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问:“你过来该不会是,想等着他俩换戒指的时候天降暴雨吧?” “幼稚。” 沈星若瞥他一眼,对他的脑回路到十分无语。 陆星延本来就是想逗逗她,倒没在意。 快到饭点,两人在街上走走停停半晌,也都有些饿了。 陆星延提议找家餐厅吃饭,刚好这附近有一家沈星若给他标注过的沸腾鱼片很好吃,两人就顺着地图找过去了。 吃完饭,陆星延结账,还懒洋洋地调侃了她一句,“哎,你刚刚去洗手间,没有多结一次吧。” 沈星若用一种“我哪有钱结账”的眼神望着他。 店家送了一盘哈密瓜和一盘切片西瓜,两人没马上走,坐下边吃边聊。 陆星延想起什么,问了句,“对了,我今天好像没看见你那后妈带的小拖油瓶。” 沈星若:“他可能要补课,学竞赛的。” 陆星延略略挑起眉头,“也念高中?” “初中。” 陆星延见她难得一次有问必答,于是问出了疑惑已久的问题,“其实你爸爸也…单身多年了,我觉他对你也还不错,你为什么这么不能接受他再婚。” 沈星若依旧平静。 她抬头说:“那个女人是我高一班主任,她在学校对我嘘寒问暖无微不至,时常开导我,让我从我妈过世的影中走出来,从我口中了解我家里的所有事情,然后转眼再背着我和我爸在一起,要当我后妈了,换你你接不接受?” 班主任。 难怪她要转学了。 陆星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星若拿纸巾擦了擦手,“陆星延,你借我三百块,我买票回去。” 她到星城之后,一直都没有用过沈光耀给的生活费,可她用钱一向大方,也不习惯勤俭节约,之前存的奖学金都花光了。 陆星延没太回神,直接给她转了五百。 两人起身往外走,忽然,陆星延想到个问题,问:“你坐高铁来的?” “嗯。” 陆星延:“那你来汇泽,是哪来的钱买高铁票?” 沈星若默了默,“我去昨晚那家店,把多付的钱要回来了。” 第二十章 沈星若最后并没有拿着陆星延救济的五百块, 孤零零坐上返回星城的高铁。 因为她身份证丢了。 好在发现得及时, 两人沿着餐馆一路往回找, 顺便冷静地互相推锅。 陆星延:“你是金鱼脑子吗, 身份证都能丢。” 沈星若:“肯定落在酒店了,如果不是你拉拉扯扯,本就不会丢。” 陆星延:“大小姐, 你开天眼了?这你都知道???” 沈星若:“闭嘴,我懒得和你吵。” 陆星延还想再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裴月打电话来了。 “陆星延,你人呢, 上厕所掉坑里去了?” “……” “马上回。” 他瞥了眼沈星若, 鬼使神差将这三个字又扩充了下, “马上回星城了。” 裴月:“什么???” 沈星若也看了他一眼。 他继续说:“许承洲摔断了腿,现在在医院,他家里人都不在,我去看看他,我已经快到高铁站了。” 远在星城某家小黑网吧和人排位的许承洲忽然打了个嚏,他了鼻子, 有些纳闷。 游戏战况烈,不过片刻,他又全情投入厮杀。 裴月本来都组织好语言要训陆星延几句,这理由说出来, 她又不好多指责什么。只代他路上注意安全, 看完许承洲早点回学校。 见陆星延挂了电话, 沈星若问:“你干什么。” 陆星延闲闲地说:“沈德瑞拉小姐,你有没有常识,高铁站可以办临时身份证。” “我要先回趟家。” “在你爸新婚之夜前打砸抢烧?” “……” “你闭嘴吧。” 沈星若往前走,脚步突地一停,又回头问:“什么沈德瑞拉?” 陆星延偏着脑袋,忽然笑了声,然后响应她“闭嘴”的命令,伸出一手指,随意地侧贴在上,做出“嘘“的动作,目光还略带戏谑。 他站在离沈星若两三米远的地方,中午光将他的头发晕上一层浅金的光芒,背光处,轮廓又被勾勒出明暗光影。 有那么一秒,沈星若晃了晃神。 - 沈星若家住在汇泽近郊的一个仿四合院楼盘里。 这个楼盘也是金盛开发的,多年好友,陆山自然是给沈光耀留了最好的一套。 古古香的雕花红木大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天庭院。 正值万物初生,庭院内树木葱郁繁茂,花草馥郁芬芳。 右侧临湖开了一扇漏明墙,轻柔湖风往里吹,吹得枝头花苞轻颤。 四角亭内摆了画架,下午有光的时候,沈光耀最喜坐在那画画。 一切既美好又悉,只可惜,不再属于她了。 沈星若在院子里站了会,往里走。 她的户籍在星城,回星城补办身份证很方便,但她得回来拿户口本。 她忽略客厅窗户上贴的那些喜字,径直去了沈光耀的书房。 陆星延倒识趣,没跟着她一起进去,就在客厅等她。 虽然这个家到处都有新主人入住的气息,但沈星若的痕迹也处处可见,明显属于小女生的粉拖鞋、博古架上的奖杯证书、水晶钢琴摆件,还有客厅照片墙上,摆在最中间最大的那一幅——沈星若的照片。 照片里的沈星若比现在要稚许多,大概是十一二岁的样子,但容貌气质已经十分出挑。 她穿一身白吊带长裙,端坐在一架三角钢琴前,头发长而松软,披散在肩背上,头上还戴着一顶水晶小皇冠。 可能是参加什么比赛或是参加什么活动,照片背景明显是表演舞台。 逆着镁光灯,她皮肤白得晃眼,头顶的皇冠也闪闪发亮。 陆星延双手兜,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好一会。 他说错了,她不是辛德瑞拉。 她可真是,公主本人了。 - 书房里,沈星若练地搬开书柜上某一格书。 家里重要的东西,沈光耀都会收在书架暗格的保险柜里,密码是沈星若的生。 输密码的时候,沈星若罕见地犹豫了几秒,手在身侧攥成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一个一个数字输入,保险柜打开,她都没发觉,自己悄悄松了口气。 她以前也经常开沈光耀的保险箱,因为沈光耀最喜摸着她脑袋说:“哪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有什么东西能比我的小公主重要?” 她心安理得享受这份宠溺,总把自己收藏的小东西也往他的保险箱里放。 找到户口本,沈星若没多逗留。 退出书房时,她隐约听到客厅那边有动静。 走至客厅,她就正好撞见两个小学生对峙的场景: 方景然:“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陆星延:“那你又是谁,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方景然:“我当然是用钥匙进来的。” 陆星延:“那我也是用钥匙进来的。” 沈星若:“……” 他俩再弱智点,对骂起来可能会用上“反弹”这个词语吧。 “沈星若!” “星若姐!” “闭嘴,谁是你姐。” 沈星若没理陆星延,只冷淡地扫了眼方景然。 方景然刚刚还亮晶晶的眼睛倏地灭了光,一张初中生的脸稚气未,失落写得明显又当。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