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西呵呵地笑:“凭我这一身小本事,难当重任,除非宗门有真正的道宗密术传承于我。” 费豺吓了一跳,说话就说话,忽然用上内劲是要干嘛,山谷都是回音绝响,这么嚎一嗓子就能让老祖宗听见,然后就给你传承? 把你美的,当年我把地皮都快掀起了,也没见几锭金子供我捡的。 秦西已经绕过他向内走,费豺跟在她身边开始说着从前宗门的盛况,仿佛眼前的破败在他眼中就只是个假象,只有他嘴里的才是真实的,说得兴起时,手舞足蹈,鬼气飘。 秦西没有打断他,凭着他说的过去,眼前倒是涌现出一副生动的画面,耳边喧嚣,钟声庄重冗长,如昨重现。 滕昭和小人参也安静地听着,顺着费豺的指点,仿佛看到了那一处摆着的珍贵炉鼎。 “三清祖师爷,不肖弟子回来看您们了!”高亢的哭声以及一记沉闷的跪地声把所有的镜花水月都打破了。 第1156章 玉长空,他入世择贤了! 山风呼啸而过,冻得人一哆嗦。 秦西他们看到眼前足有一丈高的三清尊神。 眼前的三清并不是金身铜像,只是彩绘泥像,可风吹晒雨淋,彩绘早已风化消失,盘腿坐着的泥像身体缺了胳膊,泥身有着一个个破,也不知什么东西在里面打蜗居了,只有那泥像头还是完整的,还能辨认出谁是谁? 秦西叹了一口气。 费豺跪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秦西指使滕昭他们清理一下,她自己则是从乾坤袋拿出些供品香烛。 不管这个遗址有没有传承,既来了,又是清平观的前身,她们这些徒子徒孙肯定要聊表一下心意。 秦西拿了一块干净的棉布,足尖一点,跃了上去,拿着棉布把那头像仔细擦了擦,至于泥像肚子里的,她却没有堵上。 “为何不把这修好?”费豺看她擦了头就算了,却不管泥像身的,有些不解。 “泥像能供万物在此栖身修行,也是一种庇佑和慈悲,三清祖师爷们不会怪罪的。”秦西看了一眼元始天尊肚子里的,意有所指。 费豺不说话了。 也是,这个遗址已经废弃了,要不是特意找过来,连个人都见不到,神像是不是完整,有什么重要呢? 但能供生灵栖身,既是那生灵的造化,又是神像的慈悲。 秦西拿出香品点燃,带着滕昭他们一道恭敬地供了心香,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费豺动得很,只是不过几息,就听她道明了来意,动瞬间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如果有传承就尽可一滴不留的传给她,有什么深藏的宝贝,也一定要给她托梦和指路,毕竟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作为徒子徒孙,没点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在外显摆和傍身,也让人小看了清平宗当初的大宗风范。 她可是真敢说啊,也不怕祖师爷们奋起拿藤条打她。 不过如果祖师爷有灵,当初他都快把膝盖骨跪烂了,也没见他们赐灵给他,所以她这求也是白求。 年轻人还是天真了些! 但是,为啥这香烧得这么快? 秦西敬了心香,就带着滕昭他们在这一带逛了起来。 “西西,这里也不像有宝贝的样子啊。”小人参打量着四周,道:“就是什么传承,估计也悬得很。” “清平宗有传承也不过是传说,而传说是真是假,不好深究,只有真正来了,才知道有没有。我本来连清平宗的遗址有没有都存在怀疑,但是,我们现在就站在了这个地方。至于那道宗传承,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这话,倒也没错。 小人参看她想得开,也没再多话,拉着滕昭就跑开了。 传承和宝贝有没有的暂且不说,但薅些珍稀灵植走,也不算空手而归。 等他们走开,三清泥像身的里传来了一点细微的动静,而随着香烛燃烧越来越快,三清的脸显得有点模糊起来。 费豺了眼睛,刚才他是看错了吗? 怎像是看到了三清的脸在笑? 天渐渐暗了下来,整片遗址显得越发静谧,只有不知哪里传来一两声动物叫声。 秦西他们就在三清像前燃了一个火堆,随后打坐入定。 用她的话说,这里是清平宗遗址,因是昆仑山脉,灵气人,他们也已经逛了一圈,在这里入定说不定也能悟出些道意来。 而在费豺看来,她这是不死心啊! 看吧,他早就知道传说只是传说,哪有什么道宗密术……啊这? 费豺瞪大一双鬼眼,看向三清和这周遭变幻的景致,心头一梗。 见过偏心的,没见过这么偏心的,为什么他就没有这偏? 费豺哭丧着一张鬼脸,眼睛扫到秦西他们在入定之前敬上的三支足有小孩手腕的神香,脑子从未有过的灵光乍现。 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 嘤,他又悟了! 昆仑山脉远离尘嚣和世事纷扰,而盛京,却是纷争无数,尤其是齐骞被封王之后,让群臣心里涌起不少遐想。 如今太子被废,随着天灾频生时,早朝上又起了国一不可无储,应该另立太子的声音,以安民心。 而说这话的,自然是几个王爷一派的,尤其是赵王的人蹦跶得最是厉害,毕竟太子废了,几个成年皇子,赵王行二,这泼天富贵,轮也轮到他了。 只是这话一提,圣人老神在在的,穿着一身仙风道骨的道袍,就说了一句话:“你们想立谁,报个人来!” 这么直接,倒让人不敢轻易开口,反而要揣测圣人用意了,这是立呢还是不立呢? 赵王心急如焚,催着幕僚班子搞事儿,太后薨逝的国丧马上就要过了,可不能让太子有机会逆袭啊。 而且,老三老四冒似也支棱起来了。 但这都比不过那个野种,立了两次功就直接被封了王,想不揣测老头子在想什么都难。 该不会是老头想把这个私生子给认回来吧? 赵王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再想到那换了身份入的啥如妃,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找到玉令澜,把这猜测一说,后者笑着摇头:“王爷想太多了,没有哪位圣人想要污了自己的名声,私生子,终究上不了台面。” 赵王心里有些安,道:“那父皇封他为王是何用意?” “借功补偿。做父亲的,想要补偿一下那个在他看来受了大委屈的儿子,有什么比立了功加赏更名正言顺的?”玉令澜淡淡地道:“但也仅此而已。他难道还能光明正大的对世人说,这是龙子?” 赵王刚想说什么,眼神一转,看向街下,哼了一声:“背后不说人,这一说就出现了。” 玉令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但见齐骞从一匹黑骏马跳下来,来到一辆马车后站定。 车内,有个少年跳了下来,扶着车门,嘴动了动,不知说了什么。 一只修长的手落在门边上,紧接着有人探出身子,出整张致漂亮的脸来。 玉令澜瞳孔一缩,腾地站了起来。 玉长空,他入世择贤了。 第1157章 凭你也配双子辅助? 玉长空从马车下来,一袭月牙白锦袍,在光下还隐约泛着银光,乌发用青玉冠束着,容貌绝,身姿傲然立,如谪仙般出尘不染。 公子世无双。 长街上,有人看傻了眼,撞到人亦不自知,有姑娘更是羞红了脸,却仍是大胆地看过去,眼睛不离。 面对这些灼人的视线,玉长空毫无波澜,只是忽有所,抬头向着某个方向看过去,和玉令澜四目相对。 他淡淡地颔首,跟着齐骞入了九玄,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喟叹声在长街上此起彼伏,也不知是为这惊鸿一瞥还是为那风华绝代的男子消失而到惋惜不舍。 赵王同样瞳孔紧缩,心脏怦怦直跳,也不知是因为玉长空还是因为他站在齐骞身边,只有种强烈的觉,此人的出现会让他挫败。 “他是谁?”赵王没有漏看玉长空对着他们这里颔首的动作,而玉令澜的表现也让他觉得心慌。 玉令澜看着九玄的朱大门,道:“玉长空,也是如今玉氏的族长,我堂哥。” “哦……什么?”赵王瞪大了双眼,震惊不已:“他就是玉长空?” 不是,他虽然没有见过玉长空的真容,但却是看过他的画像,那会儿的玉长空同样是绝公子,可也不比现在这样飘逸出尘,就像给他脚下挂一朵云,就能随时羽化升仙似的。 不管如何,现在的玉长空,更有魅力,也更让人过目不忘,且更具威胁。 就好比刚才自己那一闪而过的心慌,玉长空出现,自己就有了威胁。 赵王道:“他为什么会在盛京出现?不对,他怎么会和齐骞那野种在一起?” 玉令澜眸子一眯:“王爷,刚才我的话要收回了。” “什么?” “我以为凭齐骞的身份不足为虑,可玉长空的出现,却是打了我的脸。”玉令澜淡淡地道。 赵王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他想到玉氏的族例,玉氏子,只择贤君而辅。 他脸大变,这是说玉长空看中了齐骞,凭什么? 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龙子,就这样也没换来玉氏第一公子的另眼相看,他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野种凭什么? 齐骞:凭我命好,头上有人喂饭吃! 赵王气得俊脸扭曲。 从去年开始,他好像就诸多不顺了,莫名其妙的就被家里牌匾给砸了个正着养了几个月,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一场送到了思怡郡主上,本想着也不算特亏,借一下信王的力也好,结果信王那老贼反了。 这老贼反了就反了,偏他和思怡扯上了关系,父皇心里有了膈应,他不知废了多少心思,又是送钱物赈灾又是给父皇搜罗珍贵丹方的,好说好歹才挽回了不少圣心,结果现在来了一个玉长空? 玉长空出现谁身边不行,偏偏还出现在一个最不可能的野种身边。 赵王觉自己快裂了,不死心地问:“这会不会是咱们会错意了?你不是说他是玉氏的族长吗?既然玉氏已经出了一个你,那不会再有别的人来择什么贤君吧?他会不会是来办事儿的?” 玉令澜垂眸,遮住眼底的讽意,道:“玉氏如今不是从前的玉氏了,玉氏子也不是从前那样避世不出。至于玉长空,有什么事是他必须亲自来盛京的,我并不知。” “查,必须查!”赵王十分烦躁。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