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意他的识趣,淡声道:“太守大人膝下就这一子,本郡主就算再喜符笙,也不能夺人所。” “况且,符笙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就是为了和您团聚,在团聚的路上,生母姨娘不幸离世……世上只你这么一个亲爹,本郡主做不出那等残忍之事。” 说完这些,连舟车的疲顿涌上眉间。 兰溪声音也凝上倦意。 “今本郡主上门,也叨扰太守夫了,还望你们多体谅些,哪本郡主回京,定在陛下身边多为你们美言几句。” “早些休息吧。” 兰溪终于放过了这对战战兢兢的夫俩。 …… 雨滴青檐,如珠玉落银盘,脆响连连。 檐外的芭蕉树肆意伸展。 梅花形状的墙漏处,隐约可见另一处庭院里的假山水,江南的雅致和清幽,在这深沉的夜里,愈来愈寂远。 会客厅内。 气氛却凝滞如冰。 兰溪走后,韩氏便着脸遣退了一切下人,连抬担架的侍卫都赶了出去,冷飕飕地顶着躺在地上,闭眼假装昏的符太守。 看符太守的眼神,再无往的温婉和亲昵。 第211章 问在即 昔恩的枕边人,如今竟拿了世上最锋利的剑,刺入她的心脏。 这让她如何维持冷静。 “你昏睡什么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人都走光了,还装什么装?” 韩氏的眼神,是无尽的冷漠和疏离。 躺在地上的符太守,也知道骗不了她,无奈悠悠转醒。 解释道:“当年,只是一时之失……” 韩氏冷笑,声音尖锐,“一时之失?竟出现个这么大的孩子?还好好的在京城将养着?” “那这信呢!” 韩氏将那快被她捏烂的信纸,扔到符太守脸上—— “巴巴地写信去京城?让你那外室姨娘带着野种回扬州?这就是你的一时之失?我看你是蓄谋已久!贼心不死!” “想纳妾你就直说啊。” 韩氏恨得拔下自己发上的海棠簪子,左侧的长发散落垂肩,配上她那被雨水打一半的妆容,形同疯妇。 “扬州城多少好人家的姑娘供你挑选,你偏偏跑到京城去纳了一个青楼卖笑的女人?让我堂堂王氏女和那种不入的玩意共事一夫?你不觉得脏,我还觉得脏呢!” “你疯了——” 符太守恨不得从地上爬起来堵住她的嘴,“你怎么敢提……怎么敢提那个姓氏!” “若落到有心之人耳边,若爆出你们王氏……” “你我全都要完!” 韩氏在今的刺之下,已疯了,说起话来,愈发肆无忌惮。 “一个京城来的不知所谓的郡主,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底气,竟敢在我面前作威作福,给你那好儿子长脸。” “论起血统,我王函的血统不比她高贵百倍?” “若非我族现在蛰伏,这天下姓什么都——” 符太守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朝韩氏的左脸狠狠了一巴掌。 二人相识多年,他第一次动手打她! “你不要命了!” 符太守扯掉身上阻挠他行动的白纱布和绷带,恨铁不成钢地低声音。 “你那一族什么身份,你还不清楚吗?!” “现在萧氏天下大定,我今儿把话就给你说死了,你们王氏没有任何翻身的可能!” “若想好好苟活着,就捏死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字都别透出去。” “若不想活了你直说,别在这里猖狂言语,害了所有人!” 韩氏惊愕地捂着脸。 被耳光的震惊,远远不及符太守从地上爬起来的震惊。 “你……你没事?” 符太守狠狠地将纱布扔在地上,踩了几脚以心头愤怒。 苦口婆心道:“皇城里的郡主闹到咱们太守府来了,我不得先观察一下形式再说?” “恰好路上马车出了意外,我正好将计就计装个病。” “坐在轿子里能有多大伤?不过是几处磕碰罢了。” “本想休养在家多观察那郡主几,你倒好……” 一个王氏,坏了他的一切谋算! 符太守恼怒,韩氏这边更恼怒。 侧脸上的痛意蔓延到边,每一次呼,都身心剧痛。 新仇加旧恨积攒在一起,韩氏忍不住对符太守恶言相向,“你还有脸怪我?这不全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若非你那好儿子,这多管闲事的郡主怎会登门?” 符太守被她气得直抓胡子。 焦躁地来回踱步。 “事到如今,你真觉得这位郡主是多管闲事吗?” “有没有可能……她的目的就是我们符府?” 韩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眉目讥诮,“目的是符府?她无缘无故来符府干什么?给你当小的吗?” 符太守眼前一黑,气得直跺脚,“不就是一个外室,你倒——” “不就是……?!” 韩氏怒火又起了。 正要抓着这点再辩论几个来回,被符太守匆匆打断。 “你知道明珠郡主是什么人吗?” 韩氏愣住,旋即,不屑道:“不就是一个三品的郡主……”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