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讶异道:“这么快?” 兰絮仰起下巴,像个骄傲的小兽。 “我吩咐的,他敢拖延吗?” 态度之间,亲昵之意尽显。 兰溪心底泛起不安。 她尽力去回想那个秦愈之的样子。 只记得高高瘦瘦的,脾气有些古怪和倨傲,再其他……也没什么引人的地方。 如今看自家妹妹这样子,可是对其动心了? 兰溪心底一惊。 这可不行。 跟萧长卿一脉的人,都是一群心机深沉的腹黑之辈,轻易沾不得。 她试探道:“你们关系很好?也许那秦先生,只是碍于兰家的威势,这才……” “你想什么呢?‘ 兰絮翻了个白眼,“他同他那师父一个格,最不喜权势这些东西,之所以跟我好,不过是因为我俩志趣相投。” 兰絮眨了眨眼,凑到兰溪耳边,神秘兮兮道:“长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和他……” 兰溪心中一惊。 声音发紧,“你和他怎么了?” “我和他……早已拜把子啦!” 兰溪吓得差点将手中的茶碗摔飞出去。 强忍住那爆口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什么时候?” 兰絮笑道:“他离京那呀!” 兰絮回忆起那的场景,颇显神采飞扬。 “父亲原本药石无救,偏偏他给了父亲一条活路,我心里对他的紧呢,将他亲自送到镖局,谁料那镖局的总舵主对他怪气的……” “你知我的,向来为人热情仗义,更别说是自己朋友有难了。” “便身而出,为他在人群中挣得了几分脸面。” “他一时动,说要以身相许——” 听到这儿,兰溪眸陡然幽深。 敢打她妹妹的主意? 不想活了是吗? 下一刻,便听兰絮道:“我又不缺仆人侍从,更何况他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想来做我的跟班和随从?没门!” “但为了报答他对父亲的救命之恩,我当时就把他在地上磕了头。” “从此我俩义结金兰,成了拜把子的兄弟,他自然对我时时礼让,处处妥帖。” 兰溪:…… 心底默默为秦愈之掬了一把泪。 她这妹妹十窍开了九窍,一窍不通。 罢了,且不说那秦愈之是不是良人。 就妹妹这样子,没个三五年的时间,本暖不了撬不开的。 兰溪收回了那莫须有的担心。 “他的下属呢?” “住在兰府呢,长得还俊俏的,姐姐可要召他进?” 兰溪迟疑了一瞬,缓缓摇头。 双眸之间,闪过复杂之。 当初托秦愈之打探蛊虫之事,是因为她觉得清醒后的萧长卿,格不太对劲。 彼时,她对萧长卿还有眷恋,还想着解决二人之间的难题。 如今。 浓情早如薄发,时间为刃,一刀两断。 二人之间再无任何情纠,就连相同的利益,随着她收养萧钰然事了,也即将分崩离析。 二人如今虽非仇敌,但也差不多了。 尤其是她。 看见萧长卿,心头便涌起淡淡的厌恶。 对于这蛊毒之事,也没了太多兴趣。 语气漫不经心,“不用召他进了,不过一点小事罢了,平白惹人口舌。” “等下个月,我出一趟,回府后再见吧。” 兰絮总觉得有哪不太对劲,但她自诩是个人,想不通的事便不想了。 只是…… “长姐,为何要下个月再回家?反正爹爹也想你了,不如明就跟我回府一趟,见不见那人都无所谓,我们一家人聚一下,可好?” 兰溪断然拒绝。 “不可。” 兰絮愣住,“你跟父亲起争执了?” 不然为何态度这么强硬? 兰溪深一口气。 不是跟父亲起争执。 而是父亲太懂她了,一看她如今的状态,便能猜到发生了何等大事。 小产的女子,那份虚弱和脆弱,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明眼人一看便知。 她也想回兰府。 但必须忍住,等出了月子后,身体恢复康健,才能见父亲。 就连妹妹也不能再中久待。 这几,她里都要端几盆血水出去,妹妹嗅觉灵,迟早会发现的,到时她如何解释? “你回去好好陪着父亲。” 兰溪为兰絮拢了拢耳边的发,声音温柔,“今就在里歇下吧,明一早出。” 兰絮摸不着头脑,“姐姐……” 还要再问,兰溪堵住她后面的话。 “听话,里今风头不对,别让长姐再为你心。” 兰絮吐了吐舌头,面无奈。 “好吧……” 她眼珠一转,又抱着兰溪的小臂,撒娇道:“既明天就要出了,今晚我可以同阿姐你睡在一处吗?” 自幼时起,她便这么着她。 兰母去世时,兰絮才三岁,对那早亡的母亲记忆并不深。 全是兰溪在后宅一手带大的。 又做姐,又做母。 闯祸了替她背着,挨骂了替她挡着,练武受伤了为她上药,和父亲犟嘴了便当中间人调和。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