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之人,不是她能随便发脾气的。 桑桑狠狠地跺脚,不地嘟囔,“兰姐姐,你可还记得当初的承诺?你说只要我救下萧长卿,你便答应撮合我们两个。” “如今长卿对我答不理的,你是不是得加把劲儿了?” 兰溪笑着道:“确实。” 桑桑眼底一亮,“那你有什么主意?” 兰溪抱着臂,绕着桑桑,悠然转了一圈,神莫名。 “桑桑姑娘自小在民间长大,想必经历颇多,对这天下男子的脾,也知道几分。” 桑桑挑眉,“什么意思?” 兰溪笑道:“这天下男子嘛……往往自以为是,自命清高,最喜那种伤病柔弱,全身心依附他们的女子。” “桑桑姑娘如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样子,连普通男子都引不了,更别说那冰山一般的摄政王了。” “不如……” “不如什么?” 桑桑面青白加。 她总觉得兰溪在嘲讽她,可她找不到证据。 但这怪气的语气,让她莫名的难堪。 “不如本帮你一把。” 兰溪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凑近桑桑。 桑桑却觉得后背发寒。 “你……你怎么帮我?” 怎么帮? 兰溪果然地起右腿,狠狠踹向那三尺高的椅子—— 眼底掠过狠。 当然是帮你变得柔弱无依啊! 椅子骤然翻倒。 桑桑躲闪不及,惊呼一声,从高处重重地摔在地上。 和她惊呼声混在一起的,还有那咔嚓的骨头错位声—— 砰—— 殿内殿外,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接着,便是桑桑杀猪般的嚎叫声。 “兰溪!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泼妇!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你忘了当初你答应过我——啊——” 兰溪抡起椅子,朝她后脑勺狠狠砸去。 嗡—— 桑桑眼前一花,后面的骂声噎住,往后一倒,双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兰溪丢开椅子。 廊下的人们,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娘娘……您……” 海棠院的掌事姑姑,哆嗦着,惊恐道:“您这样……我们怎么跟摄政王代啊!” 兰溪凤眸朝她瞥去,带着森然的冷意。 “代?你家姑娘自己要上吊,本不过帮她一把,谈什么代?” 那掌事姑姑还要再辩,却骇于兰溪那吃人般的眼神,讷讷地,闭了嘴,盯着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桑桑,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这又是何苦呢…… 雨越下越大。 铺天盖地的寒意,顺着这冰冷的空气,渗进兰溪的四肢百骸。 那种无法承受的虚弱和痛意,让兰溪艰难地扶住了腮雪递来的手。 她强撑着,指着地上的桑桑。 “带回芝兰殿。” 只要桑桑在芝兰殿,萧长卿回之后,想必第一时间便会赶来。 到时,再质问他青鸾之事! “是!” 腮雪扶着自家主子发抖的手臂,心里又酸又疼,路过桑桑时,朝她手上狠狠踩了一脚—— 早不闹晚不闹,非挑着今天闹事! 若主子有什么闪失,一百个都赔不起主子的一手指头! …… 雨到傍晚才停。 水汽缓缓升腾成雾,凝在芝兰殿的上空。 兰溪自从海棠院回来后,便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那种从灵魂深处涌来的虚弱,让她差点以为,她又回到了上一世。 被打死的那天。 她眼睁睁看着,那群太监和侍卫们,将她的手脚,从上到下,寸寸敲断。 怎么会不疼呢? 可她从头到尾,一声疼都没叫过。 她如何能叫痛? 她如何能在那对人面前妥协? 到后来,已痛得麻木,灵魂都似乎从体中剥离出来。 和如今的觉一样。 似乎这身体,已不是自己的了。 兰溪的手,不知怎么,摸到了自己小腹的位置。 那里好像曾有过什么。 如今却空的。 她的孩子吗? 她…… 不配。 手背上,似乎被什么打。 烫得惊人。 兰溪浮游的意识,终于落定,她凝神,看向自己的手背。 那里竟有一滴润的泪。 她惊慌地摸上自己的眼角。 同样的润。 兰溪猛地从上坐起来。 用榻边的帐子,狠狠擦去那气,出一双猩红的,带着血丝的眸子。 仇人未死,兰家未稳。 去它狗的脆弱。 第83章 还敢装傻? 她拉下帘子,裹了外衫,正要叫人进来伺候。 听到外面夹杂着风声的脚步声。 还有男人那悉而冰冷的声音。 “桑桑在哪儿?” 萧长卿回了,回的第一件事,便是来她这里要人。 好一个郎情妾意。 兰溪心头微冷。 接着,便听到凝霜刻意低的声音。 “摄政王您去偏殿稍等,我们主子正在小憩……”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