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眸掠过屋内的诸位族老,眸光威厉,众人皆不敢与之对视,纷纷低下头来…… “门口挂的那些白幡,本先不与你们计较了。” 兰溪眯起眼,淡声威胁,“收起你们那些小心思吧,别把别人当傻子!这种事,本只原谅一次。” “在家从父,既嫁从夫。本如今是皇家妇,你们也算不得什么名义上的长辈,若敢惹恼本,管你是谁家的叔公姥爷!地牢里监舍多的是!谁想进去就直说!” 刚刚还心有不忿的众人,听她这样的语气,不住打了个冷颤…… 正一品的皇后之位,他们确实……惹不起啊! 兰溪见他们不再废话,怒气也收敛了些。 “兰府要闭门谢客数,你们都各自收拾行李回家吧,一炷香内收拾好的,本便送你们百两银子的仪程。一炷香内收拾不好——” 兰溪冷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强势,“那就打出去!” 刚刚还磕头行礼的瞳儿,被她这煞神一般的样子吓住。 坐地大哭,“爷爷!这儿好可怕!我不要再来了!” 兰溪眼神猛地扫视过去。 三叔公急忙捂住孙儿的嘴,不敢让他再叫嚷,对上兰溪古井无波的瞳孔,虚虚一笑,“这几多有打扰,还望娘娘勿怪罪……” 退缩之意,可见一斑。 兰溪这才作罢。 “无碍,小孩子不经事罢了。” “你们快去收拾吧,本亲自送你们出府。” …… 半炷香后。 族老们提着大包小包,拎着兰溪打发他们的百两银子,灰溜溜地离开兰府。 出府时,看到那停在门外的鸾凤马车,不住了口气。 这可是……当今皇帝的岳家啊! 往后别人再怂恿……他们也不敢贸然提起嗣子之事了! 别闹到最后,嗣子没当上,自己反而被除族…… 没了兰氏这个姓氏,往后还怎么混? 更何况……这位嫁入皇的姑……也忒凶了点儿。 看她那眼神,似乎再看多说一句,脑袋都得留在兰家! 罢了罢了…… …… 另一边。 兰溪拜别了父亲。 她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再抬头时,眼底遍是不舍。 “爹,女儿不孝,不能伺候在您身边,您在府里好好养病,女儿空再悄悄回府看您。” 兰丞相此时已恢复了些力气,靠在枕上,目光温和。 “溪儿长大了,爹也放心了。在中照顾好自己,轻易别和萧烨起冲突,你心中的筹谋,父亲也知晓几分,但一定要秘密图之,明白吗?” 兰溪心底酸涩,“父亲放心,溪儿定会谨言慎行。” “府里的事你不用忧心,为父只要还睁着眼,那些宵小之辈便不敢冒犯。” “好。” 拜别父亲后,兰絮将她送到门口。 兰溪握着妹妹的手,心疼地摸着她手上的薄茧。 “好好的琴棋书画不学,偏要去舞刀,看看这手上的茧子,要多久才能消掉?” 兰絮不在意地道:“消不掉啦长姐,有这个茧子才好呢,拿起刀更稳些。” 兰溪无奈,捏了捏她的手指,凑到妹妹耳边,轻声道。 “有些话,在父亲跟前我不方便说,怕影响他养病的心情,如今却得代给你。” “今天赶走的这群族老,三前便来了,还在府里挂白绸,守着要过嗣,消息过于灵通了,背后定有人在鼓动。你和华叔一起,好好查一查背后之人是谁,及时将消息送到内,知道吗?” 兰氏一族,绝不能从内部溃烂。 出了一个兰义,已经是奇大辱。 “放心吧长姐,此事到我身上,一定帮你查出背后之人!” 兰絮拍着脯保证。 兰溪见她这样,更不放心了,叮嘱道:“悄悄探查,切记别打草惊蛇。” “知道啦!” 兰絮快地应下。 脸上一片天真纯然。 兰溪心底叹了一声。 此次回,她一定要将京城的优秀男儿都翻一圈,给妹妹找个聪明的,好歹互补一下。 又不能太聪明,太聪明的掌控不住…… 怀着腹的忧思,兰溪重新坐回九驾鸾凤马车,眼角眉梢的柔和之意,随着与兰府的渐行渐远,慢慢烟消云散…… 眼底,又变成坚韧和冷厉。 …… 鸾凤车驾驶过狭长的道,停在芝兰殿门口。 兰溪扶着腮雪的手,下了马车,看着悉的墙和层叠的楼宇,轻轻叹了一声。 这牢笼,她不愿入的。 若非嫁与萧烨,也不至于在此囚一生。 想着想着,便有些佩服从前的自己。 到底是怎么长的脑子……能为了所谓的情,放弃一切……包括自由呢?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入秋了,人们都穿着青褐的装,此时跪了一地,倒显得有些抑。 “平身吧。” 兰溪摆了摆手。 正要迈进芝兰殿时,却发现,人们的神不太对劲。 “怎么了?” 她问。 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没一人站出来回话。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