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上,是斑斑点点的铜锈。 兰丞相解释道:“正逢秋雨,老夫已数月未用这钥匙,难免染上些锈迹,让诸位见笑了。” “老夫行得端坐得正,打开就打开!还怕你不成?” 兰丞相走到箱子前,正要去拽那铜锁—— “慢着!” 兰溪拦住父亲。 “溪儿?” 兰丞相开锁的动作顿住,“怎么了?” 兰溪眯眼,转身,暴力地扯过兰义的衣领,将他拖拽到箱子旁后,抓着他的脖子,残忍的往铜锁上狠狠一砸—— “吃里扒外的畜生!说!你什么时候偷开的锁?” 兰义瞳孔一缩。 呼停滞了一瞬。 下一刻,捂着被砸疼的脑袋,怒视兰溪,“你胡说什么!我本没有碰过这锁!” 死到临头还嘴硬。 兰溪冷笑一声,将箱子上的铜锁亮于人前。 “秋雨连绵数月,这锁上全是铜锈,可你告诉本,为什么钥匙孔处的铜锈……都被磨掉了?” “近,绝对有人打开过这箱子,而且用的不是我父亲身上的这把钥匙!” 铜物会生锈,这是常识。 那钥匙孔处落的锈迹,确实不像正常磨损。 朝中诸臣,彼此对视,皆看出了对方眼底的深意。 恐怕,这所谓的证据真有问题! 萧烨也察觉到了殿内的暗涌动。 冰冷的眼神扫向兰义,带着不加掩饰的狠厉。 不争气的东西!代点儿事都办不好。 兰义一个哆嗦,急中生智,“就凭一点锈迹你就想把此事赖在我身上?这样赤口白牙的污蔑!我不服!有本事你就打开这箱子,让大家看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朝中,和兰氏不对付的官员也开始鼓动。 “这算什么证据?你黄口白牙几句话就想把今之事遮掩过去?做梦!” “兰氏老匹夫仗着自己的出身,在朝堂作威作福……本官看他早有反心!” “对……天下文脉到这种人手中……迟早会毁了莘莘学子……” …… 兰溪循着声音,一一望去。 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强势。 前世,兰家的覆灭,这些墙倒众人推的庸才们,可出了不少力呢! 她手执明德剑,眼神冰冷似刀,所过之处,无人敢跟她对视。 就连刚刚开口的几个老臣,也恐惧于她的剑芒,缓缓低下头…… 毕竟兰氏可以慢慢颠覆,命只有一条…… 今,还是别惹这个女煞星了。 …… 萧烨看着这朝的废物,眼底滑过暗芒。 缓缓开口,“先把箱子打开吧。” “朕也希望,能为岳父大人洗去身上的污名……” 兰溪听着他那伪善的话,心头冷笑不止。 拿起钥匙果断地打开铜锁—— 一股腐朽的味道瞬间溢朝堂。 而在那箱的杂物之上,则摆放着一抹刺目的明黄。 一直盯着箱子的兰义,终于找到自己的节奏,一把扯过那明黄的龙袍,面红的摊开。 声音里,带着最后疯狂,“本朝有律令规定,九爪龙袍只有天子才能用!若臣子私藏龙袍则视同谋反!” “我就说这老匹夫早有反意吧!你们还不相信!” 兰溪眸微动,轻声道:“这是五爪龙袍。” 其实,无论是几爪,只要私藏龙袍,便是灭九族的死罪。 但兰溪,只是想…… 果然。 兰义抱紧那龙袍,猛地看向兰溪,狞笑,“这就是九爪的!你不信数数!” 接着,怕众人不信一样,将龙袍摊在地上,一个个为大家指摘—— “一,二,三……八,九……” 数完了,笑容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陛下!有龙袍为证!请您将兰衡这老贼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没人理会他。 就连萧烨的眼神,也不在他身上。 而是黏在兰溪身上。 萧烨无法想象,不过三未见,那个在他面前不带任何脑子,全心全意慕于他的兰溪,怎会一夕之间开了窍? 从前,别人说他娶了个才貌双全的第一贵女,他心中只有厌恶。 讨好兰溪,纯粹是因为她的家世。 他心之人,只有媚儿。 但今的兰溪,却让她刮目相看。 兰氏女……确实有几分手段。 ……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兰溪把玩着手中的长剑,笑的浅淡。 “龙袍刚从箱子里拿出来,本连上面是龙是凤都没看清,你就敢断言是九爪蟠龙?还一爪子的去证明?” 兰溪的长剑,勾住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 狭长的凤眸,染着肆的冷意,视着这张从苍白,变成惨白的脸…… “这份自信,谁给你的,恩?” “是不是那个三更半夜爬进爹爹寝室,鬼鬼祟祟打开这檀木箱子,将这九爪龙袍进去的家贼兰义……给你的?” 兰义猛然惊醒。 瞳孔因恐惧,而渐渐涣散。 他刚才……被兰溪套话了! “不是的,不是的……”兰义双抖动,哆哆嗦嗦地想解释,却一个字都解释不出来。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