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丈夫的猜疑和挨打,杜娟减少了出门,也很快就怀了孩子,没想到,他们会丧心病狂到因为一百两银子,就把他们母子给卖了。 杜娟讽刺不已。 旧人被卖了,如今却戴着大红花娶新人? 问过她杜娟答不答应了吗? 喜宴很热闹,大红灯笼高挂,内堂外院都坐了人。 朱大嘴和朱婆子喜滋滋地给客人敬酒,直到来到叔公这一桌,看到背着他们坐着的一个女子,笑眯眯地道:“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是不是坐错了位置?” 杜娟搂着儿子,幽幽地转过头来,咧开血红的嘴:“哦,我坐错了吗?” 朱大嘴和朱婆子:“……” 啊啊啊。 两人爆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酒杯掉落在地,大叫着杜娟,你别过来。 朱家村沸腾了。 没几天,朱家村那老实人朱大嘴再娶时出大事了的消息传遍了十里八乡,听说他和亲娘合谋把前头那俊俏的儿媳妇给卖了,那叫杜鹃的被糟践死了,一尸两命,然后在他再娶时回来报仇了。 要问怎么报的仇,死没死? 死倒是没死。 听说那朱婆子母子被杜娟母子的鬼魂吓得跪在了地上,然后把他们做下的恶事在所有参宴的宾客前面爆了一遍,这还没完,朱婆子说完疯了似的,拿了刀子把朱大嘴的命子给剁了。 所有宾客都吓傻了,一开始以为他们突然生了癔症,直到孩子们都哭着说有鬼,所有灯火忽然全灭,他们才隐约看到了鬼影,吓得都跑了个没影。 新婚出了这样的事,新娘子当即就拉着嫁妆回了娘家,聘礼都没退,毕竟新娘子可不像前头的孤女杜娟,家里有三个哥哥呢,朱家想去闹,也看看有没那个胆。 而朱大嘴没敢去找新娘家麻烦,没了命的他总要面对村民的指指点点,恼羞成怒之下,本一下子暴出来了,把拳头对准了亲母,在那婚宴以后,朱家总时常听到凄惨的喊救命声,那都是朱大嘴在揍她娘呢,而朱婆子那小身板,没个半年就被打得一命呜呼,朱大嘴弑母有违人伦,被进了大狱,秋后处斩。 当下,杜娟抱着儿子看着糟糟的朱家,面无表情地飘走了。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秦西像是早就等着了她似的,看她了杀孽,便道:“我已经让人去找你们母子的尸骨,收敛了后,我给你们超渡,你可愿往生?” 杜娟地向秦西福了一礼:“有劳天师。” 彼时,被吩咐出去找死人骨头的老道士师徒俩,已经摸到秦西所说的那个山头,那是位于刘大名下的庄子后山。 三元啃着一个芝麻干饼,看向自家老师父,道:“师父,咱们该不会被她给坑骗了?这还没正式去挂单,就被她点来这个地方找那对母子的尸骨。” 当秦西从刘家回来后,就让他们出城去找刘大害死的那对母子尸骨。 老道士瞪他一眼:“骗你作什么?你有银子在身倒是要骗财,但你没有。你要有几分颜,倒是能骗,人家长得比你还俊,要说你身份,人家……” 他在徒弟的瞪视下闭了嘴,讪讪道:“总之看她一身本事,想来师门也是极不错的,你到了地头,认真点儿学,本事学到了才是自己的,行走在外,不管咋样都饿不死还能保命。” 三元冷笑:“您终于承认当初您是骗我上山入道的么?不然我咋啥都没学出来。” 老道士:“……” 他咳了一声,眼睛目视前方:“找到了。” 第751章 新光禄寺卿由谁当 老道士他们早就从秦西那里得知刘大行了引儿的损术法,她不敢在自己庄子个死鬼,倒把人拉到这偏僻的后山头来焚烧。 如今,那一堆黑炭柴木混着着灰白的骨灰,被清晨刚升起来的光照洒着,让人打从心里觉得难受。 生前受那惨绝人寰之苦,死后仍曝尸荒野,那些人干的真不是人事! 老道士上前,念了一遍往生经,又烧了几张黄白纸,这才道:“都敛出来吧。” 三元从背篓里拿出一个陶瓮,念了一段经文,然后才开始把那些混在黑炭中的骨灰都敛起小心放在瓮里。 师徒俩搭手,在快到辰时二刻时分就已经把杜娟母子的尸骨悉数敛起,也没走,就在原地坐着等秦西前来。 秦西也没让他们久等,在他们运行一个小周天后,几人就到了。 三元看到他们松了一口气。 没被坑骗,总算来了。 秦西看到那被黑布包住了的陶瓮,看了那焦黑的地带,抿了一下,对滕昭道:“开始吧。” 滕昭卸下背篓,开始拿东西,三元见了,凑了上去:“做什么?” “给她们超渡。” 三元愣了一下,也搭了一把手,把一些吃食都拿了出来,点了香烛。 秦西坐在一旁叠金元宝,老道士看着,看她动作很快,叠的金元宝成极好,又看那些祭品,心中有些叹。 大善也。 秦西亲自给杜娟母子念往生咒,烧了金银新衣,渡去一切苦难,怨气化去,杜娟恢复生前那漂亮温和的样子,抱着儿子,向几人拜谢。 “多谢几位天师。” 杜娟他们走了。 秦西让三元抱上那骨灰瓮,寻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埋了,再立了一块碑,写着杜娟和杜小宝的名字。 处理这些事,一行人才下山往漓城的方向去。 来的时候是陆寻安排的车马,在处理好蔚家的事后,他就因为公务先走,所以走时是蔚家安排的车马,因为多了老道士师徒,秦西又多备了一辆。 至于为何不走路图快,自然是路上教学并游历了,更不说两个徒儿都在身边,此时不教何时教。 于是,这一路上,秦西逮着两个孩子既教辩认药草,又教术,三元是个厚脸皮更是会把握机会的,无视滕昭忘川的醋意,也跟着秦西蹭课。 换他的话说,此后都在清平观挂单,就是清平观的弟子,秦西这做少观主的,给观中弟子讲经教学,很正常啊。 秦西乐了,入道之人,天赋重要,但勤勉更重要,三元自己会找机会还上进,她教一下又如何,教会了还是她清平观的人,要她说,这样的上进道士多来个百十个才好呢。 能打的人多了,随便拧一个都能扛大旗,美滋滋。 这不,她教学的人又多了一个。 三元听了几节课,更有一种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觉,他从前学的,都是文字,不是本事啊。 看人少观教的,如何更好的掌握窍,如何引入门,为己所用,总有一种醍醐灌顶的觉,还有草药,他也辨识了不少。 老道士受到三元的哀怨,是半点都不心虚,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一把老骨头,被拍死在沙滩上也不亏。 三元:呸! …… 临近中秋,在秦西一行慢悠悠的回漓城时,京中的选秀已经如火如荼了,又是秋意渐浓的时候,京里的勋贵赏秋也多了起来,乃至于京中又发生了茶余饭后的事,比如谁家的小妾和小叔子搞破鞋被撞破了,哪家的老实婆婆其实是个会磋磨媳妇的恶婆婆,这都是最常见的事,说个几就散了。 这讨论最多,还是去年前光禄寺卿秦元山在大祭祀时出了差错被圣人恶了,而今年的祭祀比去年还不如,险些令圣人受伤,一查,前嘉太子余孽搞的事,于是,新的光禄寺卿戴了一年不到的三品官帽,比秦元山得更惨,直接抄家判秋后斩首。 有朝臣就上折秦元山实乃含冤一事,理应赦免放之罪,恢复官身。 而这新光禄寺卿的位置,虽然有些门,却仍是被各羽争破了头,毕竟它可是三品官啊。 圣人被吵得头疼,进了后,一时无处可去,虽然蒙贵妃早就遣了內侍说小皇子想他父皇了,总吵着要上朝拜见父皇。 这一招,开始圣人是有些受落,但次数多了也烦了,尤其是争这光禄寺卿位置的,安成侯竟然也了一脚。 圣人知道的,他已经知天命了,太子却还没立下,皇子这么多,人人都想争,尤其是立储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有皇子的妃嫔,就更是费尽心机去争宠。 今天这送个甜汤,明天那个送个炖品,后那个说编了新舞。 就没个纯粹的。 不过说到纯粹,不争的么? “摆驾去长信殿吧。” 那是雪嫔的室。 雪嫔听到圣人要来,也没做什么,只让人准备雪水花茶,以及一碟栗子糕,整了仪容就去殿门口等着。 待得圣人来了,行了礼,服侍他上座,便亲自用煮水泡茶,话一如既往的不多,殿内,也是淡淡的花果香,不如别的殿用的华贵香料,却清香怡人。 一盏雪菊茶上来,圣人就笑了:“怎么用菊了?” 雪嫔长得并不,比起绝后的蒙贵妃,那就是个小碧玉似的,就一身气质人淡如菊,话也不多,但和她说话,每每会说到点上。 “秋燥,菊花降火。”雪嫔把栗子糕推了过去。 圣人又是一笑,顺着话头就说起了光禄寺卿由谁来,还吐槽这职位谁坐谁倒霉,还抢得差点要打起来,末了道:“朕老了,他们都坐不住了。” 这话,有些冷意。 雪嫔不回话。 “雪嫔你倒说说,朕要点谁做这光禄寺卿?” 雪嫔蹙眉:“后不可干政。”没等圣人说恕罪,又道:“还有,臣妾不认识谁是谁。” 圣人哈哈的笑了,他忘了,这雪嫔是个绝户女,身后也无娘家,无子无争,她平时连妃都不往,哪里还认识几个官员? 雪嫔给他续了茶,淡声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用新人,倒不如用老人,您信得过的。” 圣人微微一愣,用老人么? 第752章 卖女求荣 雪嫔站在门看圣人的御驾离开,福了一礼,直到走得远了,才转身回,眼神淡漠又厌烦。 “娘娘,您不是不喜那秦家,怎还替他说话?”回了殿内,唯一的心腹女香草递上一杯雪莲茶。 雪嫔端着茶说道:“不喜归不喜,但更不喜小主子顶着什么罪臣之孙女的名头,烦。” 香草浅笑:“您烦,是因为听了丽苑那几个秀女提起的罪臣之女,心里不痛快了?” 入了的秀女已经先刷过一轮,哪怕选不上,也可以选为女官,比起刷下去的又多了一分机会,又都是大臣之女或亲眷,自然心高气傲。 前阵子,雪嫔在丽苑相邻的翔鹭圆采摘一些雪菊,正好遇了几个小秀女在那讨论光禄寺卿姚家那位集美貌和才华于一身的嫡女,要不是她爹出了大事,估计已经选秀之前就已经雀屏中选了吧,可惜运道不好,家破不说,自己也沦为官奴。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