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觉得,他等不到那了。 兰絮的失踪,据底下人的查验汇报,或许牵扯到了前朝旧闻,这绝非三五年功夫能找出来的。 而他这副破败的身子,撑上一两年,便是极限。 在合眼之前,他务必要安排好一切身后事。 萧长卿垂眸,看着角讥讽之未褪的兰溪,“你不会动手的。” 他声音笃定,“韦氏现在动不得,一旦有所动作,前朝的平稳将被打破,水搅浑了,对枢北王之辈有好处,对你我,无半分助益。” “所以,你不必拿外祖的人头来威胁朕,朕又不是三岁小孩,岂会被你唬住?” “至于你背后那条疯狗……” 萧长卿想起那晚的荔枝,眸意疏冷。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在京城胡作非为的。” “朕顾及你,给你几分面子,可此子偏偏跟漠北有关,那再撞进朕的布局中,别怪……朕不留情面了。” 打这些舌官司,兰溪没什么兴趣。 “您轻便。” 赫连栩那厮,她也掌控不住,就如萧长卿所说,既是漠北的人,那便随便威胁吧。 “等韦二小姐进,便由她暂代后之事。” 兰溪看着眸晦暗的萧长卿,声音疏离。 提起近的打算。 “凤印和手谕,一分为二,她一半,文妃一半,作为陛下的妃,为陛下管理后,让哀家这把老骨头腾出手清静些时,陛下会同意的吧?” 萧长卿的后,任由他这群妃嫔折腾去吧,妹妹和父亲在扬州音讯全无,她需要腾出手来,去江南一趟。 “中由谁打理,太后做决定便可。”萧长卿口应下。 “只是……” 他语气郑重起来。 “我最后同你说一遍,科举学子是本朝的命脉,动了他们,轻者朝局动,重者家破人亡!” “前朝之血泪,历历在目,前朝皇帝若非昏庸愚痴,断了天下仕子的求学路,也不会让百姓揭竿而起,失了天下。” “朕知你有权势望之心,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的权势和望,只有建立在一个健全的国家之上,才能有所依仗。” “所以,杀仕子之事,仅此一次。若有下此,朕绝不姑息。” 这也是今,他找到她的主要目的。 他可以纵容她杀人,纵容她为非作歹,但若因此动摇了大安朝的基,他和兰溪二人,谁有颜去见列祖列宗! “说完了吗?” 兰溪冷淡的看着他。 挑起的凤眸里,是拒之千里的漠然。 她眼角眉梢,皆染冰霜之。 边的讽意,口而出。 “说完了,就请英明神武的陛下,去前朝处理您的家国大事吧。” “后气堆叠,气场驳杂,全是如哀家这般的心狠手辣之辈,别脏了您的眼。” “陛下慢走,哀家,不送了。” 连再施舍给萧长卿一个眼神,兰溪心底都会涌起一阵厌恶。 他以为他是谁? 万民之父吗?这般义正言辞的姿态训诫她…… 腮雪也在一旁愤愤不平地抱怨。 “主子!您就算再心狠手辣,也不可能对无辜仕子下手啊!定是有您的缘由。这狗皇帝好生自大,查也不查,问也不问,直接给您盖棺定论……跟韦安悬那老匹夫一样招人厌恶!” 凝霜瞥了眼兰溪难看的脸,忙拽了拽腮雪的袖子,安抚道:“主子,咱们别跟这群庸俗之人一般见识,刚才出门来御花园时,双喜悄悄跟奴婢说,扬州那边来了信——肯定是老爷传来的好消息!” “当真?” 提起扬州的讯息,兰溪眸光转亮。 原本迟缓散漫的步子,瞬间抬快,行走之间,如掠风行。 “应该早跟我说的!” 早说有扬州的消息,谁还来御花园凑这热闹?派个女打发得了,也不用来这儿受萧长卿那混账的气! 兰溪三步并作两步,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便赶回了芝兰殿。 芝兰殿内,静谧如常。 女正清扫着连落叶都不存在的院落,四下一派清静,绿意森森。 兰溪裙角掠过那亭台假山之时,女们纷纷跪了一地。 兰溪没功夫叫他们起身,快步朝后院的耳房走去。 双喜正在耳房处理杂事。 路过二进的月门时,正好撞上脸隐晦的喜意,从上书房赶回芝兰殿的萧钰然。 直身而立的少年,骨头硬邦邦的,见到兰溪时,人没刹住脚便撞了过来,磕在兰溪肩膀上,二人皆痛呼一声,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兰溪着发疼的肩膀,看着捂着额头的少年,无奈道。 “怎这般冒失?慌慌张张做什么?” 萧钰然起袖子,一边着红肿的额头,一边为兰溪行礼。 但语气,却难掩兴奋。 “儿子见过母后!” “得了些好东西,想与母后商议,行走之间,难免匆忙,所以碰撞到了母后,还请母后见谅……” 兰溪摆手,看着他柔软的发顶,语气透出几分温和。 “不必这般生疏,往后走路注意些便好。” “有什么好东西,你先由腮雪姑姑或凝霜姑姑,母后先去处理一些急事,等处理完,你再同母后分享,可好?”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