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啥,招魂驱鬼?是她们认为的那种鬼么? 秦明月等人脸唰地白了。 全场静默。 坐在她身侧的秦明淳刚夹了一颗四喜丸子,吓得手一抖,丸子掉下来,咕噜咕噜的往身体方向滑去。 眼看着丸子要滑下,旁边斜伸出一双筷子,准地夹住了那颗丸子,然后稳稳地放进了他的碗里。 秦明淳张大嘴巴,看看丸子,再看拿筷子的人。 大姐姐是练过的吧,动作是这么的快稳准,行云水。 秦明宝一脸崇拜,她好像又知道了大姐姐的一个本事。 “家里穷,且浪费食物可,好好吃,桌子是干净的。”秦西往他碗里努了努嘴。 秦明淳:“!” 在秦西‘关怀’的眼神下,他默默拿起了筷子,吃了。 桌上的人:“……” 这都是掉到桌子上的,竟真吃了,可怕,不过更可怕的还是秦西。 哎,不是,她们的关注点是在丸子上吗,是秦西的那句招魂驱鬼啊! 秦明歆第一个站起来,嘟着嘴道:“祖母,大姐姐故意吓唬我们。” 秦老太太看向秦西,后者笑眯眯地道:“祖母,我冤枉,您也知道我是玄门之人,算是道观里长大的,会这些不足为奇嘛。” 王氏看秦老太太脸发黑,便打了圆场,嗔道:“那也不能吓唬人,别说是你的妹妹们胆小,就是我们这些大人,都怕了。” 这谁不怕啊,鬼呢! “那好吧!”秦西一脸惋惜,道:“我是真想让你们见识一下,这个我是真!” 知道你,但大可不必展现这种技能! 秦西这一整,倒没人敢再让她作什么诗词了,万一刺得她当场就唱咒语了呢? 虽说她极有可能是在唬人,但不怕一万,最怕万一,鬼神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么一来,大家都安分了,该吃吃该喝喝,完了,又到外头去猜灯谜。 秦老太太本是看着小辈闹腾,脸上也带了笑,可瞧着瞧着,神又黯淡下来,眼里带了泪。 “老太太,您怎么了?”丁嬷嬷注意到她的表情,不由把帕子递了过去。 几个儿媳也都看了过来,面带关切。 “就是想到老太爷他们,也不知他们可到驿站,吃不吃得上饭,今秋节,又可有吃上月饼?”秦老太太语带哽咽:“我就是想他们了。” 众人笑脸微敛,沉默下来。 秦西耳尖,听了这话,又抬头看天:“有人放天灯了,我们也放吧。” 众人被她这一打岔,也都抬头望去,果然,有白的天灯摇摇直上。 秦西已是接过岐黄递来的笔墨,直接在地上展开天灯,开始画符文。 “大姐姐,您这又是画符?”秦明宝蹲在她身边看着。 秦明淳不甘示弱,也蹲了下来瞪大眼看着,这就是符?瞧着七八糟,果然鬼画符一样。 “这是祈愿。”秦西画了几道符文,又写了几个字,平安顺遂,落款秦字。 王氏扶着秦老太太走过来一看,道:“写得真好。” 秦老太太看着那些字和符文也是心安。 秦西展开天灯,放平了,燃火,双手轻轻的捧着,受到天灯内空气足够了,才松开手。 天灯缓缓直升上空,带着祈愿和希望。 第128章 秦家的转机在于…… 中秋月儿圆。 临近西北边界。 秦伯红一行人挤坐在柴房门口,抱着膝抬头看着天上的天灯。 “是秋节了啊。” 大灃中秋和新年,人们都惯会放天灯祈福祈愿,以表忧思。 他们走到驿站,看到驿站的旅人,才想起已到中秋,安顿下来后,他们也用仅余没多少的银子换了几个包子,权当过节了。 “爹,我想母亲了。”秦明彦靠在秦伯红的怀里,父子俩相互取暖。 秦伯红把他搂了搂,道:“爹知道,苦了你了。” 他摸了摸棉衣下孩子的手臂,瘦得不成,再看他的侧面,也是一片脏污风尘,心中不怜惜。 “孩儿不苦。”秦明彦连忙抬头,看到他爹的眼睛,又垂下头:“就是有点想家了。”家,他们哪还有家? 如果老宅算,那姑且也是一个家,可他们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坐在他们身侧不远的秦明牧看着大伯和堂弟温情的一面,眼里不免生了几分羡慕,再看身侧半阖着眼的秦伯光,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一点。 秦伯光被惊了一下,睁开眼来,看到庶长子,便问:“怎么了?” 秦明牧道:“爹若是乏了,不如进柴房里睡吧?这里到底风大。” 秦伯光是有些乏了,这些子以来,他们几个大男人得照顾老爷子,也得顾着两个小的,还得对付一同放对他们虎视眈眈的犯人。 就在之前,他们得了厚的棉衣御寒,就引来了觊觎,想对他们强抢,几人不得不奋起反抗,干了一场,如今脸还肿着呢。 高强度的警惕和疲累,也让秦伯光身心疲乏,只是爹想看天灯,那就陪一下。 “爹,大哥,家里来信了。”秦伯卿领着一屉油纸包和一个葫芦,手里攒着一封厚厚的信,飞快地跑来。 众人一听,顿时都站了起来。 “爹。”秦伯红扶着老爷子的手。 “进屋去。”老爷子强忍动,转身进柴房。 柴房不过一盏气死风灯照明,这还是好说好歹讨来的,若要睡觉还得吹灭了,以免打翻了起火。 一行六人进了柴房。 秦伯卿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道:“爹,我刚才在外头,帮一队客商卸了货物,他们赏了我一壶酒,还有一提月饼。” 秦元山愣了一下,看着那包东西,看秦伯光打开了,散着油光和香味的月饼出现在眼前,不眼热。 再看两个孙子,都在口水,便道:“今秋节,都分一块,咱们爷几个也算过个节了。” 秦伯光笑着把一个月饼掰了两块,一人一半,又把酒壶打开,酒香出,先喝了一口,眼睛一亮,道:“是烧刀子。爹,您也喝一口,先暖暖胃和身子。” 秦元山接过喝了一口,又传给长子,对秦伯卿道:“快看看家里信都说什么了?” 秦伯卿早就迫不及待了,咬了一口月饼,把它放在腿上,拆开信,开始读,读着读着,他喉头一哽,手抖了。 秦元山见状,心中一惊,想也不想的就拿了过来,飞快地看下去。 “爹,说什么了?”秦伯光凑过头来。 秦元山却是笑了,道:“是好消息。”他把信递给秦伯红,指着秦伯卿道:“你说你这当爹的人,还一惊一乍的。” “爹,我,我又当爹了,顾氏给我生了一对儿子,我有儿子了。”秦伯卿蹦了起来,在柴房里窜来窜去,喊着笑着,忽又蹲下来,嚎哭出声:“孩子生在七月,尚未足月还是双生,她信里没提,我知道那肯定惊险,是我没用,竟都不在她们娘几个身边陪着,我对不住她。” 他抱着头,使劲拍了几下。 秦明牧连忙把他的手拉下,道:“三叔,您也不想这样,三婶生了两个小弟弟,再苦也终究是母子平安,值得高兴才对,您更要保重自己呀。” 秦伯卿抬起头来,擦了一下眼泪鼻涕,笑道:“高兴,我心里高兴呢。” 秦伯红笑道:“三弟,恭喜你了,一对双生子,这是咱们秦家的大福气呀。” 秦伯卿又动的挠头,道:“对了,顾氏说了,这还是大哥的长女西儿帮助她接生产子救了他们娘仨,大哥,西儿怎还会医了?” 秦伯红也有几分茫然,长女年少离家,他可以说是极陌生的,后宅之事一直以来也都是夫人在管理,他就在官场倾轧,自然也不太知道她的事,便有些讪然,道:“我也知之甚少。” 秦元山此时道:“应该是跟赤元道长学的。” 几人都看过去,奇怪地问:“那不是道长?还会医?” “十道九医,玄门五术,医就是其中一术,他会不稀奇。当年他带走那丫头时就说,她命格奇诡,却是道心奇正,是天生的玄门人。”秦元山想起往昔,道:“其实事到如今,也不瞒你们,当年,他也曾给秦家卜过一卦,说我们家十年内有一劫,只有西丫头是转机。” 众人一惊,他们从没听说过。 “卜算之事太过缥缈,纵然我与他有旧,也不敢全然相信,那会儿西丫头身子骨也不利索,时不时就病上一场,赤元老道来了,说了那些话,我索就让他把西丫头带回老宅养着。”秦元山说了当年的事,遂又道:“眼看十年时间到,所谓的劫难却久未至,我也就当他没算准,从而放松了警惕,谁曾想……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都是我连累了秦家,还有你们。” “爹,您说什么呢?”秦伯红道:“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都是秦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万不能这么说。” “对啊,祖父,万幸的是放的是我们男人,女眷们都还能回老宅,有个落脚之处,子虽清苦些,可好歹也是一家子齐齐整整的。”秦明牧此时也说了一句。 秦元山颇有些欣,赞许地道:“你懂事了。” 秦明牧得了夸赞有些动,暗暗捏了捏拳头。 秦元山又道:“十年之劫到来,我们秦家果然倾覆,而顾氏受惊早产,偏生是西丫头出的手挽回,那老道的话,倒都应了。如今未尝不是他所说的那般,咱们秦家的转机,就在于西儿这丫头身上!” 秦明彦小口的咬了一下月饼,听到这话有些诧异,他那个长姐,是转机的话,就是秦家的福星了,也不知她长得如何,情又如何? 秦伯红却道:“爹,西儿也不过是个姑娘,说是咱们家的转机,怕是差强人意了些,赤元老道说不准是哄您呢?” “我情愿他是在哄我。”秦元山咬着月饼,细细的嚼碎了下,道:“你看我们这一路放,虽是苦,可比起那些人,倒要顺遂好些,更三番两次得了贵人相助,就像是冥冥中有人托付一般。你们说,会是谁?” “难道是咱们的姻亲?”秦伯光道。 “若是姻亲,也早就表明了身份了。”秦元山叹道:“眼看就到西北了,却不见那个姻亲姑朋出现过,只怕他们也是避嫌。” 众人一默。 秦伯光咬牙恨声道:“定是那妖妃在京里搅风搅雨,要赶尽杀绝。” “老二!”秦元山呵斥,道:“你这嘴也得收敛些,如今咱们可是落魄,若再叫人抓了把柄,只怕到了西北那边就更难了,你爹我,就是坏在一张嘴上咳咳……”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