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都绝育了。 这天下还能安生多久? 他头上的脑袋还能挂多久? “谯太医不必忧虑。” 兰溪笑着转身,坐在那主位的太师椅上,直的脊背往后靠了靠,指尖搭在檀木的把手上,朱红的豆蔻轻轻敲击着把手,发出清越而脆亮的撞击声。 姿态雍容,怡然自得。 “本和你无冤无仇,自然也不会害你。” “你想继续留在太医院,本与兰家能保你荣华富贵;你想出颐养天年,本也能让您荣退离。” “不过嘛,在此之前,本还需要你的一封投诚信。” 谯太医又是恼怒,又是无奈地瞪着她,“灭九族的事都跟你一块做了,还需要什么投诚信,如今老夫敢不听你的话吗?” 兰溪很意他的识相。 “你放心,本给你的,肯定比萧烨给你的多。” 谯明全叹了一声,没有回话。 兰溪又问,“事已至此,你总该告诉本……先帝到底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吧?本记得,先帝从发病到离世,前后只用了一天一夜,皇库里那么多宝贝,无论多严重的病症,想吊着一条命,本相信以您的医术还是能做到的?可为何……先帝连吊命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撒手西去?” “还有……在兰府时,你太医院的小太医可说了,先帝去世前,症状跟本父亲的症状有些相似……本父亲那是中了蛊毒” 兰溪探究的眼神落在谯明全脸上,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面部细节。 幽幽道:“那……先帝呢?” 谯明全听她这样质问,往后虚虚退了两步,似被人干力气一般,勉强扶住身后的水墨屏风,才站稳。 可头仍埋着,低沉而苍老的声音,慢慢的溢出来,带着无法挣扎的绝望。 “你这是……要死老夫啊……” “本这是在救你。” 兰溪淡声道:“萧烨不除,你我可还有活路?” 第26章 他不行了 谯太医离开芝兰殿时,是腮雪去送的。 回来后,腮雪小声地对兰溪嘀咕。 “主子,谯太医这是怎么了?跟天要塌了一般?” “昨儿您跟凝霜取了药之后去哪儿了?给谁喝了?是不是启祥那位?” 兰溪仍沉浸在刚刚谯太医所说的话中,久久不能回神。 下意识地答:“给萧烨喝了。” 接着,起身去了书房,准备给父亲写封信。 这种大事,必须得告知父亲。 “给……陛……下?” 腮雪僵在原地,目瞪口呆。 …… 兰府。 兰丞相接到信后,已快至午时。 他躺在病榻上,听兰絮为他读道。 “萧烨之生母,虽是女,但身份并不普通,而是来自南疆,是落到京城辗转谋生的疆族之女。南疆擅蛊毒,父亲之病便与蛊毒有关。而先帝去世时,据太医所称,症状也似蛊虫之祸。” “还请父亲派人去南疆,查出萧烨生母的来历,另外找出先帝去世当,见过先帝的重臣,将先帝的死因透一二,以观朝堂反应……” …… 读罢信,向来胆子比天大的兰絮,也了一丝怯意。 不可置信地合上信封,看向病上的父亲。 “爹……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先帝……竟然是被萧烨害死的?” 那个每次见她笑眯眯的三皇子,那个曾将姐姐捧在手心里的谦谦君子,竟藏着这么一颗淬了毒的心?连自己的亲爹……都下得去手? 兰相叹了一声,吩咐兰絮将那书信烧掉。 看着自己缺了筋的二女儿,无奈道:“从前,为父总拦着你习武,觉得那不是女儿家该做的事。如今为父也算看明白了,这些内宅朝堂之争,并不适合你,你还是好好习武吧,将来找个夫婿,也别想着拿捏人家,直接动手得了。” 兰絮嗔怒地瞪他一眼,撒娇道:“爹你太过分了,我要写信告诉姐姐。” 兰丞相想笑,可笑意还未涌上了,便喉间一,又是一阵咳嗽。 兰絮忙收敛起笑意,默默地帮父亲拍打后背,替他顺过这口气。 “爹,您别心此事了,我会跟华叔商议的,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养。” “我去小厨房看看,他们今的药熬好了没,您先躺着歇会儿。” 经此一事,她跳的子也沉稳了些。 帮兰相掖了掖被角后,兰絮快步出了厢房。 谁料一开门,便看见候在外面的华叔。 华叔上前来,“二小姐,有贵客登门。” 贵客? 兰絮奇了,“谁呀?” 华叔淡笑不语,引着兰絮去了会客厅。 会客厅内文松旁。 站了一位青衫男子。 身形拔,仪容清俊,举手投足间,带着些许傲气。 那傲意,在看见兰絮后,飞速散去。 双颊染上几不可察的红晕。 “兰二姑娘,你来了。” 竟是当为兰相治病的秦虞之。 他手中端着一方木盒,递给兰絮,“今,我便要启程去西南了,这盒子里装着我师父早年收藏的老山参,是五百年的好物,药效比市面上的人参都要强些,给你父亲留着补身体吧。”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