的方式让嘉宾们组队,从而完成每一期的特定任务,并设置了奖与罚,用来增加节目的趣味 。 此番梁氏旗下的几个品牌、包括梁絮白公司的某款热门古风乙游,都是《山居生活 志》的赞助商,因此房间内显眼的地方总是摆放着印有品牌logo的抱枕、杯碟碗具等,届时综艺播出时,还会在中途穿 乙游gg。 许是最近档期太赶的缘故,郁楚每次下工之后都疲惫不堪,几乎是沾 秒睡。 与他同组的嘉宾不 犯惑,心道这节目也不怎么耗体力呀,郁楚怎么总在睡觉? 偶尔想约他吃个夜宵,都不忍心把人叫醒。 在度假村录制四天之后,第一期和第二期的任务圆 完成,明 即可返回剧组,开始拍摄洛衍的戏。 晚上郁楚洗完澡,奚晓晓进入房间帮他护肤。 郁楚把身子陷进懒人沙发里,眼皮困得直打架,无论奚晓晓在他脸上如何 捏 拿,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奚晓晓纳闷儿:“郁哥,你这两天 神不太好,是不是中暑了?” 再过一周就要进伏了,暑热天气着实让人吃不消,再加上这两 在户外拍摄的时间比较多,所以出现中暑的情况也不足为奇。 郁楚困顿不已,连声音都透着一股子 糊:“没有,就是单纯犯困而已。” 奚晓晓加快了护肤的动作,完成之后叮嘱道:“ok,郁哥你赶紧睡觉吧,咱们明天早上七点三十五的航班,晚上就要拍你的戏了。” “嗯,知道了。”郁楚抱膝蹲坐着,把脸搭在膝盖上,眼皮沉沉地合上。 奚晓晓无奈叹息,收拾好护肤品便离开了,顺便将主灯关闭,只留一盏小夜灯。 卧室寂静,空气中浮 着浅浅的草木清香,似有安神的功效。 万籁俱寂之时,放置在 头的手机骤然响起,叮铃铃的声音回 在房间里,很快便唤醒了沉睡的人。 郁楚睡眼惺忪地往 旁走近,待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时,浓稠睡意瞬时消散。 响铃仍在继续,但是他却没有要接听的意思。 十几秒后,电话自动挂断。 但很快,对方又打了过来。 郁楚深 一口气,旋即接通:“爸。” 语调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郁国庆的笑声在听筒里回 着:“楚楚啊,这么晚还没睡觉?爸爸没打扰你吧?” 郁楚靠坐在 头,眉心不自觉颦蹙起来:“正准备睡。” “爸爸好久没联系你了,特别想你。”郁国庆呵呵笑道,“听说你新接了一部戏,还是男二号,片酬不少吧?” 郁楚闭了闭眼,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一部网剧,只有二十集,而且我知名度不高,没多少片酬。” 郁国庆追问:“具体有多少?” 郁楚斟酌两秒才说话:“420万。” 电话那端的人愣了一下,随即 低嗓音,抱怨道:“怎么这么少啊?我听说有些明星单集片酬都是上百万的。” 微顿,又道,“楚楚,要不你去找个金主吧,都进圈两年了,怎么还没水花呢?你看那些有靠山的,来钱特别快,随随便便就走红了,比别人少走许——” “我睡觉了,明天早上七点要赶飞机。”郁楚沉声打断了父亲的话。 郁国庆轻笑:“好,快休息吧,别忘了把钱汇给我,你弟弟暑假要报一个钢琴兴趣班,我得给他买钢琴,下学期的学费也没着落。” 郁楚颤着指尖掐断通讯,仰面靠坐在 头。 他凝眸望向虚空,眼尾沾染了几许愠怒的薄红。 郁国庆的话如同魔音萦绕在耳畔,搅得他呼 发沉,连胃也隐隐作痛。 五岁那年,母亲因病去世,父亲需要工作,无法照顾郁湘和郁楚,便把他们送去了外婆家,每个月给一点微薄的生活费,算是尽他父亲的责任。 谁知次年,父亲就娶了一个超市老板的女儿,没多久便生了个弟弟,给他们的生活费虽然没断,但是约等于无。 打从把他们送到外婆家以后,父亲便没有探望过他们一次,只是用少许生活费来维持这段关系。 姐弟俩逐渐意识到,父亲可能把他们抛弃了,除血脉和户口本之外,他们和父亲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后来郁湘大学报了师范专业,因师范大学与高中母校呈合作关系,可为入学的学子免去四年的学费,能有效减小生活 力。 不过作为回报,学子毕业必须返回母校任教。 郁湘大学毕业之后便回到了高中,最开始到手的工资并不多,除去 常开支,余下的全部汇给郁楚做生活费了。 可就在她工作的第三年,左 被查出患有浸润 导管癌,2级,2b型。 这对一个未婚女 的打击非同一般,她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然后在医生的建议下做保 治疗。 化疗缩小肿瘤的费用非常昂贵,一次就得1.5万。 那时她曾向郁国庆开口,希望父亲能借给她一些钱治病,然而郁国庆一听她得了癌,担心这钱有借无还,便谎称自己穷困,用五千块打发了她。 郁湘转而又找其他亲戚借钱,无疑是处处碰壁。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