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纠结这一点,反而问道:“第二个承诺呢?” 王薪生了眉心,颇有些苦恼道:“想让你帮我杀一个人……” 兰溪猛地攥拳。 杀……谁? 又听那王薪生道:“杀谁,还没想好,一命换一命,也是极划算的买卖。” 兰溪垂眸,狭长的睫遮住眼睑,遮住眼底的风起云涌。 “只要不是我的至亲之人,杀谁都可以。” “痛快!” 王薪生击节赞叹,看兰溪的眼神,也带着些赞许之。 “你不像你母亲,倒更像你外祖母些。” 兰溪却没功夫思考自己向谁。 而是追问道:“该答应你的哀家都答应了,你的承诺呢?准备什么时候兑现?” 王薪生眼底闪过了然和玩味之。 “倒不知,太后娘娘竟然是如此深情重义之人。” 不怕人有情,就怕人无情。 毕竟无情无软肋,有情则最容易被抓住把柄。 而这位兰太后的软肋和把柄,就是这所谓的父亲和妹妹吧? 想到刚才顾嬷嬷被勒死之前告诉他的那个秘密,王薪生素来晦暗清淡的眼底,浮出几丝兴味。 若有一天,她这至亲之人对她拿刀相向,这重情重义的太后娘娘,又该如何自处呢? 王薪生指着一旁的茶台,笑着道。 “看来太后娘娘已迫不及待地想去见亲人了。” “正好我这几也要回王氏,你便同我前去吧。” 兰溪挑眉,“王氏祖宅吗?” 王薪生点头,“对,就是你们的人一直在找的那个地方,丽水之滨,横山之畔,隐在山间的一处……小镇。” “你不必担心,这不是我个人的主意,是整个王氏的意思。” “毕竟你身上除了兰氏的血之外,还留着王氏的血。” “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得知你如今成了掌权的太后娘娘,都对你期待有佳……” “就连那些族老们,都十分愿意向你伸出橄榄枝。” “所以,回王氏就跟回家一样,你不必拘束。” 兰溪凤眸微眯。 她万万想不到,王氏竟然主动将老巢暴出来,邀请她前去。 他们就不怕她带着兰家军,踏平了这个大安朝的隐患吗? 还是说……他们真正的实力,王氏祖宅……只是冰山一角? 兰溪觉得后者的可能更大些。 眸光亦更慎重了些。 对待这王薪生的态度,也愈发谨慎。 她看了看那茶台上已经半凉的云雾茶,嗅了嗅空气中清甜又寂寥的香意,婉然谢绝。 “茶便不必了。” “哀家还有许多要事要处理,没时间在你这里耽搁。” “不知您何时回王氏?可否差小厮提前去符府通知哀家?” 王薪生有些惋惜道。 “这么好的茶,不喝也太浪费了。” 他嘴上说着浪费,手中动作却不,将那茶汤并那一套玲珑茶具,一齐扔进桌下的杂物箱内。 瓷器破碎的声音和沥沥的水声混为一谈。 王薪生语调冰冷,恢复了兰溪上楼之前的冷漠。 “不能让我这外甥女畅饮,再好的茶,再好的瓷……又有什么用?” 冷漠尽头,是有些扭曲的格。 王薪生又道:“原本是计划两后回的,可扬州城出了这么一桩大事,舅舅我这拍卖行虽然名声不显,但在官宦之家的眼中,倒是个可以搜刮的铺子。” “所以四天后,那监御史停灵下葬之,我必是要去的,送些金银首饰和珍稀的物件,好好安抚监御史府里的女眷们。。” “到时,太后娘娘也去吧?……不对。” 王薪生顿了顿,玩味道:“不该叫太后娘娘。” “如今,您人前的名字,是叫明珠郡主,对吗?” …… 时光飞逝。 距离那夜的,已过去七了。 这七内,素来不管后的陛下,突然开始手务,清理了好大一群拿着做令箭的人,还斥责韦贵妃不通人情不懂人,从她手中夺走了权,并且,将那一半的权,给了小韦氏韦如霜。 韦如霜封妃和掌权之事,好似一盆冷水浇进那滚烫的热油之中,让整个后都开始沸腾起来。 不仅是后,包括前朝,也三五成群的商议此事,朝会之时,看韦安悬的眼神都变了。 这一步棋,还真让这老匹夫走对了! 献上两个亲孙女,以表妹的身份,安进陛下的后。 如今,一个成了后里位份最高的娘娘。 一个,成了后里最受宠的娘娘。 毕竟除了韦如霜之外,陛下给哪个妃子晋过位份?更别提主动将掌的权力给她了。 韦安悬这老狐狸,不可不谓之老谋深算。 照这个样子下去,韦氏姐妹在后守望相助,牢牢抓住陛下的心,在腾出手将抓住陛下手中的权力,莫说深后院,就算是前朝,都要仰韦家的鼻息吧! 他们将韦氏列为了头号大敌。 这个想法,是建立在韦氏姐妹守望相助的份上的。 可惜,韦氏姐妹俩之间的气氛,并不如百官们猜测的那般和谐……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