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西没想到自己一大早就被来了一个熊抱,身子有些发僵,稍微推开周凝一点,抬头看她,见她脸红润,天庭冒着红光,一改往的暗沉,变得红粉花飞的水灵。 她摸着周凝的脉象,心里有了数,笑道:“恢复得不错,之前的药方不用吃了,我给你换一张滋养血的方子。” 周凝看她这么说,眼圈便是一红,往后退了一步,向她行了一个大礼:“多谢你。” 秦西抬了一下她的手,说道:“不必行此大礼,这也不是什么大病,而且你给诊金,我出诊,很公平。” 周凝却心想,对于秦西或许不是大病,可对于自己来说,这就是天大的事,因为要是治不好,那自己这辈子,恐怕也是青衣古佛,或是隐秘的庄子孤独终老。 周巍适时递上了一个荷包,说道:“不管如何,也是大师医术高明,我妹妹的病才有了起,这是诊金。” 秦西接过来,看都没看就递给了一旁的陈皮,又把一张新的方子递过去,道:“以后换这张方子吃一个月就好,也不用再来复诊了,后便是回程吉,我祝你们一路顺风。” “你知我们要走?”周凝讶然。 秦西轻笑:“你病愈,总要和父母报喜,你哥也有了官身,总不能留在漓城过年吧?” “那我以后还能寻你?”周凝问。 “最好是不来。” 周凝笑容一僵。 秦西道:“你来寻我,代表着身上有病或是撞了,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周凝松了一口气,道:“就不能是别的么?” “能啊。”秦西道:“以后有缘分,总会遇见的。” 周凝听出那话的疏离,叹了一口气,兀自上前,又抱住了她,轻声道:“我以为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呢。” 秦西一愣,拍了拍她的背。 东侯带着老仆走到铺子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双鹰眼都瞪得浑圆。 这,她这个出家人哪怕婚娶自由,但光天化之下,和一个姑娘搂搂抱抱的,这也成? 秦西推开周凝,看向一脸意味深长的东侯,顿时有些头大。 您误会了,不是您看到的那样。 “大师,我们来行针了。”老仆轻咳一声:“不知是否来得不巧?” 秦西笑道:“没事,我这个病人也要走了。” 周巍定定的看着东侯,视线落在他间的玉佩上,眸子微深。 这位,好像是东侯,他怎么来漓城了,听说他的腿有些不良于行。 周巍又看向他的腿。 东侯似有所觉,眼神锐利地落在他脸上。 周巍拱手欠了欠身,对秦西道:“大师,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不送。” 周凝向秦西行了一礼,依依不舍地跟着周巍走了。 周巍走出铺子,毫不意外地在门口处看到几个护卫,那站姿,那身上铁血的气质,分明出自军中。 看来他所料没错,里面那个就是东侯,而他来找秦西行针,不是第一次,说明之前已治疗过,怕是有了起才坚持来的。 周巍手指蜷曲,若是东侯的腿不废,那东海那边,就还是他当老大,谁想染指岳家水师,呵呵。 得回去与父亲提一下才好,周家也有人脉在那边,可别找死。 东侯可不知周巍看穿他的身份和生了小心思,坐下来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少观主,福不浅呐。” 秦西抬眸,面不改地咧嘴一笑:“让您见笑了。” 东侯呵的一声,正说两句年少风,她又来了一句:“忘了告诉您老,我其实是个坤道。” 东侯:“?” 第412章 我救不了他 秦西说,她是个坤道! 在她替东侯行针的时候,东侯就不止一次偷瞄秦西,心里不时有个声音在反复拷问,她怎么可能是个女娃娃呢? 秦西终于忍不住,瞥了过去,道:“您看一百次,也不能改变我是个姑娘的事实,所以别再揣测了。” 东侯摸了摸鼻子,老神在在地说:“我什么都没说。” “也是,您眼神说了,心里也说了。”秦西轻笑。 东侯有几分尴尬。 秦西瞅着时间替他起了针,闭了针孔,道:“药既然已经在吃了,就先把它吃完,还少丹我还没练,等您这药吃完再吃它也不迟。” 东侯道:“四贴药真的可以去麻?” “自然,您也吃了两天药了,觉也更胜从前不是?” “这个确是如此,你这女娃娃确实医术湛。”东侯赞道。 秦西摸了摸他的脉象,说道:“您这身体也不止是这腿顽麻不仁,也是有些旧伤沉疴,治这腿的药吃过了,再吃还少丹,此后也得吃些平安方固本培元,元旺,寿元自然长。我看您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每来参道一两个时辰于您大有好处。” “参道?” 秦西点头:“铺子里还设了一个参道雅室,我设了灵阵,可修心养身,您可以去体会一下。万策,带老将军过去吧。” 万策笑着上前:“老将军,您这边请。” 老仆连忙扶起东侯,跟着往后堂去,入了雅室。 雅室布置简单,除了墙的符文,还有一幅修炼打坐方法的心经图文,教人如何打坐入定,默念心经。 道室还燃着经过特别调制的沉香,香气宁神安心,小小的炕桌又以暖巢暖着一壶清茶,留了两个杯子。 一入雅室,使人神倍,东侯久居上位,见识过不少好东西,这浑身舒畅的觉使他眼前一亮,稍微看了几眼,就在室内蒲团盘腿坐下想要打坐。 老仆正要退出,东侯叫住他:“这雅室不错,老曹你也跟着我一道在这坐坐。” 老仆愣了一下,笑着应下,刚要坐下,问万策:“这雅室也是看诊的一个方式还是?” “您们叫雅室,其实是灵室,因为这个雅间东家亲自布了灵阵,好比风水阵,所以灵气不同外面,想必你们也受到了?这布阵的东西都是上等的玉石,隔段时间是要更换的,所以在此间修练,要额外加收诊金。” “多少银子?” “东家出的价是二十两一个时辰。” 老仆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对东侯道:“老奴还是在外面等好了。” “坐下。”东侯瞪他一眼:“二十两就二十两,只要是对身体有好处的,一百两也给得,二十两算几个银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是小年轻。” 万策笑眯眯地道:“老将军识货,在这里坐着,能静心修行,身子骨肯定健壮些。当然,我说再多不如您亲自受,两位自便。” 他说完,把门带上就走了出去。 老仆听着万策脚步声走远,咋舌道:“侯爷,这少观主还真能赚。” 二十两,他一个月的月钱都没有呢,在这坐一下,就坐掉了。 东侯哈哈一笑,道:“二十两倒是她给便宜了,你看看盛京那边的道观佛寺什么的,别说观主和主持不易见,要求得一个什么符,或上个头柱香什么的,成千上万两也有的。” “这倒也是。” “你也看看那字,默念心经打坐,那小子说得这么玄乎,咱们看看这里面的玄妙在何处。”东侯跃跃试地闭了眼。 老仆心想坐也坐了,不能白瞎了二十两,连忙也看一下那图,跟着打坐,一边默念着上面的心经。 …… 两辆马车停在了红白街的路口,前面的那辆,坐在车辕上的下仆跳了起来,来到车门处恭敬地开口:“夫人,到那铺子的胡同了。” 车门打开,有丫鬟和婆子下来,里面坐着一个衣着华丽,脸却憔悴暗沉又有几分尖刻的妇人,她皱着眉,拢了拢身上的大氅。 “就不能把人请到客栈里去或租个小院?” 下仆出一个苦笑:“夫人,她说了,要治就得亲自上门。” 没错,眼前这下仆,就是之前来请秦西过隔壁陵县救人的那个马知县家的下仆,里面的正是马夫人,而另一辆马车,则是马知县的独子马孝卫。 马夫人脸上有些不虞,可看到另一辆马车,她不瑟缩了下,有几分惊惧和恐慌,道:“那就走吧,带上少爷。” 众人都瑟缩了下。 另一些家丁往后,把那个马车上的人扶了下来,那人看起来瘦弱不已,拢在黑漆漆的大氅里,头都被兜帽盖着。 饶是如此,在他身边的人都浑身冻得一哆嗦。 天虽然是冷,但离着少爷近了,这寒意就跟入骨髓一样,冻得不行。 下仆在前面领路,那人被掺着走了两步,就摔在了地上。 马夫人气得大怒:“连少爷都搀扶不住,要你们何用,赶紧把他背起来,背过去。” 另一强壮的家丁暗自叫苦,却不敢不应,把人背了起来,这一背,他险些跪跌在地。 重,太重了,少爷明明都瘦成皮包骨了,为何还这么重。 家丁一想到来此行的缘由,撞二字入了脑海,瞬间就脑补了无数恐怖的画面,身子颤抖着,哆哆嗦嗦的。 难道自己背的不止一个人吗? 家丁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行人,很快来到非常道的门口跟前。 秦西似有所,抬头一看,站了起来,来到门口。 “大师,还认得小的么?您说要亲自上门来,我们这就来了,这是小人家夫人。”下仆腆着笑脸向秦西拜了拜。 马夫人看到秦西,眉头一皱,这什么大师,不就是个头小子么,哪里有点靠谱的样子了? “你就是大师?我儿的护身符就是出自你手?” 秦西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的子女上,晦暗无光,吊客门,中年丧子相。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