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下脸道:“不准在母亲面前胡说八道。” 敢做不敢当吗?宋汐眼波转:“我哪里说错, 你要不是吃醋为何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动?不过这回竟然没有脸红呢, 倒是进步了。” 明明在取笑他,可眉眼那样灵动, 活生香,他瞧着她人的样子, 心一时跳快了些,低头道:“我就算吃醋又如何?本侯不能吃醋吗?” 居然如此理直气壮,她呆了一呆。 他虽然不想承认, 可自从知道周士安的名字后他其实一直都在吃醋。 他嫉妒周士安, 嫉妒周士安能让宋汐做出和离的决定。他也嫉妒徐钝,他明明只是一个表哥,却能让宋汐这样惦记他,关心他。 “所以你以后不要做让我吃醋的事。”他环住她的将她贴近些,“好不好?” 他的五官长得十分凌厉, 剑眉乌黑,眸子冷沉,鼻子又高又, 但这会看着她, 认真说出“好不好”时, 竟有种令人不能拒绝的柔软。 她的脸莫名有点发红:“我刚才只是想看看那锁而已,又不是看表哥……你为何要吃这些莫名其妙的醋。” “你真不知?”他问。 “嗯。” 他把头又低了低:“一点儿都不知?” 被他深深看着,宋汐垂下眼帘,手指搭上他间的玉扣:“你说呀。” 他默了默。 有点不甘心,他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什么都配合着她,除了吃醋这事儿没有不顺着她的时候了吧?她真一点都看不出来?还是装不知? “喜”两个字在舌尖竟凝重的说不出口。 难道自己还不够喜她吗?他想,怎么就说不出来? 还是自己到底要脸面? 不,连醋都吃了,还有什么脸面可言的。 他郑重道:“我喜你,汐。” 她的手指顿住了,一时只觉脸孔烧了起来。 她真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 瞧她的脸红得好似玫瑰般,他的心情忽然又十分愉悦,逗般地凑到她耳边:“本侯喜你,你就这么害羞吗?怎么了,脸这样红?” 宋汐咬,骂道:“讨厌死了!” 语气娇滴滴的让人浑身酥麻。 他笑得更悦,一边低下头亲她。 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宋汐急忙推开他,而后摸了下发髻。 杏儿发现少夫人脸通红,立马猜到两人在做什么,心道真是如胶似漆啊,可惜她不得不打搅:“都督,少夫人,那边在摆饭了。”说完便退了出去。 宋汐站在窗前吹风,试图将脸上的绯消退。 霍云道:“也不太红了。” “还有点烫。”她用手扇风。 他嘴角噙着笑,觉得宋汐此时十分可。 环顾四周,发现桌案上有把旧纨扇,他拿起来帮她扇风。 她怔了怔,忽地一笑:“你竟想得到。” “我有什么想不到的?”霍云一边扇风一边道,“等会跟你表哥一起吃饭,你不准跟他眉来眼去。” 这事儿还有完没完? 宋汐道:“你怎么这样啊。” 现在光明正大说喜她了,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吃醋?霍云道:“我就这样。” 破罐子破摔。 宋汐:“……” 等她脸不红了,两人立刻去了正房。 生怕他又吃醋,宋汐这回完全没跟徐钝说话。 倒是饭后,霍云去问了问徐钝,主谋派来的人身材如何,长相如何。 徐钝道:“中等身材,看着也不太强壮,但身怀绝技,至于长相,他必定易容过了,我就算告诉你也无用……你是想抓住他?” “能抓住当然好。” “如果你愿意听我的,抓主谋都不成问题。” 他居然还在想着那个计划,霍云挑眉道:“别做梦了,你先保住自己的命吧。” 徐钝:“……” 宋汐一直在远处看着,等霍云回来后问:“你不让我跟表哥说话,你又同他说什么?” “抓捕那商人的事。” “他一直没出现?” “是。” “会不会是发现你的暗卫了?” “不可能。” 这么自信吗?宋汐道:“那你觉得他何时会去找我表哥?” “他与你表哥谈过话之后,定要回禀主谋,一来一去的话,应该差不多是时候了。” “那你得部署好才行。” “当然。” 快要到端午了,管事来很多艾草跟菖蒲,挂在各处的大门上。 一到晚上就“嗡嗡”叫的蚊虫立时少了好些。 杏儿拿着竹簸箕装了些白芷,丁香,甘松等药材过来,怂恿宋汐亲手做个香囊。 “都督送给少夫人那么多珍珠,您也该回个礼。” 宋汐瞧瞧自己的手指:“我女红不行。” “您做得再难看都督也会喜的。”杏儿信誓旦旦,“奴婢敢拿命担保!” 宋汐笑了,她倒不是不信,毕竟霍云都亲口跟她表白了。 再想起那句话时,她仍觉得心头有点甜,正因为喜她,他才那么吃醋吧? 要不还是做一个? 宋汐吩咐道:“挑一块松绿的锦缎。” 梨儿拿来纹样图。 她还没开始选,脑海里就浮现出了“长命百岁”,“多福多寿”这样的字眼。 虽然霍云现在不打仗,以后说不准,她大概下意识里仍担心他的安危,宋汐翻了翻纹样图,选中“光长寿”,里面的花是山茶花,寓意光,倒是十分漂亮。 她先剪裁锦缎,再开始制。 厨房里也在忙着洗粽叶了。 粽叶晾晒在竹匾里,清香阵阵。 等到端午节,粽子一个个煮好,什么馅儿的都有,任由他们挑选。 宋汐吃了一只枣馅的,问霍云想吃哪种。 霍云道:“你挑什么我吃什么。” 她就让他吃了一只豆沙馅儿的。 等吃完后,霍云道:“今别去澄江观龙舟了,等会我带你去看马球赛。” 打马球在前朝极为盛行,如今虽不如以前火热,但每逢节,民间都会组织马球赛,参加比赛的多是勋贵子弟,自小就擅骑术。 宋汐自然是听说过的,颇为惊讶:“你怎会想带我……哦!”她想起来了,她曾说过打马球有意思,“去哪儿看呀?是不是城西的那个场地?” “对。” “你同母亲说过了吗?”她问。 “母亲没兴趣,就我们俩去。” 婆母肯定是怕打搅他们,宋汐心想,不过打马球的都是男儿,她以前待字闺中,不适合在这种场合面,如今已为人妇自然是没那么多顾忌,可霍云吃醋啊,她不怕自己看上马球队里的哪个英俊男子吗? 好生奇怪。 在马车上,她偷偷瞥了他好几眼,但霍云这会很正经,也没对她动手动脚的,一副养蓄锐的样子。 进入场地后,眼都是人,她都不知往哪处走,霍云倒是门路,像是提早就探查好的,领着她去了场内位于二楼的位置。 此处跟茶楼,酒楼的雅间一样。 扶她在椅子上坐好后,霍云道:“我现在有点事处理,一会便来,你自个儿先看。” 鉴于他一路的举止,宋汐越瞧他越奇怪,已经做好的香囊因此都没有送出去。 霍云安顿好她之后便离开了。 宋汐站起身,悄悄打开门往外看,只见已经没有霍云的身影。 他到底去何处,又去干什么了?为何这么神神秘秘,带她来,自己又借故离开?她心好奇,往一楼走去。 就在这时,有人正往楼上走。 鼻尖闻到一阵芳润的清香气,夹着丝丝甜味,她忍不住瞥了一眼。 那人顿住了脚步。 四目相对,她眸中生出诧异。 此人与秦瑀有七八分的相像,但与秦瑀的出尘之姿比,他的眉宇间更多了几分稳重,还有一些说不出……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皇太后的关系,他看起来有些沉郁。ThoNgaday.NeT |