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她会将这病好好改掉的。 …… 半个时辰后。 头已高。 暑气伴着蝉鸣声,由远及近,终于笼罩在芝兰殿上空。 那群秀女的妆早花了。 簪发散,形容狈,却被着并排跪在芝兰殿前,顶着偌大的头,一边擦汗,一边研墨,着那厚厚一摞白纸和经书,奋笔疾书。 兰溪则好整以暇的,躺在摇椅上,眉目半垂,询问身边的腮雪。 “储秀不是住了三十名秀女吗?怎么瞧着只有二十几位?” 腮雪将温茶递给兰溪,恭声道:“剩下那几位秀女,都是守本分的,没过来凑热闹。其中……就有那位符秀女。” 兰溪眸光定住。 符霜。 她的身份,莫测难辨,但她背后之人,绝非善意。 还算有几分脑子,没有趁她失踪过来扑腾,也不知是真的心怀恩,还是……另有筹谋。 兰溪看着青石路上那群身影,叹了口气。 若那符霜真过来闹事,顶着那张脸,她也不忍心责罚啊…… …… 凉风微敛,草木香宜人。 兰溪靠在椅背上快睡着之时,鼻尖忽然嗅到一股突兀的香气。 陡然惊醒,坐直了身体,往那香气的源头望去—— 竟是多未见的…… 桑桑。 桑桑换回了南疆的服饰,苍白的面上涂了脂,多了几分神和丽之,耳边发梢,都带着金银堆叠的铃铛,走起路来,琳琅作响。 她路过诸秀女时,摆出一副故作惊讶的样子。 “呀!这都是犯什么滔天大罪了?被太后娘娘这般责罚,要知道咱们太后娘娘可是最仁慈不过的了,轻易从不责罚人的……” 那话里的含酸带讽的劲儿,让伺候在兰溪身边的腮雪,翻了个白眼。 上去—— “哟,桑桑姑娘这是好利索了?上次被咱娘娘血放血的地方,如今可都痊愈了?” 桑桑的笑僵在脸上。 周围有好奇的秀女,纷纷支起耳朵,想清楚原委。 眼神,时不时瞥过那桑桑的裙角,惊讶于那裙角怪异的虫兽纹路。 心中,也对此人的身份,有了基本的认知。 此人……应是传说中那位桑桑姑娘吧? 陛下的心头宠,未来的贵妃之位,必有她一席。 看着……也不怎么样啊。 别说跟太后娘娘比了,就算放在这一批秀女中,也不算出彩。 陛下,怎么就喜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呢…… 桑桑狈地躲开腮雪的触碰,给她翻了个白眼后,来到兰溪面前。 艰难地行了个半礼,“太后娘娘吉祥,数不见,太后娘娘眼下都有了黑青之……可是昨夜没休息好?” 兰溪抬头,瞥她一眼。 眸中的寒意让桑桑打了个哆嗦。 桑桑深一口气,强下那惧意,想着自己掌握着兰溪的秘密,胆子又撑起来。 捂轻笑。 “娘娘昨夜和谁在一起,在哪出待了一夜……妾身绝不会让第三个……哦不,第四个人知道的。” 说完,还对兰溪眨了眨眼。 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兰溪心中了然。 想必,昨晚之事,桑桑已全知道了。 今来,是想看她热闹来了。 只是…… 她芝兰殿的热闹,有那么好看吗? 兰溪面上浮出得体的笑,对那屈膝的桑桑摆了摆手—— “来人,给桑桑姑娘赐座。” “桑桑姑娘自小在民间长大,入后又偏居一隅,想必对内的规矩了解的不是很清楚。” “今,也好借此机会,让桑桑姑娘学学规矩。” 语罢,便有人搬了那雕花的椅子过来,布到桑桑跟前,恭敬道:“姑娘请坐。” 不等桑桑客气,二话不说,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扣在椅子上。 桑桑懵了。 她得了信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是想看兰溪气急败坏的样子,可不是陪她闲聊来了。 还再扯些有的没得,忽听兰溪忽然对那群秀女斥道:“有人在打瞌睡吗?” 人群一窒。 打瞌睡的,是倒数第三排中间的秀女,长得娇软柔弱,只跪了半个多时辰,便已体力虚浮,昏昏睡了。 听到兰溪点她,委屈巴巴地解释,“娘娘……民女先天不足,身子柔弱……” 砰—— 黄姑姑举起早就准备好的冷水,朝她当头泼去。 泼完了,隔着那水幕,冰冷地威胁。 “娘娘让抄经思过,就老老实实抄经思过,谁敢有半分懈怠,老奴不保证下一盆……是冷水……还是泔水了!” 第145章 各显神威 那身子虚弱,摇摇坠眼看要撑不住的秀女,被这一盆冷水,兜头泼醒。 秀女惨叫声叫到一半,撞上黄姑姑凶狠的眼神,了口气,硬生生把后半声惨叫给咽了回去。 她的衣衫透了,发丝成缕,粘在身上。 水珠,顺着笔墨纸砚,顺着桌腿,沥沥滴落。 兰溪抬眸,吩咐,“带这位秀女去换身衣服,别着凉了,毕竟是大家出来的闺秀,身子娇弱,真出了什么事,哀家也不好和臣子代。”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