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袖中的右手,也做好准备,找好角度,随时抢夺那匕首。 谁料,就在他要有动作时,他看到了兰溪掌心藏着的另一物。 一枚簪子。 凤凰尾羽做的银簪。 羽正中央,还有一点嫣红。 他心神一颤,急不可耐地开口问道:“这簪子——” 下一刻,什么话也问不出来了。 脖子被匕首抹断,喉管爆裂,鲜血涌。 那带着腥味的血沫,溅在兰溪身上、衣襟上、脸上…… 斑驳的血迹,滴在她雪白的皮肤上,仿若雪地里乍然盛开的玫瑰。 美则美矣。 却带着诡异和杀气。 临死之前,岳公公扩大的瞳孔,仍死死盯着那簪子。 捂着喉咙想止血,可本止不住血。 那匕首又往前进了一寸。 岳公公的呼彻底被掐断。 死不瞑目地往后仰倒,重重地摔在台阶上,再无生机。 兰溪缓缓下蹲。 脸上的血渍,顺着她的下巴,滴在地面上。 她拔回自己的匕首,用自己的袖子,将其上的血渍擦干,一寸一寸,慢条斯理。 做完这些后。 她将匕首装回袖口,将那簪子,戴回自己的发髻。 起身离开。 院门再次被落锁。 兰溪孤身一人,带着即将熄落的光,缓缓消散在暮中。 …… 她不想问岳公公,关于这把簪子,知道多少隐情。 她也不想再思考前世,在她死后,岳公公拿着这把簪子,做了什么。 她今时今,此时此刻,只想将这个让她想起来便觉得恶心的人。 杀了。 …… 冷尽头,再拐一条长巷,便能回到冷外的宽阔道上。 偏偏。 长巷尽头,霞光散漫处,白衣的男子,直身而立。 从前此人穿白衣,只有无尽的风与清傲。 如今此人穿白衣,白衣上隐绣着的龙纹,彰显出他的身份,与尊贵。 兰溪目不斜视,便当没看见他,从他身边掠过。 手臂,被制住。 怎么? 过路拦人,是强盗吗? 兰溪二话不说,提起匕首便刺向那拦路的手臂。 刀刃入,血脉温热。 从匕首的手柄处,涌到掌心。 那血,同岳公公腥臭的血不同。 带着丝甜腻的味道。 兰溪猛地拔出匕首,声音冷凝如冰。 “好狗不挡道。” 萧长卿的手,仍抓着她的小臂,没有松开。 任由那血滴落成线。 “你杀人了。” 他笃定的说。 兰溪抬头看他,眸光含讥讽。 “哀家不仅杀人,还想杀你。” “不如你引颈受戮,成全哀家?” 萧长卿温声道:“再等等。” 兰溪笑容更讽刺,“虚伪。” 萧长卿转眸看她,眸光里藏着万千要说的话,可那些话在心里来回绕,终究,没说出来。 “一个奴才而已,不值得你脏了自己的手。” “与你无关。” “现场清理过了吗?” “与你无关。” “朕送你回。” “滚。” 兰溪提着带血的匕首,绕过萧长卿,消失在长廊尽头。 萧长卿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直到薛乾从暗处跃出,向他汇报。 “回陛下,尸体已经处理好了,死的是一个在中名不见经传的公公,那公公的真实身份,是赫连太妃的暗线。” “前些子,这公公曾绑架了肖似兰絮的秀女符氏,兰太后没有当场杀他,将他搁置在冷之中,不知怎么,今兰太后回之后,直奔冷,手刃此人……” “小人猜测,兰太后之所以杀他,皆因他是赫连太后的人……” 萧长卿评价道:“你的猜测,毫无半点逻辑。” 薛乾老脸一红。 这…… 萧长卿却没再多言去提点他。 赫连太妃的密探,还不值得兰溪亲自动手。 在兰溪这二十年的生命中,她亲自举刀手刃的,只有两人。 一是玉媚儿。 二是岳公公。 玉媚同兰溪的因缘自不必说。 这岳公公的背后,定藏着更大的秘密。 “查。” 萧长卿下了死令。 “查不出来这岳公公的真实背景,你就提头来见吧。” 第157章 真实身份 兰溪回到芝兰殿时,兰父已见过那符霜了。 确认了,这不是他的二女儿兰絮。 虽然两人的相貌,相似得近乎诡异,但确确实实,不是他从小看到大的絮儿。 未免中人多口杂,他等不及兰溪回芝兰殿,只留了一封书信,便匆匆出。 兰溪回寝殿后,换下带血的衣服,擦掉面上的血渍,在凝霜和腮雪担忧不已地眼神中,打开那手信。 ——溪儿,为父即便启程去扬州,势必找出你二妹的踪迹,归期不定,每隔十便会与你手信一封,勿担心为父的安危。 ——京中诸事,皆由华管家打理,你有事,可唤他进协商沟通。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