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京城贵女们的家族,也都不是傻子,早探了这史皇后的底。 她怎么敢事事一脚的? 若搁往,兰溪会指派手下过去处理。 可今正撞上她心情不佳。 扫了桑桑一眼后,披着狐裘,抱着手炉,着风雪便往贤福走去。 腮雪见状,急忙抄着纸伞追上,为兰溪挡住那纷纷扬扬的雪花。 “主子慢些走,仔细路滑!” …… 贤福内,人影密密。 史皇后来贤福的消息跟长了翅膀一般飞出去,各的嫔妃们顾不上外头大雪纷飞,也要来贤福里凑个热闹。 毕竟深寂寞长,过来凑热闹的同时,还能见一见许久未见的皇帝,这等好事,自然不能错过。 兰溪迈入院子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三五成群的妃嫔们,抱着手炉,跪在廊下,由身侧的女扶靠着,膝下又有软垫,跟看戏台子似地,支着耳朵,眼巴巴地盯着屋子里头的动静。 “啪——” 茶杯摔碎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雪地中,显得极为刺耳。 紧接而来的,是史皇后含怒意的斥责声。 “好大的胆子!” “韦氏,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不顾自己贵妃的身份,将陛下留在自己中,狐媚惑主,害的陛下休朝三……你可知罪?” 一道丝毫不惧史皇后的女声,紧跟着响起。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 皇贵妃韦氏的声音,带着自得与清傲。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 “你喜陛下,你大胆追求就是,何必要把我拉出来做垫脚石呢?” “我和表哥的关系,可不是你想象的那般。” 说起这三,韦如霜心里头也颇多怨言。 表哥哪是过来宠幸她了,分明是来跟她倒苦水了! 表哥先是说起做皇帝的为难,又说起在现代的自在,他们从上下五千年聊到天文地理物化生科,她绞尽脑汁的搭话,她那点仅有的知识被榨了一遍又一遍。 表哥见她困了,也不她,要一壶热茶,慢悠悠地摆在她面前,然后告诉她。 “其实,朕是属意你为皇后的……” 史氏哪里配啊! 她一听这话,一壶茶灌下去,又神百倍,和表哥起“情”…… 她不想做宠妃,只想做一个千古青的贤后啊。 说实话,今史皇后过来堵门。 她先是一惊,接着便长舒了一口气。 不做他想,史皇后一定是过来骂她的。 但史皇后来了,意味着这场为期三天的折磨,终于要结束了! 想到这儿,韦如霜顶着那一对浓重的黑眼圈,继续跟史皇后对峙。 “您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您只是皇后,可不是什么太后。” “您还能管着陛下宠幸谁不成?” “这么大张旗鼓地闯进我的贤福,您这般呷醋急躁的模样,可配为天下之母?” 韦如霜半句不让,步步紧。 史皇后怒了。 本就浓重的妆容,因她这充怒意的表情,变得愈发凌厉。 “本是太后娘娘从江南请来的皇后的,怎么代表不了太后娘娘!” “你狐媚惑主……你还有理了?!” 语罢,她猛地扯过韦如霜的衣领,朝她那令人厌恶的脸上,狠狠了一巴掌过去—— “人!本这是在替太后娘娘行道,你还敢有非议?!” 眼看二人要厮打起来时,一道疏冷淡漠的声音,突然涌进殿内。 “哀家怎不知,何时给了你替哀家行事的权利?” 雪忽然下的更大了。 鹅一样宽厚的雪片,被冷风卷进殿内,哪儿也不落,偏偏落在萧长卿的眉心。 他眉间一凉,着骤然的冷气往殿门处望去。 绝女子披着雪白的狐裘,站在廊下。 身后纷飞的大雪,在绿瓦红墙间,织出此生再难重见的唯美。 兰溪淡淡看着他。 眸光比这雪更清冷。 她声音温和,可落在耳边,却有种渗进骨髓的凉意。 “陛下福不浅啊。” 兰溪拍了拍衣领上落的雪痕,任青鸾为她搬来一张椅子,铺上垫子,单手搭在椅子上,后背靠实了,而后眸光微抬,狭长的凤眸里,是任谁也读不懂的幽晦。 “只是后这么多嫔妃,嫔妃背后都有着各司其职的忠臣,陛下若太过顺着自己的心意,只宠一人,只怕会引得前朝朝臣的不啊。” “身为皇帝,天子之属,龙彰凤姿,应该雨均沾的。” “不如哀家为陛下列个明细吧。” “后数十位嫔妃,您每个月,各处去两三,一月轮转一圈,也好让前朝臣子们放心。” “如何?” 兰溪的眸光和萧长卿撞在一起。 她本以为,她会在萧长卿眸中看到怒意,看到被羞辱之后的不忿,或者是讥讽的冷笑。 可她什么都没看到。 只有一片淡然。 他甚至边带了一些笑意。 微微颔首,“太后所言甚是,朕回去便命人排程。” “一定做到雨均沾。” 兰溪后面的话哽在喉中。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