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叶重岚早就听见了后面的动静,手上擦拭琴弦的动作却依旧没停,转头懒洋洋朝身后的李无瑕瞥去。 李无瑕刚要踹人的动作被发现后立马收势,顿时趴在河边往自己脸上胡扑了几把水,做贼心虚般解释道:“我……我洗脸。” 叶重岚在心里轻笑了一声,不愿与李无瑕计较,就见草坪外不远处的羊肠小道上忽然多了辆行驶的马车。 郁郁葱葱的林中,车夫焦急赶着马,几匹骏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叶重岚拽了拽还在洗脸的李无瑕,冷声道:“快!我们得走了!” 李无瑕显然是又没反应过来,他还没洗完脸,挂在脸上的水都还没擦干,就一把被叶重岚抓住衣领腾空而起。 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怼进了马车里。 “霜岚君,你就不能温柔点吗?”这一连两次的突然袭击换谁谁能受得了啊? 李无瑕狈的趴在马车里,一转头,叶重岚却以一个极潇洒的姿势端坐着。 只有李无瑕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他擦了把脸上的水渍起身,在江君泽身侧唯一的空位上落座,马车里的气氛依旧怪怪的,兄弟两个谁也不搭理谁,倒显得有点过于抑了。 “你们竟还真等得起。”李无瑕的到来让江君泽难得开口打破沉静。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永远充斥着一股冷嘲热讽,但人却意外温柔了起来,他递给了李无瑕一张米白的手帕。 “快擦擦脸,免得你脸上的水脏了马车。” 两人能顺理成章不费吹灰之力的登上这辆马车,就说明江君泽终于接受了此次同行。 李无瑕尴尬接过手帕,这手帕的布料简直比他穿的衣服都还要好,质地柔软丝滑,用来擦脸都会觉得是可惜的程度,紧接着一个木制的箱子却又推到了他面前。 “既然是与我同行,断不可再穿的如此寒酸,像个乞丐一样成何体统?” 李无瑕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箱,一件冰蓝的锦衣映入眼帘,上面绣有致淡雅的竹叶花纹,整体设计便捷而又清,像极了富家公子的那一身行头。 昨天还对他冷言冷语的江君泽今天竟能为他置如此漂亮华贵的新衣,简直恐怖如斯啊! 李无瑕动到觉得这一切都好不真实,忍不住发问:“这真的是给我的吗?” 还不等江君泽回答,一旁的江君屹就冷哼道:“如此奢靡浪费之事,也就兄长做得出来了……” “我不穿的衣服,送人也算奢靡浪费了吗?”江君泽反驳的及时,更是将箱子里的衣服拿出来在李无瑕身上肆无忌惮的比对了一下。 “不错,很合适。” “看来兄长的眼光也变差了。” 江君屹每说一次话就能让马车里的气氛凝重几分,江君泽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可以闭嘴了!” 看着兄弟两人又要拌嘴,李无瑕连忙分散注意制止道:“诶!那盘子里装的什么?红薯吗?” 见李无瑕看到吃的就两眼放光,江君泽又把一旁放在白玉盘子里的温热红薯递给了他,着脾气介绍道:“这是盛铭派的特产。” 李无瑕剥开皮咬了一大口,香甜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软绵绵的口入口即化,在早晨来上一口热气腾腾的烤红薯,不泛是一种享受! “好吃!盛铭派什么东西都好吃!” 李无瑕一通朴实无华的夸赞,令江君泽的嘴角才刚刚有些微微上扬的趋势,就很快被江君屹给煞了风景。 “呵,原本盛铭派的特产更加好吃,可惜这两年盛铭派很多事宜都换作兄长打理,我倒是吃不出原本父亲所种红薯的味道了。” “那是因为你的嘴有问题!”他的话简直是处处踩雷,江君泽尽心打理盛铭派两年之久,忙前忙后劳,最听不得如此做比较的话! 江君屹显然是故意找茬,依旧喋喋不休,“想来盛铭派许多东西都已经物是人非,兄长,我真不放心将盛铭派的未来到你的手里。” “何时需要你来放心?盛铭派的未来必定有我参与。”江君泽挑起眉,歪头看着对面的江君屹,语气孤高又桀骜。 他轻蔑冷笑一声讽刺道:“但盛铭派的未来会不会有你?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无瑕差点没被红薯噎到,知道阻止不了兄弟两人的常拌嘴,他又认命的做起了吃瓜群众,将自己手中的红薯一分为二,递给了叶重岚一半。 叶重岚闭目养神,永远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只是皱眉问道:“还有多久才能到奕国?” 看来再与世无争的人也受不了如此立体环绕式的吵架了。 李无瑕扬起一抹笑意,看了看马车外树影错的风景,回道:“还早着呢!” 江君泽和江君屹在马车里陆陆续续吵了一路,李无瑕听得越发睁不开眼睛,就靠在颠簸的马车里睡了一觉。 再醒来时,落昏黄,天空已有半边染了丹青,逐渐黑了下来,马车在路上行驶了一整天,终于到达了奕国的地界。 一天的颠簸也没能让叶重岚的脸上有任何疲态,他身背古琴,站在马车外起帘子,提醒着马车内的李无瑕。 “快点醒醒,我们要进城门了。” 李无瑕匆忙换上江君泽为他准备的冰蓝锦衣,衣裳穿起来正合身,布料也比之前的乞丐装舒服多了。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