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细心。” 话里,带着些赞赏,也带着些喟叹。 正是因为这些琉璃切面,那夜赏灯时的场景,那璀璨的如银河一般的焰芒,她才记在心中…… “收了吧。” 兰溪手指松开其上的小字,将手柄重递给腮雪。 语气平淡,“灯一枚,登记在册,不用过多描述。” 腮雪不明白兰溪为何这幅态度。 腹的疑问。 可等她察觉到那手柄处的两个小字时,浑身一颤。 眼底,遍布懊恼之。 怎么……怎么又是那个魂不散的畜生! 她曾替主子烧过萧长卿寄来的书信,也知道萧长卿的名…… 得知这灯的来源后,腮雪再看,便觉得那其上的琉璃和绣花,俗难耐,惹人心烦。 愤愤地转身,正离开—— 忽听到娇俏的女声,自拱门处传来。 “呀!腮雪姑娘手里提着的这灯!妾身好生眼啊!” 修养数,痊愈了大半的桑桑,穿着一身明的红裙,不请自来。 她耳边挂着明月珰,繁繁密密,有四五层的样子。 走起路来,珠玉碰撞,人未至,音已到。 此刻,捏着帕子的手,遥遥地指着那灯,涂着丹蔻的指甲,戳出瘆人的弧度。 “这不是巧了吗!这灯,妾身那里也有一尊!” 院内,霎时安静。 原本准备斥骂桑桑不请自来的腮雪,也愣在原地。 捏着那灯的手,愈发用力,恨不得将其掐碎。 咬牙切齿,“你说什么?你也有?” 萧长卿脑子是进了大粪吗? 合着搁这儿广纳后呢? 给主子送一个这玩意已够主子糟心了,如今又蹦跶出来个小丑,说萧长卿也给她送了一份? 他把主子当什么? 当成后院里等他恩赐的侍妾吗? 他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桑桑不等兰溪和腮雪反应过来。 已扭着股,迈着腿,靠近那灯。 眼底,滑过晦暗的,充恶意的光。 原来如此。 原来挂在萧长卿寝殿中,每睡前都要端详的那盏灯,竟是一对。 她记得当初她不过摸了这灯一把,便被萧长卿好一顿呵斥,惩治了半个王府的下人,勒令若她再靠近他的寝殿一步,便要将伺候她的下人斩尽杀绝。 那时,她以为,这灯是跟萧长卿母后有关的某个忌。 虽懊恼,但也没太在意。 毕竟中了她的命蛊,往后萧长卿余生,将只有她一个女人。 可为什么…… 另一只灯会在兰溪这里? 中了她蛊毒的男人,还能记住别的女人吗? 联想起萧长卿近种种作为,桑桑心底的慌,越来越重。 萧长卿和兰溪这对狗男女……私情竟然如此之深吗? 深到连南疆传承的蛊毒都能抗拒吗! 兰溪如今都已是太后了,为何还要恬不知的跟她抢男人! 对。 她出身确实卑微了些。 可她也不能让人这么糟践! 此刻,桑桑彻底把兰溪给恨上了。 盯着那灯的眸子,也越来越诡异。 第110章 心生妒嫉 谎话张口就来。 “陛下当初将这灯送给妾身时,特意代了,说这是独一无二的宝贝。” “让妾身好生珍惜……” “妾身拂拭,不敢懈怠,这灯壁上的彩绣,都快被磨得褪了……” 桑桑快腮雪一步,抢过那灯,眼底的嫉恨之,如有实质。 心里头越恨,面上便笑得越虚伪,“也是它的福分,这另外一只,能落到姐姐手中,放在姐姐这芝兰殿中,愈显得辉映多姿了。” 腮雪怒极,劈手夺过那彩灯,“懂不懂规矩?主子给你了吗你就拿过去!” 心里头,将萧长卿那挨千刀地骂了个半死。 桑桑手中灯被夺,恼怒地骂道:“死丫头,你是什么身份?敢来夺我手中的东西!” 接着,反客为主,找兰溪告状,“兰姐姐,你该好好管教你的下人了,欺辱妾身,妾身看在姐姐您的面子上不跟她计较,可将来这后若充盈了,别的主子可不似妾身这么好的脾气,那对待下人,可都是往死里处置的……” 腮雪气得面赤红。 这厮青天白跑来芝兰殿,是找骂来了吧! 正准备涨着脖子和桑桑对骂,袖角却被人拽了一把。 竟是青鸾拽的。 她低斥道:“拉着我做什么!她以为我怕她吗?” 就算有萧长卿撑又怎样!她们芝兰殿还怕了那狗皇帝吗? 来一个她揍一个,来一对她揍一双! 青鸾见腮雪还要冲上,忙拉着她小声道:“别跟她吵,你瞧主子都没开口呢。” 腮雪怒气一滞。 陡然想起主子前些子的代。 让她谨言慎行,少和人起争执。 忙收敛脾气,和青鸾一起,朝兰溪那边望去。 兰溪躺在摇椅上,慢条斯理地吃完手中的茶,将那茶杯的盖子合上。 凤眸微抬。 声音温和,却难掩质问之意。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