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不紧不慢地介绍车钥匙对应的车型:“mc20 cielo primaserie首发限量版。两天前刚到国内,我是不喜开这种跑车的,本来打算送给商二哥,如果你喜的话,这辆车就归你了。” 周杨平生最两样东西,酒,车。 这款车他太清楚不过了,市值三百多万。按照齐聿礼和南烟的作风,里外里的配置一加,估计得要四百多万。 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玛莎拉蒂的不尊重。 “五年。”周杨一股脑儿地全代了,“高三正式开始追的,一个小组的,平时上课都在一块儿。夏弦月追得热情的,每天嘘寒问暖,齐三没有任何回应,连句谢谢都没有。她也没气,齐三打篮球的时候她会给他送水,不过你放心,齐三没收过。” “有次学校自来水系统坏了,没出水,学校食堂没法做菜,夏弦月还特意送菜给齐三。但她不知道,齐家每天都有专人给齐三送餐,五菜一汤,每个菜看着都很好吃,味道确实也很好吃,我经常去他那儿蹭吃来着。” “其实这些都还好。最夸张的一次,是她为了齐三出国留学,并且成功拿到哈佛的录取通知书。齐三是本硕连读,只需要五年,她那专业本科得读四年,我记得她好像还想读硕士的,但是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大学毕业就回国了。” 南烟忽然问道:“他们大学里有接触吗?” 周杨:“没有。我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夏弦月还四处打听,买到和齐三一趟机票去美国,谁成想齐三后来嫌头等舱太吵,于是转头搭自己那架湾飞的美国。学校大、课业多,他俩哪有什么见面的机会?齐三又和商二那堆人混,不混留学生圈,他俩是真的没接触过。” 其实真没什么可代的,无非是一个女生喜一个男生多年的故事。 故事微不足道到,没出现在齐聿礼的生活里一秒钟过,就连南烟都没听到过这个故事。 接到南烟打来的电话时,齐聿礼刚从齐氏分公司的工厂出来,准备回酒店休息一会儿。 “你明天几点的航班?” 齐聿礼捏手机的动作一顿,继而眉头微皱,把手机屏幕挪至眼前,定定地看了眼来电人。 是南烟。 但是声音很甜,像是浸了一样。 齐聿礼将手机贴回耳边,声音低沉:“下午三点。” 南烟:“几点到南城?” 齐聿礼:“五点半,怎么了?” 南烟娇滴滴的:“未婚想来接机,不行吗?” 齐聿礼不太受用她这种撒娇,“怎么突然要来接机?” 南烟:“想你了。” 齐聿礼默了默,还是回了一句:“我也想你。” 电话挂断后,他握手机的动作没变。 过了很久,他举着手机的手收了回来,他扭头看着车窗。车子恰好使劲隧道里,光线由亮变暗,车窗里映着他的轮廓,勾勒出他不受控翘起弧度的嘴角。 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接到她主动打来的电话,说想他,还说要来机场接他。 最后的工作收尾环节,众人发现,齐总一改前几那般苛刻刁钻,今天就连应酬时,一位经理拿不稳酒杯把酒都倒在他身上,他都分外和悦地说没什么。 前几他们可是听说了,有位女秘书送咖啡时不小心把咖啡洒了一点儿出来,甚至没溅到他身上,都被他当场开除了的。 也有胆子大的,齐氏分公司的负责人打趣道:“齐总今天心情好像不错的?是因为这边的考察工作完美结束吗?” 一些场面话罢了。也符合现下的气氛。 齐聿礼这趟过来平城,主要是考察平城分公司的各项业务。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考察结束,对分公司的人来说,实在是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一个礼拜是真的难熬,齐聿礼的要求多又复杂,益求的程度让他们都颇头疼。 负责人这两句话,其实蛮符合他们的心情了。 ——阎王爷终于走了的心情。 齐聿礼神平静地坐在那儿,闻言,放下手里的酒杯,“不是。” 酒杯搁置在桌面,隔着桌布,发出沉闷一声。席内好不容易堆起的声笑语霎时归于平静,一个个胆战心惊,面上苦苦维持着笑,望向齐聿礼。 内心是完全一致的哀嚎—— “不是吧,不是说考察结束了吗? 怎么还没结束? 老天爷杀了我吧,总裁是很帅没错,但是真的太严格了。他在这里一个礼拜,我没有一天睡过好觉。” “我太太刚刚和我打了通电话,所以心情很好。”齐聿礼说话时语气很淡,脸上表情也淡,辨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 “……?”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笑。 笑完后又诧异:“齐总结婚了?” 南城和平城距离太远,总裁订婚的消息并没有传至平城。 齐聿礼手里没有戴婚戒,大家自然而然地就以为他还是单身,毕竟这年头,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恋排斥婚姻,晚婚晚育的多,不婚不育的也多。 齐聿礼不急不缓地说:“订婚了。” 众人恍然,而后又是一片奉承的漂亮话。 齐聿礼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隔天下午下飞机。 下午五点三十五分。 齐聿礼抵达南城机场。 往都是司机在出口等他,所以齐聿礼也以为南烟会和司机一起在机场出口等他。落地后,他打开手机,手机嗡嗡震动,进来两条消息。 南烟:【到了吗?】 南烟:【我在到达大厅这里等你。】 齐聿礼扬了扬眉,回了她“到了”后,便快步往外走。 一出来,他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南烟。 她今天和以往不太一样。 高马尾,出洁白的额头,没化妆,五官素净,显得分外干净纯情,像个女大学生。身上的衣服也是,背带,内里穿了一件无肩带的裹。清纯中带着热辣的。 齐聿礼走到她面前。 还未等他开口,南烟便说:“齐月说我今天的穿搭是美式风,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美式风。你在美国上了那么多年的学,应该很清楚吧?” 齐聿礼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但又细究不出什么来。 齐聿礼反问:“你学服装设计的,怎么会不知道什么是美式风?” “那肯定没有你懂得多,毕竟你在美国生活了那么多年。”南烟拉着齐聿礼的手,慢悠悠地说,“我一直都没问过你,你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身边有女孩儿追过你吗?” 齐聿礼皱眉。 南烟自顾自地接着说:“我听说美国女孩儿格都很大胆的,你是喜开朗主动的,还是喜害羞内敛的?” 话到这里,齐聿礼再察觉不到她再闹脾气,就愧对彼此生活这么多年的时间了。 “你听了什么七八糟的?”他沉声问。 “什么是七八糟的?”南烟仰头,一副单纯又好奇的模样,“是有人追你追到哈佛去?还是说有人想营造和你相处的机会,特意买了和你一趟的航班?” 作者有话说: 南烟:我可没有在吃醋。 第五十一章 六月中旬, 南城入暑,下午五六点,天边垂坠着火烧云, 荼蘼染天。 南烟那侧车窗降下来, 热风呼啦啦地往里灌,她神平静,不急不缓地反问, “这些算是七八糟的还是算正经的?” “不清楚。”齐聿礼说。 “那你清楚什么?” “你好像在生气,”齐聿礼眸微沉,“我惹你不开心了?” “没有,我没有在生气。” 气温灼热, 空气被太炙烤,热风涌动拂过她脸,带来挥之不去的燥意。车内的冷风没有任何作用,南烟伸手将车窗升上。燥热好像顺着喉管一路往下, 钻进她的心肺里。 南烟稍顿, 好半晌,承认:“有一点儿不开心。” 齐聿礼:“我做什么了?” 不是虚心求教的口吻, 是不明所以却又确定自己什么都没干的问。事实上, 齐聿礼确实什么都没干。 南烟想了想,忽然道:“我做了个梦,梦到你了。” 齐聿礼瞬间意会:“我在梦里惹你不开心了?” “何止是惹我不开心了。”南烟半真半假地数着他的罪状,“我梦到你才上高中,就和班里一个女同学眉来眼去。你俩在学校天天一起吃饭, 你在篮球场打球, 她就在边上抱着你的衣服, 趁中场休息的时候给你送水。” 其实南烟也知道自己没必要生气, 他俩没任何关系。可就是憋不住。 太喜了。 喜到要完蛋的地步。 原来喜一个人,是连他清白的过去都会吃醋。 真是要命。 完全控制不住。 闻言,齐聿礼皱了皱眉:“你觉得这像是我会做的事吗?” 南烟:“像。” 齐聿礼眉头褶皱更深:“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南烟油加醋:“梦里后来,你和那个女的还在教室……那什么了。”她含糊带过,“这不就是你能做出来的事吗?” 不是假的。 南烟昨晚真做了这么一个梦。 甚至于梦境一开始,就是空旷无人的教室。原木的课桌摆放齐整,窗户明亮几净,光和煦,微风徐徐吹动,白纱帘缓缓摇曳。ThOngadAY.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