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为了不让她生气特意讲出“那如果说,我要把元给你呢?”这种话,以此分散她的视线。 一直硬着,哪怕忍得浑身僵硬,把她生生蹭,却绝不出元。很不对劲。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而且,今晚他还让她拿剑砍江文绍,那时表情和说的话…… 她明白了,谢云若或是已看穿自己几分。 他不需要辨别她是否撒谎,因为撞见她和别的男人睡,很愤怒,所以要让她杀江文绍。 她若心软,便说明撒谎,她的谎言不攻而破,可她还需要把谎圆下去,要动手。 她若不心软,也能直接杀掉一个与她有过鱼水之的男人。 她每次撒下一个谎,只会让谢云若内心猜忌更深,当然也有可能他并不太在意她说什么。 他只是,单纯的把她当成他的人了。 看着她手刃情夫,他应该很畅快吧? 想到这儿,南滢一阵瑟缩,回头看一眼已经上了岸正在拧发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事情变得微妙起来了。 谢云若带着她回了寝居,又为她寻来干净衣物。 “谢道长,这衣服有点过大了。”南滢站在榻上转了一圈,款式也很简约正式,不适合他。 “是我的衣物。” 谢云若坐在边轻描淡写道,南滢浑身一僵。 “不喜旧衣的话,明给你买些新的。” “哦,噢,嗯,都行。”南滢有点愣怔,今夜这关系可谓突飞猛进,虽未入,听这自然的谈话和架势,与夫关系简直别无二致。 更别说等下要睡一块儿了。 搂着香香软软的心上人,谢云若一夜安眠,天还未亮已轻手轻脚下了,开始一忙碌。 他还未离开被窝多久,南滢一骨碌坐起来。 她昨夜没睡好,想了许多事。 她是不是骗谢云若骗过头了?对方不论真假是实打实对她上了心。 他说的那句,“这么宝贵的东西,肯定不是在这个时候出来的。”琢磨一下就是在含蓄表达,要在一个很特殊的时刻出元。 按她生前凡间通常伦理,直至新婚之夜,男女才能结合。出土勾的第一个男人就是这规矩的忠实捍卫者。可见现在岁月,一些人扔恪守此理。 他说得不明了,可她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原只是随便拨拨,他已上心了? 南滢几下穿好衣物下了,一时之间思绪万千,她不想和任何一个男子绑定关系,她不喜任何人。 能驱使她行动,主动靠近男人无非是惦记人家元。 谢道长知道这一点吗? 他究竟对她了解多少?看透多少? 南滢轻轻咬住下,眉凝在一起,有些话不是现在能问得出口的,也说不了。 推开门,走到院里,室外绿树花香,芳草葳蕤,蒙蒙黑的天穹似乎一摊厚重的黑画布覆在道观上,月明星稀,四周安静地能听到风吹草动的窸窣声。 她漫无目的地晃,无意间穿过一扇月门,踏入更深更暗的一块范围。 乍一进入,丝丝微风衔着寒意吹动衣角,南滢抬起头。 一颗古朴槐树映入眼帘,树身的须要叁五人人合抱才能环住,又极高,参天入云,一眼看不到头,只能望到葱茏冠间枝蔓延,卵形扁叶密密匝匝。 若只是一桩古树不足为奇,奇的是树下绕了一圈石牌,整整齐齐地入土中,笔直矗在泥地上,搁着这么一段距离看着跟墓碑似的,怪瘆人。 南滢探头探脑巡视一圈,门内这块地面积不大,杂草丛生,枯败墙体爬深苔癣植被,时不时有小虫咕咕声传出,目荒凉,像是被人遗弃多年。 南滢看了半天,便走上前去,横竖她现在不是人,自然不用如贪生怕死辈般缩手缩脚,好奇什么只管去看就是了。 刚到树下,深嗅一口,槐树枯寂的味道伴着泥土杂草味儿一同入腔,苦涩难闻,呛得她咳嗽一声。 南滢鼻子,站定后正要细细观察石碑上的字。 一刹那,心间蒙生一阵古怪悸动,脑内刺痛陡生。 冷风簌簌吹过,树枝晃动,密叶沙沙作响。 南滢捂着脑袋,眼前一昏一暗,脑仁似被万针扎过似的,震痛中,记忆的碎片依稀出。 “滢滢,我们死后一起埋在槐树下好不好。” “便是死了,也可做得鬼夫。” 脑中画面不断闪跃,挤变形,只依稀辨得男子身着竹青华服立于树下,他面容模糊,声音却温润得似叁月雨。 一字一句,万分悉却记不起,南滢忍着剧痛拼命转动脑筋去深思,他是谁?为什么要这么说? 可是还没想出个究竟,脑中碎片倏的消失不见了,再想探寻已不能了。 “滢滢。” 南滢轻声念叨着,抬手摸了一把脸。 手热泪。 她哭了。 为何? 她不明白,可是泪水如泉涌般,不肖片刻,沾整张脸。 只是一个……连脸都看不清的男人,为何令她这般伤心?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